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稳住身形,娇声怒斥:“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非要见个高低,你以为就真的能吃定本姑娘不成?”
老二也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身上的功夫修为却是非同一般。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放任宁儿离开。
老二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向面前的少女,心中已经泛起了一股杀意,双手各带起了一股凌厉的掌风,竟又欺身向着宁儿又继续攻来。
两人原本都站在门前廊下,宁儿一个侧翻,便来到了院中空地。那老二随身而动,竟然是后发先至,两只手掌化作了片片掌影,瞬间便将宁儿给笼罩在了其中。
两人的境界虽然相差无几,但宁儿的功力却不如对方深厚,论起搏命厮杀的经验就更加地有所不如。
不过宁儿长在所学精妙,身法更是比那算命先生高出了不止一筹,一时之间倒也是有惊无险。
天天等了一会儿不见宁儿回来,门外又忽然传来了打斗之声,匆忙拿起长剑出门查看。
“不要过来,速去救人。”
天天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宁儿,冒然插手说不定还会使宁儿分心。但不知宁儿所说的救人又是何意,见到旁边一扇房门洞开,凑到门前一看便见一人倒在地上,而榻上则还坐着一个身插银针的老者。
天天只道二人是穴道受制,在二者身上拍打了几下却是毫无反应,却听地上那魁梧老者无力地道:“朋友...我们是中毒...了,可渡一些...真气...过来。”
天天嘴上道了一声“好的”,手上却没闲着,三两下就已经将秃头老者身上的银针给尽数拔起。按照那魁梧老者所说,天天单掌贴在秃头老者的胸前,运起体内的真气便渡了过去。
只是令谁也没想到的是,那秃头老者体内的真气,却似泄了闸门的洪水一般竟向着天天的体内倒灌而回。
“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不对,天天刚想将手收回,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叹息:“唉!别动,损不足而奉有余,与其便宜了那个畜生,倒不如就成全了小友。”
“大...大哥.....”
“什么不然神功,老三,我们又被他骗了,厉害的是老二下在我身上的这十三枚银针。”
此时大车店中,已经有数间屋内亮起了灯火,却是无人敢出门查看,胆大一些的也仅是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观望着院中的这一场惊天打斗。
“芋...芋...芋头,醒醒。”
自从天天进入到师兄弟三人的房间,那算命先生的攻势就越发地猛烈起来,宁儿数次都差点伤在了他的掌下,却偏偏又都被宁儿巧妙地化险为夷。
对于宁儿的身手修为,那算命先生在心惊之余也不禁有些急躁起来,出手也已不似之前那般章法分明。
眼看又过去了盏茶时间,却依然未能拿下宁儿,那算命先生已经萌生了退意,因为即便没有外人相助,那金线流星的毒效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半个来时辰。
此时那算命先生想要离开,宁儿反而是将其纠缠的不得脱身。天天进去救人也已经有了一会儿功夫,却是一直没有出来,宁儿更是不能让此人离去。
老二心中急切,含怒拍出两掌,却又被宁儿轻松躲过,只见一点寒星划过,老二惨叫一声,竟化作了一团灰影滚到了廊下。
“再敢上前,我就掐死他!”
芋头瞪着一双大眼瞧向大姐,而一边的小结巴,却是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怯,拉开了和芋头之间的距离,只听宁儿道:“他死不死与我何干?”
“哈哈哈,与你何干?这店中那么多人都避之不及,唯有这两个小子敢站在这里看热闹,我又不识得他们,你猜他们和你有没有关系?”
宁儿皱了皱眉,却听那算命先生继续道:“我翟鸣鸾自付心计过人,但与你这小丫头比起来,却竟然落在了下风。你身怀利刃,之前却一直隐忍不用,这是其一。你又让同伴前去救人,以此来扰乱老夫的心神,这是其二。如今你的同伴落在老夫手里,你却能假做无辜,这是其三。你小小年纪仅是这份镇定从容和心思缜密,也是叫老夫刮目相看。今日就此作罢,你若是敢追来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便携着小芋头跃上了屋脊,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而耳边却听宁儿高声喊道:“我乃是玉华门的真传弟子,你敢伤我小弟一根毫毛,必将你挫骨扬灰。”
翟鸣鸾脚下一个踉跄,随后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大姐,芋头怎么办?”
宁儿抚了抚额头,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前挪动两步,小结巴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焦急地道:“大姐,你怎么了?”
宁儿强自展颜一笑:“没事,就是有些透支了而已,咦,你怎么不结巴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啊。”
“唉!”
宁儿摇了摇头,抖落小结巴搀扶的双手,率先往房间走去,才一踏入屋内便对身后的小结巴道:“你去看看天天,将房门带好。”
待小结巴走后,宁儿立马取出来一枚丹药服下,运功疗起伤来。刚才一战看似势均力敌,甚至最后还占了一些便宜,但是宁儿却也是强弩之末,不然她也不会任由翟鸣鸾将小芋头给带走。
其实宁儿早就被翟鸣鸾的霸道掌力所伤,只是她身上有一件防御宝甲,这才与其周旋了那么长的时间。
天天只觉得身体在不断地胀大,尤其是丹田气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全身经脉连同四肢百骸,也传来了一阵阵撕裂般地疼痛。
“天哥,你怎么了?”
小结巴一进门就见到天天面色紫胀且神情扭曲,似在承受着巨大地痛苦,而在天天对面,却是一名形消骨瘦的秃头老者。
小结巴不由分说,上去便要拉扯天天的手臂。只是刚刚伸出手去,便被一只枯槁的大手抓住,同时一股沛然的真气直冲他的气海。
“你抓我作甚,放...放开我。”
“别动,这是你的机缘。”
有了小结巴的接替,天天如蒙大赦,仰头便向后倒去,竟是和那魁梧老者躺在了一起。此时宁儿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疗伤吐纳之中,对于天天跌倒弄出来的响动竟也是毫无所觉。当宁儿的真气在体内运转了数个周天,将药力全部化开,就已经花去了小半个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
房间内,天天和小结巴盘膝而坐,那秃头老者委顿地坐在榻上,头顶边缘仅剩的那几缕白发此时已经散落于肩头。面对宁儿的诘问,已经恢复过来的那名魁梧老者,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却是苦笑了一声问道:“不知姑娘是这二位小友的什么人?”
“我是他们的大姐。”
见宁儿皱眉,那魁梧老者却是呵呵地乐道:“那就好,那就好,原来是一家人,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
宁儿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上前便要去搭小结巴的手腕。
“且慢,听老夫一言,咳咳...姑娘当真是玉华门人?”
宁儿冲着说话的秃头老者点了点头,他刚才那一嗓子内含真气,被这老者听见倒不足为奇,她只是奇怪,之前瞥见此人还神色如常,此时怎么变得半死不活。
“你这两个兄弟也是玉华弟子?”
“那倒不是。”
老者宽慰地一笑,温和地道:“老夫料也不是,玉华乃是首屈一指的大派,这两位小友的修为......唉!不过他们修真不行,但修武却未必不行,如今老夫七十余年的功力皆尽归于二人,不如就投到我点苍门下如何?”
“你说你将一身功力传给了他们?”
“不错。”
宁儿警惕地道:“你为何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老者又咳嗽了几声:“老夫周粟,咳咳......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并无什么歹意,咳咳......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师弟齐问奇,其中详情你可事后问他。”
“若是我不答应呢?”
闻言,老者的神情一下子就暗淡了几分,叹息道:“唉!咳咳......那老夫也不强求,咳咳......但有一点,老夫却要和姑娘说在前面。”
“什么?”
“咳咳...咳咳......”
老者又是一阵咳嗽,艰难地抬了抬手,他师弟赶忙上前渡过去一缕真气,才又继续道:“老夫首先声明,绝无要挟之意。他们二人虽然传承了老夫的功力,却是没有传承我这一门的功法,若是不能运用本门心法将他们原有的真气炼化,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些隐患。”
老者所言非虚,苍穹门之所以祸起萧墙,就是因为这掠夺功力的法门只能作用于同根同源的同门之间,不然分属两种不同的真气集于一体,反而是祸非福。
好在天天和小结巴都修为尚浅,只要以苍穹门的武功心法花上一些水磨工夫,也能慢慢地将原有的真气同化。
宁儿思忖再三,却也不愿为天天和小结巴做出决定,只好直言道:“我虽然是他们的大姐,但此事还要我的两个兄弟亲口答应才成,不知他们要多久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