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有一些是太子的意思，比如端王，有一些是我自己的意思。”
孟绮呼出一口气来，宋承泽能自己决定这样的大事而不与太子说，那就证明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最起码宋承泽已有了自保的心和能力。
“有一件事，王爷帮我参详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说说看。”
“我想与芳华交好，是那种私底下的好，但外头人瞧着却是互相看不对盘的那种。我想着若是能与芳华说得上话，在宫中经营起来就更方便了。毕竟芳华虽说与您的关系不错，但你们能坐下来聊天机会很少。”
宋承泽唔了一声， “英雄所见略同。”
孟绮笑眯眯地道，“这个英雄是指您和我吗？”
“自然。”宋承泽看着孟绮的笑模样，被她的情绪再次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几日进宫我会想法子与芳华通个气。芳华虽然与我有几分交情，但她那个脾气却不是谁想靠近就能靠近的，具体你能不能与她交好或是达到你的目的，一要看你的能力二要看你们的缘分。”
“明白，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如此，您就只管忙外头的事，若是我这里遇到不能解决的再让您费心就好。我是这样想的，在这内宅这中，发现一个处置一个，莫要给她们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隐患。若是您刚刚说的那些开动的话，只怕咱们都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宋承泽点了点头，“没错，明天我会处置李满仓，上回你说的张女史，若是实在寻不到把柄还对她有所怀疑的话，不如直接打发出去，也不必一定要有个由头。还有白氏，关系到关家那边，我总要调查清楚再做打算。若是能掌握一样两样，许是对在我与端王的较量中会起到作用。”
孟绮嗯了一声，“没错，我留着张女史就是这样想的，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她往外头传了多少消息，只这样处置了也太便宜她，且还会打草惊蛇，总要利用她让她背后的人吃个大亏才成。王爷放心吧，无论是她还是白氏，既然发现了不寻常，自然会安排人多盯着。待您明天把李满仓调了出去，我就让汪成海把李满仓的根都挖出来，这样内宅的下人用起来更放心。”
当外头再次传来梆子声，宋承泽十分惊讶自己居然与孟绮聊了这么长时间，且一点也没有困乏之感。
“我送你回去。”
孟绮摆了摆手，“不用，明天不能回怀南侯府，我这还生气呢，怎么可能让王爷送。”
宋承微微一笑，“都这个时辰了，若是还有人院子里晃，倒是给你清理内宅带来便利呢。走吧。”
孟绮看着宋承泽轻轻打开了门，站在那里等着她，月光洒进屋子，把宋承泽的身影拉得老长，看着地面，倒好似他把自己紧紧包裹在里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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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成海站在那里再次用手挖了挖耳朵，元月扑哧一笑，“你都挖了十多次了。”
汪成海嘿嘿一笑，“元月姐姐莫要笑我，我这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想过这样的好事会落在我的头上，就怕我听错了。”
立夏把茶放到汪成海面前，“汪总管，以后还要请多关照呀。”
“哎哟，立夏姐姐莫要说笑，莫要说笑，王妃也说了是暂管，暂管。”
元月道，“别谦虚了，暂管只是对外的说词，还不是时间的问题。”
汪成海笑道，“怕是王妃还需要李满仓打着掩护，咱们可不能坏了王妃的大事。”
“这还用你说，这院子里谁不是心里透亮。”立夏拍了拍手，抬头瞧瞧了外面，“刘妈妈与元冬怎么还没回来？”
“这会儿怕是二小姐刚刚出得门去，王妃可说了，一定要让刘妈妈参加完整个仪式才能回来。”元月叹了口气。
听得这话，汪成海与立夏都没有接声，“我先回去了，李满仓一走，虽说一些事不能明晃晃地安排，但总要操办起来。”
“对，别叫王妃再费心了。”元月点了点头，跟着汪成海一同出了西厢房。正遇见从外院回来的宋柏染，赵氏跟在后面，几人见礼。
“二少爷今儿下学晚了些呀？”汪成海笑道。
自宋柏墨搬到外院去后，宋柏染也极喜欢往他那里跑，无论是宋承泽还是孟绮都十分乐见，兄弟间走动的勤就是加深感情，宋承泽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长大后如同他与兄弟们一般。
“我去了李侧妃那里才回来，你瞧，这是李侧妃给我做的，好看不？”宋柏染伸出胖胖的小手回身把赵氏拿着的书袋子拎过来给汪成海瞧。
“哎哟，李侧妃手真是巧呀，这上面的小老虎绣的真逼真呢，与二少爷一般威武。”
宋柏染属虎的，十分喜欢在自己的衣服和用具上画上虎的图案，听得汪成海这样说，高兴地点头，“我要拿给母亲看看去。”
赵氏轻轻拉住要往上房跑的宋柏染，今天王妃没回娘家为亲姐姐送嫁，心里不定怎么郁闷呢，万不能让二少爷去触这个霉头。
“李侧妃刚刚不是嘱咐您，看看那些个用具装不装得下，若是不行还需要再改的。”赵氏温柔地道。
宋柏染听得这话，点了点头，转身往东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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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绮听着刘妈妈与元冬说着孟绾出嫁的场景，嘴角带笑，好似自己亲临一般。
“你与我娘都说明白了？”
“是，老奴与世子夫人说，等着您解了禁足，二小姐回去住对月时，一定去瞧她。”
元冬看着孟绮有些失望的眼神，“您放心，二小姐是极懂您的，有她宽慰世子夫人一定没事的。”
孟绮叹了口气，“只是二姐姐今日嫁了，以后娘再听到我些混账事，谁又能安慰她呢？”
刘妈妈与元冬对视一眼，笑道，“你忘了还有三奶奶呢，如今呀，三奶奶每日都去陪夫人，琴小姐也乖巧的很，哄着世子夫人极开心呢。”
三奶奶即孟维的媳妇张氏，他们的长女叫恬姐。
孟绮点了点头，“还好有三嫂在，若都如姜氏那般......算了，不提她了。家里情形如何？”
“今天孟芝去了。”元冬轻声道。
“果真？”孟绮高兴地问，这个孟芝太厉害了，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是，只她匆匆来匆匆走了。”
“她单独与二姐姐说上话了吗？”
“是，但时间不长，且那两位女史一直跟着。不过，该说的应该都传达到了，孟芝身边的那个丫头临走时对着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孟绮呼出一口气来，那就好，只要她们联系上，以后诚王府的消息就会传出来，这于宋承泽来说，自己又是大功一件。
孟绮留下了元冬，“下午的时候，张德成进来说王爷要安排李满仓去江南一趟，这些说词都是给别人听的，也是想借着这个看看明天他走之前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元冬略有吃惊，“明天就走？”
“对，昨天晚上王爷与我的意思都是依着现在朝中和府里的情况，发现不对劲的人或事，除非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其余的一定要速战速决。”
“李公公没有价值？”元冬轻声问。
孟绮嗯了一声，“不是说没有价值，只是不需要他在出面了，只要把他放在那里引着别人上钩就行。我想着王爷把他弄出去，怕也是做为诱饵，只外头的事咱们不必多操心，只管着府里就成。”
想了想接着道，“我已让汪成海盯着李满仓手下那几个心腹，看看今天晚上到明天李满仓走之前有没有意外情况。我现在是想着元月瞧见的那个女子会不会再与他见面。”
元冬点了点头，“王妃的意思是叫元月晚上守在西偏院？”
“对，毕竟连见面的男子是李满仓都是咱们猜想的，女子就更不好印证，这是其一。”
元冬站直身子，“请王妃吩咐。”
“二就是无论白氏是不是端王的人，她都不简单，且我分析这么多年来，她没少为小林氏出主意，尤其是针对大少爷的一些做法。而小林氏突然对外院重视起来，且与海嬷嬷走的那样近，我想着也是白氏怂恿的。”
元冬点了点头，“没错，王妃是怀疑海嬷嬷与白氏联手了？”
“我是这样想的，加之张女史的事，现在的内宅有太多需要咱们做的，要对内宅好好洗洗牌了。”
“奴婢倒是觉得，不管海嬷嬷与谁联手，这样放在外院总归不踏实，不如与王爷商议一下，也寻个由子叫她荣养好了。”
孟绮轻声道，“还不到时候，虽说王爷答应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但我刚刚也说了，不能轻举妄动。海嬷嬷这么多年，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处置了她容易，但再想深挖她知道的秘密就难了。”
孟绮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风轻轻吹落的叶子，李满仓，白氏，小林氏，张女史，海嬷嬷......秋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