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知道全真也是修炼内丹一道的,这应该也是白蝠果果传下来的道统,不过果果自己修的却是神道。那传下内丹修炼之法的就只能是他所化身的那具肉身张果老了,也只有如此才能说得通顺。
“家师对三丰真人也十分敬佩,没想到他竟然是以武入道,难怪我发现云鹤师伯修的并非是纯正的内丹之法。”
卓清溪的师兄仇九宫,接口道:“云帆师叔有所不知,我派也不是没有内丹的修炼法门,不过我派的内丹之法却是祖师自创的,被人认做全真一脉也不算是误会。但三丰祖师曾言,当今之世灵气匮乏,金丹大道断绝不修也罢,于是这才在武道上开创出一派之先河。不过这武道也同样艰难,自祖师以降,本派也再无一人能达到他老人家那种成就。”
一会儿酒菜俱全,四人举杯共饮,不过云帆和小郡主却是以茶代酒。
酒过三巡,云帆又举杯相邀:“三丰真人实为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我们当共祝一杯,不知他老人家后来是否也是飞升到上界?”
卓清溪与仇九宫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仇九宫道:“祖师的结局一直都是个谜,就连我们这些弟子也是不知。后来他老人家游戏人间,相传在永乐年间还有人曾经见过,成祖专门派人前去相请,但祖师却是不肯受邀,就此在人间消失,至于有没有飞升当真是无人知晓。”
云帆还想从这二人口中探听一下武当是否有与昆虚宫来往的消息,如此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据云帆所知,张三丰该是出生于元朝,能活到永乐年间实属长寿了,筑基修士最多也不过一百五十年左右的寿命。
“敢问,三丰真人到底是何时生人?”
“哈哈......小师叔是不是也对长生生出了兴趣,虽然修行中人人人都在追求长生,可又有谁真正能够长生久视的,大多数也都是只求了一个心里安慰而已。三丰祖师生于元宪宗时期,算来最少活了有两百多岁,那不过只是因为祖师的神功通玄而并非是成仙得道。”
“如此看来三丰真人该是结丹了才对,这种奇才若是在圣境其成就当不会在清灵祖师之下。”
云帆感慨了一阵,他听出卓清溪刚才之言有点醒之意,怕他沉迷于长生妄途。于是假意探手于背后的行囊,取出了四枚桃子来,其实这桃子却是从手环里拿出来的。
“呀,好大个的鲜桃,长风你何时买的桃子,我怎么不知。”
云帆自己拿了一个,然后示意三人品尝,当先咬了一口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桃子,说它是真正的仙桃也不为过,你们一试便知。”
三人将信将疑,便各自拿了一颗品尝起来,才吃了一口,果然与印象中的桃子不同。不说其口感如何,只是一口果浆下肚便觉丹田蠢蠢欲动,似乎还有助长修为之效,当真是叫人大吃一惊。这里面娴儿郡主的修为最浅,但体会反而是最为深刻,只感觉小腹处暖暖洋洋好不舒服。
“长风,这桃子是哪里来的?你还有吗?”
云帆又取出来一个,摆在小郡主面前:“这东西吃第一个对你们的修为或许还有些益处,再吃也就再无什么效果,只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而已。”
娴儿郡主连连摆手,欲要将那枚桃子再递还给云帆:“我吃一个已经够了,我是怕你都给我们吃了你自己便没得再吃,才会那么问你的。”
“你还是吃了吧,虽然不能再助长修为,却是能够驻颜美容,这里你吃最是合适,我这里还有几枚.”
此时卓清溪师兄弟二人已经将桃中的灵气炼化,笑盈盈地看向朱秀娴,小郡主被人注视顿显娇羞,将一颗桃子拽在手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皮都被你捏破了还不赶紧吃了 ,莫要辜负了小师叔的一番心意。”
被卓清溪取笑了一声,娴儿郡主恨不得将手中的桃子砸到他脸上去,却又是舍不得,不过听了那句“莫要辜负小师叔一番心意”,便低下头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云帆知她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这桃子虽然不是产自西王母的瑶池,却也是我在神农山的深处所得,说不定还是当初神农亲手所植,也算是天地间的一株了灵根了。”
四人说说笑笑,云帆却忽然眉头一皱:“好像有事找上门来了,我出去看看,你们暂且安坐。”
“长风,怎么了?”
仇九宫也起身道:“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走到门口云帆又抛出一小块黄金,便带人出门而去。
“家主,要不要去查一下他们的来历?”
二楼的一间书房内,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抚着颌下的三绺长须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在他身后站着的正是起先接待云帆的那人。
“还是不要了,那两名道士,是武当派这一代中的翘楚,其中一名少年为女扮男装,不是北地口音,而另一名少年就算是我身后之人也招惹不起,还是敬而远之吧,还好你今日应对的得当,不然必死无疑。”
“啊,家主认识那个少年?”
那人转身打开一面书橱,寻出来一个卷轴,铺在画案上道:“你来看看这幅轩辕集英图,两年前此人就能凭一己之力威压整个武林,对武当又有大恩。若我所料不错,她身边女扮男装者,应该就是他的师姐一剑倾城赵君如。”
“啊,居然是这位小爷,这下京城可要有热闹可看了。”
云帆自己不知,他如今的名头在武林中的地位不知有多么地响亮。但凡是有心之人,对昔日轩辕台上发生的事情都知之甚详,就连朝廷中的一些官员亦有所耳闻。
云帆忽然神秘地笑了笑,神识从那主仆二人身上收回,对身边的小郡主道:“秀娴,你看对面来的是谁?”
“老马,他怎么又回来了,那是...是......卖花儿给我的那个小姑娘?”
马蛟也看到了云帆几人,赶紧在那小姑娘身后推了一把:“能救你姐姐的人就在面前,还不快去。”
小姑娘踉跄了一步,却是不敢上前,但想到了姐姐,却忽然在大路中间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道:“求贵人们行行好,帮小兰去救救姐姐,呜呜......呜......”
娴儿郡主急走了几步,一把拉起那个叫小兰的姑娘问道:“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姐姐怎么了?”
小姑娘抽抽搭搭,话说得也不太利索,说了半天,几人连听带猜,总算是将事情弄了个明白。
今天市面上人多,她一篮子的玉兰花没用多久就全都卖了出去,又得了云帆给的三钱银子,心里甭提有多么高兴。
小兰还有一个姐姐叫做梅儿,姐妹俩都是以卖花为生,她姐姐在崇文门里摆了一个摊位,由于人长得好看,这花卖的也自然比别人家好。
小兰提着空篮子来到了姐姐的摊位前,梅儿的花也卖的差不多了,于是姐妹俩便收拾了摊位往家走去,不想这一路上一直就有那么几个无赖子跟在后面。
梅儿长得好看,这种事情也常有发生,她带着妹妹只拣大道而行,一般也就被那些泼皮无赖占些口头便宜,不敢真地拿她怎地。但是今日却是不同,梅儿发现尾随她的并非是往日的那几人,而全都是一些生面孔。
正当走到菜市口附近时,其中的两人忽然抢到了姐妹二人身前,口中呼喝道:“好贱婢,竟敢跟大老爷私通,老爷舍不得罚你,夫人那关倒是要看你如何过去,还不快跟我们去夫人面前领罪。”
说巧不巧,此时正有一辆马车从后赶来,几人架着梅儿就往马车里拖去,任凭梅儿是如何挣扎、分辩,也都无济于事。
小兰跟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哭喊,却是被那几人推到在路旁,四周围观之人不少,却也只以为是哪家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就算有几个明白事理或者是识得姐妹二人的,但也没有一人敢上前理论,更不用说帮忙救人。
就这样,梅儿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掳走,小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家里又没个亲人,就只能在马路边上哭泣。
娴儿郡主掏出丝帕,帮着小兰擦着眼泪,一双大眼睛却是求助地看向了云帆。
“老马,你怎么看?”
“公子,这事儿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干的。”
“哦,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拿人,你不是锦衣卫吗?”
马蛟垂头丧气地道:“正是因为猜到了,我才不敢出面,要不我也不会带这小妮子来找您二位了。”
云帆不解地道:“这不是天子脚下吗?难道还有人敢不把大明律放在眼里?说说看,掳走梅儿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马蛟看了看左右,又指了指头顶,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办的可都是皇差,锦衣卫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你胡说,信不信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