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浮绿与荷香回去取衣服时,看守包袱的侍女去净房了,等她回来时,就又耽搁了点时间,她们拿到包袱时就稍微迟了点。
包袱到手上,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就急忙往桂苑那处赶。
等她们赶到桂花树下时,傻眼了,桂花树下哪还有她们的小姐。
两人一慌,就找了起来,尤其附近能藏身的角落,两人都没放过,可附近都一一找遍了,仍然不见小姐们的踪影,这下,两丫鬟是真的吓到了。
没找到小姐,小姐衣服又脏污了,她们能去哪呢?
站在树下的两丫鬟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桂苑的偏殿处。
两人相视一眼,肯定的给对方点了点头,提起包袱就往偏殿跑。
然而等两丫鬟跑到桂苑偏殿时,院子里乌秧秧站了好一群人。
两人看着这么多人聚在这,心想,她们小姐肯定不会在这里,小姐的衣服都被弄脏了,当然是要面子的了,她们定是找房间躲起来了,等着她们把衣服拿来换。
两人提着包袱转身,准备去其他人少的地方先再看看。
而就在两人这转身的一瞬,浮绿不注意撞到了人。
“浮绿,荷香,你们俩怎么在这,四姐姐和弱柳姐姐呢!她们也是来这看热闹了吗?”
未安锦先前是跟着未芷宁的,可也不知道咋搞的,聊着聊着,姜弱柳和未芷宁就撇下了她,不让她跟着了。
她无聊,四处瞎逛,就遇上了平时与她玩得还行的另外两个小姐,然后就加入了她们。
当听到桂苑偏殿这边有热闹可看时,三人想都没想,就跟随人流来到了桂苑偏殿。
“你们这是?”没听到两丫鬟回答自己,未安锦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扫。
看到两人身上挂背着的包袱,未安锦满脸疑惑。
这没事干嘛要把包袱背起来,皇宫里又不是没设有包袱存放的地方,何必这般背着,难道不嫌累。
“五小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逛。”荷香不想多言,毕竟言多必失,自家小姐被泼了脏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少些人知道为好。
“哎,等等,你们这般火急火燎的干啥去?”
未安锦在荷香转身欲跑时,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五小姐,我真的有急事,不跟你说了。”
荷香准备挣开。
“别急,你们先等等,我问你们,我四姐和弱柳姐姐呢!她们去哪了?”
“小姐她们有事在忙。”
“啊,那行吧!”未安锦放开了荷香。
“哎,也不知道四姐姐和弱柳姐姐在忙什么?桂苑这里有热闹也不来看,真是可惜了,两个世家小姐打架,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画面啊!”
未安锦自言自语。
走出两步的荷香与浮绿,脑袋一灵光,两个小姐打架。
不会是她们想的那样吧!
两丫鬟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怀疑。
“五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荷香转身两步回到了未安锦身边。
“我说什么?”手被荷香急切的抓住,未安锦有些莫名,不解其意。
“就是你刚刚说的啥热闹,啥小姐打架的事,是什么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们说桂苑偏殿这边有热闹看,好像是啥两个小姐争风吃醋打起来了,不过我也才刚到,里面具体的是啥样,我还没进去不知道呢!”
听到未安锦这般说,荷香与浮绿内心更存疑,更忐忑了,千万不要是她们家小姐啊!
荷香放开未安锦的手,立马往人群里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荷香也顾不上许多,与浮绿配合,大力的往前挤。
未安锦还在愁挤不到前面去看现场。
现在荷香在前面一通大力挤推,她也很轻松的跟在两人身后进了人群里。
这四姐姐的丫鬟就是给力,不像她带来的丫鬟,力气小,挤都挤不进去。
未安锦边走,内心边感叹!
而几人不知的是,她们在前面开路,未无央和游纾妤也恰巧来到了未安锦她们的身后。
随着前面的脚步,未无央和游纾妤也相当轻松的也挤到了前面。
偏殿厢房里,此时正上演着的是扯头发,撕衣服的戏码。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围观的人群看得那叫津津有味,说话谈笑都不敢太大声,怕惊扰了这场大戏,提前结束了,就没得看的了。
荷香与浮绿挤到最前头,看到扭打的两人正是她们火急火燎要找的主子时,两人吓得惊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这样?
怎么成了这样?
大脑空白了好一瞬,等回过神来时,吓得手脚发抖的两人才急忙上前,欲图分开扭打的两人。
此时两人都打红了眼,恨不得对方死,哪是两丫鬟轻松就拉开的。
这下,把两丫鬟急得都要哭了。
“小姐,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小姐,快放手。”
两丫鬟不停劝阻。
“滚开,别拉我,看我不打死她这个贱人。”姜弱柳挣开后,再次朝未芷宁脸上扇去。
“贱人骂谁呢,你才是贱人,贱皮子,贱胚子。”
未芷宁不遑多让,同样抬起手朝姜弱柳脸上招呼。
“小姐,别打了,”
“小姐,你们真的别打了,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是啊!小姐,快放手。”
荷香与浮绿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走到未芷宁和姜弱柳的身后,同时出手,把两人抱住分开来。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浮绿,你也放开,看我不好好收拾她,我就不是姜弱柳。”
“小姐,别啊!还有人在看着呢!”
有人?
电光火石间,姜弱柳好似清醒了过来。
定睛一看,院子里乌泱泱的围观了好一群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狼狈的样子,姜弱柳想死的心都有了。
未芷宁同样被浮绿的那句有人,唤回了理智。
当她看清自己的处境,整个人羞囧得无地自容。
太狼狈,太丢人了。
“关门,关门,快把门关上。”姜弱柳和未芷宁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浮绿眼疾手快的“??”一声,把门关上。
“咦……”还没看够呢!
好戏被遮住,站在最前面的观众发出了遗憾的唏嘘。
听着门外的唏嘘,屋内的两位小姐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说不出的诡异感油然而生。
她们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打起来了呢!
双方情绪不对,被强行拉开后,没分出胜负,那种被对方欺辱了的感觉仍萦绕在心头,尤其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感,使得两人恨不得把对方除之后快。
“小姐,你有没有怎样?”看着自家小姐脸上被挠出的红痕,浮绿满眼的心疼。
“啊,嘶!疼,疼,疼。”
“小姐,到床上坐着,我给你把脏衣裳换了吧!”
床上?
“鬼,”
听到床上两字,姜弱柳和未芷宁不禁打了个冷颤,齐齐看向了床铺。
床上哪有什么垂挂人头,床帘也整齐的扯开挂在了床柱两边挂勾上。
床面干干净净,并没有滴落腥臭的尸水,甚至连地上也未曾沾染分毫。
此时的房间,窗户是微敞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还透着一股子的温馨。
两人瞬间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彼此又相互看了眼,三分疑惑,七分愤恨。
现在外面守着许多人,两人也不敢再口出狂言。
若是大言不惭的说宫中大白天闹鬼,这不是公然打脸皇家吗?
皇上是真龙天子,一切鬼怪不敢沾边,若是不管不顾那般说了,那不是诅咒皇上活不久了吗?
两人是不敢说了,可眼中的恨意却浓得化不开。
姜弱柳抬手理了理自己被扯得脱落不成样的发髻,再看了看身上被撕坏的衣服,她恼恨的同时,已经想好等出去后,怎么教训未芷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胚子。
未芷宁同样很不爽,姜弱柳不就仗着自己有个当嫔妃的姑姑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嘛!
这说好听点是嫔妃,说难听点嫔妃还不是妾,仗着个妾室的威,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姨母还是王妃呢!怎么没见她那样嚣张跋扈。
胸口,头皮,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用看,光感受,未芷宁都知道姜弱柳这贱人下手有多狠。
“贱婢,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过来给本小姐换衣裳。”
看着姜弱柳坐在床边,她的丫鬟很有眼色的给她换衣梳妆。
未芷宁胸口燃起的怒火就无处可发,朝着荷香就是一通发泄。
走近的荷香,胳膊上传来一大股拧掐的痛感,疼得她忍不住的眼泛泪花,不敢怒,也不敢哭。
“小,小姐,我这就给你换。”荷香委屈得不行,又不是她造成的,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她撒气,她的命怎么那么苦,遇上了这么个爱搓磨人的主子。
“浮绿,我跟你说,有的人,天生的就长了颗蛇蝎心,惯会搓磨下人那一套,也只会搓磨下人罢了,想要她拿出点本事来,也不过是烂泥一滩扶不上墙罢了。”
抬眼看到荷香忍疼泛泪的样子,姜弱柳忍不住的嘲讽。
“切,平时有的人装得清高得很,私底下暗藏的龌龊心思,一抓一大把,私下里偷偷藏着男人用过的杯子,也不知道她骨子里有多浪贱奔放。”
“你……”
都说揭人不揭短,未芷宁这般把她藏在心底里的隐秘心思及所为抖露出来,姜弱柳气得直发抖。
“哼!”
能气到姜弱柳,未芷宁就很爽。
“说别人贱,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是谁偷偷把肖世子写错的废纸当宝贝一样藏在妆匣里,又是谁连肖世子用过的马鞍都悄悄从马场给偷回来,藏到了自己院子里,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浪贱的胚子。”
“你,”
未芷宁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都被姜弱柳这贱人查了个底掉。
这次换未芷宁哑了语。
“还不快点,手脚不知道轻点吗?弄疼我了。”
未芷宁心口憋火无处发泄,只能再次朝荷香撒气。
屋子里,两人不时的呛对方一句,言语踩对方一脚。
院处,未无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朝游纾妤去了一眼。
游纾妤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的人,也没想到屋子里的这两位娇小姐做的事竟然这般的炸裂,这也太疯狂,太变态了吧!
真为肖辞誉感到担心,就这般疯狂窒息的喜欢,他不管选择了谁,都是承受不了的存在。
而同样清晰听到屋中炸裂互相揭短的还有会武的秦思。
她也不敢相信,平时表面看起来温婉的四小姐和清高的姜小姐私底下会是那么不知廉耻不要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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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陆陆续续离开的人不停的议论着:
“哎,你们说,这姜府的大小姐和未府的四小姐怎么就打起来了啊!她们平时不是最要好的吗?”
“是啊!她们平时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我还以为她们俩感情很好呢!”
“这谁知道啊!怕不是为了谁拈酸吃醋了吧!”
“哈哈!”
“嗯,肯定是这样。”
……
听着院里其他还没走出去的对话声,秦思不由看了眼墙角处立着的墩布,她与未无央对视了一眼,主仆俩眉眼间染上了隐隐快意。
这利息还真收得值。
早先,未无央吩咐她只是给两人泼些水就成了。
谁曾想,等她走到湖边时,灵感就这么来了,光泼水有什么意思啊,这湖底里的腥臭淤泥水不更有性价比?
等看到墙根的墩布时,她更加完善了大脑里的想法。
别的,她秦思没有,以前行走江湖时,身上也是揣了点好东西的。
所以在这两位娇小姐进了屋子后,她就用这好东西招待了两人。
这不知不觉中,产生点幻觉什么的,也是正常了。
至于两位小姐为什么打了起来,她秦思也不知道啊!
或许是这两位小姐感情太好,太过爱对方了,才打起来的吧!
不是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嘛!
两人打得那般狠,定是爱惨了对方的。
走到门边,秦思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眼墙角的墩布,身藏功与名的提起脚步,朝自家小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