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易又醒了。
这回不是自己家。而是在他办公室。
图易看看自己。看看周围。
我这是穿越了？又穿越了。
刚才不是在陈丽家喝酒么。
喝酒前给陈建国打了个电话。
然后就忘了。
估计是陈建国给自己扛回来的。
图易爬起来。拿起电话。
“让食堂给我送点粥过来。”
十分钟后郝红梅拎着一个篮子。给图易摆上了。
图易看着眼前各种小菜。还有果汁。
“不错啊。就是太无聊了。要是再有点娱乐设施就更好了。”
郝红梅想了想。
“有啊，咱们新来了一批游戏机，朱建峰说挺好玩的。我让店里送过来。”
图易一下就想到了。
红白机？这玩意进入中国市场了？
自己都快把这东西给忘了。
“让他们快点。”
在这玩了一个多月。
不但贷款下来了。然而安厂长的冰箱厂已经在靠卖原材料发工资了。
图易知道，是时候出面了。
拿起电话。
“郝红梅。通知陈建国和朱建峰，跟我去安厂长那里。”
图易一行四人来到冰箱厂。
整个厂区没几个工人。厂子也停产了。
图易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办公室。
他甚至都没敲门。
尊重是给对等的人。现在自己就是要打掉安厂长最后一点信心。
当图易走进安厂长的办公室。
就看安厂长早就没了意气风发。
头发凌乱，很久没理发了。
烟灰缸里满是烟屁股。
他整个人的状态很颓废。
安厂长抬头看到图易。
并没有想象中的抓狂。
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来了。”
图易坐到沙发上。
“怎么样安厂长。还挺的住么。”
安厂长摇摇头。
“挺不住了。没了市场。厂区的东西就是废铜烂铁。”
图易此时倒是有些同情他。
“那就把厂子卖了吧。拖得越晚，村民的损失就越大。”
安厂长无力的摇摇头。
“那你跟我说不着。这事要村集体讨论通过。”
郝红梅见他不老实、直接开口插话。
“安厂长，这几天前前后后来了三四家企业，出价没有超过三百万的。有没有这事。”
安厂长无力的笑了。
“连这种事都能被你们知道。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郝红梅也是久经沙场的了。
她知道要打垮安厂长。一定要让他失去信心。
“为了这个消息。我们付出了一条中华烟。”
图易明显看出安厂长眼神里已经有了绝望。
“安厂长，抽一根，中华。比你抽的好多了。”
安厂长颤抖的接过一根。
图易伸手给他点上。
安厂长含着眼泪看着手中的中华烟。
“我是个厂长。我带着厂子赚了那么多钱。我都没舍得给自己买一条中华烟。”
图易美滋滋的抽着。
“那你还真挺惨。”
安厂长眼泪从眼角滑落。
“你们如果不知道这个情况，我还能跟你们漫天要价。这些人，为了一条烟。损失了几百万。”
图易不太能共情他。
“说你是厂长，但工厂可不是你的。那是集体的。跟我走吧。中华烟管够。”
安厂长摇摇头。
“不去了。我准备走。我要去广州，我要去找林工。”
图易笑了。
“放心，你走不了。”
图易站起身领着几人出了门。
“郝红梅和朱建峰。你们俩去谈价格，出三百万。上限四百万。”
郝红梅指了指办公室。
“这个安厂长怎么办。”
图易看了眼破旧的房门。
“跟他们村的人说，只要安厂长去咱们那，就能提供一百个就业名额。至于谁去，他们自己决定。”
图易直接回到车里等着。
他没兴趣参与这样的谈判。主要是没有那个耐心。
郝红梅带着朱建峰和村领导坐在一起。
还有几个村民代表。
郝红梅此时可不是平时那个对图易言听计从的下属。
气场全开的她。连凳子都要朱建峰给摆好了才能坐。
“我时间紧迫。你们剩下这点废铜烂铁。我们收购了。三百万。”
村里这些人哪见过这种气场的人。
“三百万太少了。我们半年前还价值上千万呢。这短短几个月。就值这点钱？”
郝红梅都没搭理他们。正在那仔细观察自己的手指甲。
朱建峰表情严肃。
“你们的设备已经很落后了。积压的产品在市场上也没有竞争力。整个江苏，没人能吃下你们这个包袱。”
村领导们和村民代表不断的讨论。
最后书记实在没办法了、
“就给我们加一点吧。我们还欠着外面的债呢。不能干了这么多年。一点钱不剩啊。我们怎么跟村民交代啊。”
郝红梅只是哼了一声。
“哼。倒是有个机会，你们那个安厂长要是能去我们那，倒是可以给你们加点钱。”
书记有些犹豫。
“不瞒你说。我们已经闹翻了。村上管不到他啊。”
郝红梅直接开口。
“三百五十五。带上安厂长。”
书记深吸一口。有这五十万，他们不到五百户的村子，每人能分到几百块。也算是有个交代。
“能不能再加一点。这个事情不好做啊。”
郝红梅听出话外音了。
这个事他能办到。就是不好办。
“我还能给你们厂一百个名额。让他们去上班。但是要达到我们的标准。”
这话一出，正中书记的死穴。
要是不同意，在场的村民代表就会把这些事情全都说出去。
到时候村民能把他撕了。
那可是进城啊。虽然是私人企业，那也比种地强上万倍啊。
书记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要吃了他一样。
“好，我同意。咱们签合同。”
郝红梅摇摇头。
“你先让安厂长签署劳动合同。我才能跟你签收购合同。”
书记一挥手。
“走，咱们去找他。通知村民，让大家多去点人。”
书记带人进了厂区，图易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属实吓了一跳。
不是来揍自己的吧。图易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书记对着办公楼挥挥手。
几个村干部走了进去。
不一会安厂长就跟着他们出来了。
正午的太阳格外刺眼。
安厂长很不习惯这么亮。
他眯着眼睛。
“你们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