张大雷冲他们的背影大喝:“三个兔崽子,咋就不听呢,我们这些专业猎手都干不掉两条鳄鱼,还被伤得这么惨,你们有啥本事?”
“回来!要是死了,你们家人得多伤心!”
不得不说,张大雷还挺热情。
只可惜郝牛认准的事,九条一吨重的大鳄鱼都拉不回来。
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张大雷一个劲吹胡子瞪眼睛。
旁边有个猎人苦笑道:“好了,队长,别管他们,好言不劝找死的鬼,咱们赶紧回去吧,伙伴们伤得很重,得赶紧治疗。”
张大雷把头一点,又朝那边看了一眼。
三人十一狗已经完全看不见背影了。
他狠狠吐了一口痰。
“真要去送死,就由得你们,可惜呀,这么年轻就没了命。”
郝牛带着大伙儿进入天池,脚下已是浅浅的水,能没过一半小腿,但为了方便起见,并没穿水鞋,只穿着布鞋。
这一脚踩下去,几乎整只鞋子都陷入浅浅淤泥,要拔出来都有点费劲。
相形之下,十一条猎狗倒是比较轻松。
以前是黑蛋子、风云和虎头跑前边,现在少了个虎头,多了个黑雷在前边跑。
它们很专心闻着周围气息,但深入天池都两三里路了,却仍没有任何发现。
郝山奇怪地说:“牛哥,那两条大鳄鱼到底跑哪去了?我们的狗都好像闻不着呢。”
郝水抓着后脑勺,有些纳闷:“它们不会啥味儿都不发出来吧?”
郝牛摇摇头。
“这里是沼泽,到处腐坏气息,味儿比较呛,要闻到两条鳄鱼确实比较难,但我准备了个东西,咱们再深入些,我看看有没有两条鳄鱼出没的痕迹。”
“到时把东西放出来,估摸就能把它们引出来了。”
郝牛背上还背着背篓。
里面装着的东西,在离家出来时,郝山郝水就看见了,正是三只没开膛破肚的野鸡。
郝水恍然大悟。
“我就说牛哥干嘛不把它们宰了,原来是留着这会儿,吸引鳄鱼用的。”
郝牛把头一点。
“过了一整晚,加上现在天气比较热,待会儿把这三只野鸡一开膛破肚,味儿肯定很呛,鳄鱼的嗅觉也挺灵,闻着了就会奔过来。”
说话间,又往前走了四五百米。
这里花脚蚊子太多了,大家都被咬得龇牙咧嘴,不断抓腿抓手,又不敢拍蚊子,怕惊动了鳄鱼,吓跑了它们,只能忍着。
郝牛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
忽然,他沉声说道:“等等,我发现鳄鱼出没的痕迹了。”
他朝不远处的左边区域一指。
那里是个浅水滩,水深大概十厘米。
下边的淤泥,出现了波纹状,还有一些隐隐的爪印。
郝水说:“有大鳄鱼爬过去,留下了印子,看那波浪纹,应该是尾巴摆出来的。”
郝牛一点头:“没错,而且痕迹比较新鲜,应该是不到一小时前留下的,就这了。”
他从背篓里拿出三只野鸡,拔出短刀,开膛破肚,丢到水里。
里面的血都已经变成黑色,被水一冲,很快泛滥开来。
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朝四面八方蔓延。
郝牛左右一看,把手朝不远处灌木丛一点。
“我们先躲在那,刚才的痕迹显示,鳄鱼是从那爬进去的,也许它会从那爬出来,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三人十一狗溜到灌木丛下边,开始等待,几乎屏住了呼吸。
一分一秒过去……
等待的时间还挺漫长,大伙儿又一动不敢动,怕惊扰了鳄鱼。
没多久,就有些腿脚酸痛。
被蚊子咬得更厉害了。
蚊子都要联欢了,估摸鳄鱼跑到这,给它们带来的好处最大。
十一条猎狗也有些不安地扭着身子,被郝牛训斥几句后,才恢复安静。
忽然,黑雷扭身,冲郝山背后一阵乱吠。
刹那间,郝牛头皮发麻,赶紧端起枪口,猛然扭身,又大声喝道:“郝山,赶紧闪!”
郝山并没立刻闪开,而是扭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马上遭到了袭击!
在他背后的灌木丛里,猛然窜出一道庞大身影。
紧接着,一张血盆大口猛然张开,一下子咬在郝山的一条大腿上,再狠狠一甩。
郝山一声痛叫,重重摔倒在水里。
这是条鳄鱼,怕起码都得五百斤重。
应该是两条逃走的鳄鱼中,比较小的那一条。
尽管如此,它的威力也非常可怕。
一帮猎狗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野兽,都吓得赶紧往后退。
郝牛马上下令:“冲上去咬它!咬鼻子!咬嘴!咬前爪!”
喊话间,他已经用意念分配了工作。
当即,十一条猎狗马上变得勇往直前,悍不畏死。
狠狠扑去,分工合作!
有的咬住鳄鱼的鼻子,有的咬住它上下颚,有的就咬它爪子,拼命地朝四边拖着拽着。
这一撕咬和拉扯,鳄鱼剧痛难忍,不由张开嘴巴。
而郝山赶紧翻到一边,但腿上,已经出现非常可怕的撕裂性伤口。
幸好没咬住大动脉,流出的血不多,却也染红一片水面。
郝山已经疼得不知何时把猎枪丢到一边,双手抱腿,嚎叫不已。
郝牛马上大喊:“郝水,拿出急救药包,赶紧给郝山包扎伤口!”
来之前,郝牛确实准备得相当妥当,急救药包都带了,还教了郝山郝水怎么包扎伤口。
郝水赶紧从挎包里拿出急救药包,又把郝山拖到水比较浅的地方。
他急促地说:“郝山,忍着,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你千万别哭!”
郝山气得大嚷:“你踏马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你看见我哭了吗?还不快点包扎!妈蛋,疼死我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包扎,我这不给你打预防针嘛,以免你哭,看样子是不会哭了,一定会很坚强的!”
郝水一边嚷,一边从急救包里拿出创伤药和绷带啥的。
他赶紧把药往伤口上一喷,再拿起绷带缠上去,勒个紧。
顿时,郝山疼得大叫,哇一声哭出来。
郝水惊讶地嚷:“不是说好,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嘛!”
此时,另一头战况相当激烈。
十一条猎狗仍紧紧撕咬大鳄鱼的鼻子、嘴巴和爪子。
其中两条重托犬,炮筒子和高山,撕咬着鳄鱼一只爪子,拼命朝左右扯。
这把鳄鱼扯得都没办法挺起身子,只能狂乱甩动嘴巴。
它确实势大力猛,几条咬着它脸部的猎狗,都被甩得到处乱飞。
郝牛已经抓着猎枪逼来。
他大吼:“压住!给我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