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吹拂过黑色的蓝色天空,混入了天边的星辰之中,不知归途,亦没了来路。
银白色的的阿斯顿马丁Vanquish跑车在道路上疾驰,后面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boxster black Edition 2.9L紧紧跟住,两大顶级跑车在夜色里追逐,轮胎和微微变凉的地面摩擦,发出令人心动的声音,伴着引擎的轰鸣,惊艳了路边的人们。
车子帅炸了,驾驶它们的一男一女也同样气度不凡,和各自的座驾搭配的相得益彰。
头前银白色阿斯顿马丁里的女人一头银白短发,干练利落,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炯炯有神的同时,眼尾的上挑线条也让她多了点女人的娇媚,不过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恼怒,也不知道是谁把这样的一位帅气御姐惹的这般不爽。
横眉冷对,三分薄怒,眉眼自有凌霜——
后面保时捷跑车的车主看起来就要平和的多了,一头黑色的短发,身上一身中国风的玄色衣衫,两只手腕上带着斑驳的银手镯,造型古朴,是一龙一蟒,各有风韵,把他抚在方向盘上的手腕凸显的更加白皙,经络血管立体,他倒是一点也不慌张。
笑眼温醇,七成悠哉,唇角浅留柔风——
正是离开会场的长孙流连和陈昙二人,因为要“切磋一二”,所以他们共同的目的地就是距离酒店有几公里路程的一处格斗场馆。
这处名为“天下居”的场馆是老人们定下的赌斗之所,因为混血种的特殊性,所以中国分部的诸位老前辈就专门修建了这处场馆,无论是小打小闹,还是真正的了结之战,几十年来都在这里。
由于安置了屏蔽混血种能力的“古物”,不管是谁,在这栋建筑物里只能“拳脚相加”,是一点能力都用不了的,也就大大保持了场馆的寿命,不然真要是言灵能力发动,有多少场馆也不够折腾的!
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音,银白色的“野兽”在地面留下了清晰的轮胎痕迹,车门开启,身穿镂空晚礼服的女人从驾驶位置探出身子,她的背脊露出的大片皮肤映着月光,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流连,你的皮肤真的很好。”
玄色衣衫的男人紧随其后,车子停稳,笑容依旧挂在嘴角眉梢,眼神温柔,开口称赞了一句。
“不该看的别看!不是穿给你看的!别自作多情!!!”
长孙流连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抓起副驾驶座位上那件丝绸材质的轻薄小衫套在上身,遮住了光洁的“美背”,拿起黑鞘的唐横刀,摁下手中的车钥匙,车门缓缓自动合上。
她踩着那双高跟鞋,雷厉风行的踩着台阶往上走去,拳头死死攥着,呼吸急促又炽烈。
她眼神里,无形的火焰“燃烧着”,瞳孔发亮,愈发朝着赤金之色靠近。
md!!!老娘今晚安排的一切都让你们三个“二傻子”给我搅了!这种机会还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了!气死我了!!!
这事儿没完!!!
笑容淡然的男人看着她一步步的登高,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抚摸手指上的古朴戒指。
他的心声,此时也慢慢低沉“响起”……
“流连,我说过,你是我的,谁来都不好使,我认定你了……”
“芬格尔先生……你要做什么我不想管……也不在乎……”
“但是……我这次好像必须要出手了……”
“呵呵……要怪就怪你竟然让她动心了……”
他也开始一步步的往上走去,双手背后,风迎着他的身子拂过,隐隐约约好像有黑色的影子,随着风慢慢流离……
————
“咔哒——”
一声清脆的开关声音,打破了许久以来的寂静,片刻之后,建筑顶部的灯光亮了,驱散了黑暗,所有事物都呈现在视线之中。
巨大的石台,坑坑洼洼,沟沟坎坎,错综复杂,一看就是经历了很多,在岁月流逝之中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一身白色格斗套装的长孙流连走进场内,手提那把“惊蛰”,静静凝视着对面的人影,她已经做好了和他切磋的准备。
晚礼服脱下,首饰和高跟鞋也不再,她现在整个人锋锐的好像是一把无鞘的利刃,可以斩开一切!
对面,陈昙陈不动还是那副笑容恬静的样子,他此时身上也是干干净净,只穿着黑色格斗套装,那些配饰什么的都和他的玄色衣衫一同放在休息室的柜子里。
长孙流连看着这个家伙不变的态度,一股无名火起,攥着刀鞘的手掌更是紧了几分,她今晚很不爽!所以她绝对不会留手!
“陈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长孙流连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了这句话来。
“流连,你随意,不要受伤就是了,受伤了我会自责。”
陈昙柔声说完这句,伸出手掌,微微前伸,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是要让长孙流连先攻,自己则是防守。
“我才不要你的关心!笑面虎!!!”
脚掌猛地一踏,长孙流连身子一轻,化作一道残影冲出,手里唐横刀“惊蛰”已然出鞘,随着她的冲势在空气里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喝啊——”
双手抓住刀柄,用力向下一劈,她完全没有留手,第一招就直逼眼前男人的天灵盖,看样子是要一招制敌,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无聊的“争斗”!
刀刃带着风声和灼灼华光,极快的落下,陈昙微微仰头,眯眼轻笑着看着它朝自己袭来,还是那么悠闲,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叮——”
刀刃快速又精准的落在他的头顶,不过并没有意料之中本该出现的血和痛哼,反而是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听的人耳朵发痒。
是一把形制怪异的长剑,说是长剑却没有开刃,剑身也满是漆黑之色,剑格左右一致,向上收起类似于火焰,剑柄顶端也是如此,不过和剑格相比要小的多。
就是它挡住了唐横刀“惊蛰”的锋芒,发出了那“金铁相割之声”。
“三钴剑……”长孙流连眼神一暗。
三钴法剑,为佛教密宗不动明王的法器。不动明王为五大明王之首,法相颇多,最为常见的为忿怒相, 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罗索,作断烦恼之姿。剑柄三钴,“钴”即是边锋,三钴剑就是刃带三锋的法器,分别表示佛部、莲花部、金刚部三部,代表能断烦恼之智慧。三钴法剑剑柄形似金刚杵,通体鎏金,以莲花座为装饰,嵌松石,显现出佛教法器的尊贵华丽。精炼花纹钢反复折叠锻打,犹如凡胎历经业火修得琉璃法身。不动明王其誓愿为“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佛。”三钴法剑一为利剑,二为法器,可斩断烦恼,喝醒众生,吓退魔障。
长孙流连眼前这把当然不是所谓的“真品”,而是后世敬仰不动尊菩萨之人铸造的,毕竟传说中这把法器之上有龙缠绕,名“俱利伽罗”,是不动明王的化身,有雷霆之威。
虽然不是那把“明王剑”,但也不是什么凡物就是了,听说是印度古代流传至今的炼金武器,被陈家家族得到,直到某个特殊的孩子降世才“重见天日”。
“流连,你的速度又变快了,很好。”笑着的男人称赞。
“用不着你来说!!!既然你也带着它,我就不再留手,别说我欺负你!!!”
不等陈昙回答,长孙流连又是提刀攻了上来,一瞬间就劈出好几刀,皆是朝着他的要害,风声伴着刀芒,眼花缭乱。
“铛——”
“叮——”
“叮——”
“铛——”
陈昙手执三钴剑,从容不迫的把所有攻势全部挡住,脸上还是那抹笑容,甚至连汗水都没有丝毫。
“你!!!”
长孙流连后退一步,把刀拄在地上,单膝跪地,胸口猛烈起伏,眼睛一睁一闭,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不行!没有言灵的话,根本砍不到他的身上啊,这家伙一股脑儿的防守,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又是这样吗……
该死的!!!感觉好像被他制的死死的!好讨厌的感觉!!!
“流连,你休息一下,我就在这里,你休息好了继续就是了,我随你砍。”
陈昙眼神宠溺又温柔,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场景也不错,她可是全心全意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陪着他度过这一分一秒,即使是和她切磋也是很开心的。
反手把三钴剑收在手臂内侧,他从旁边拿了条毛巾,蹲下身子看着长孙流连,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把他硬朗的面容照的英气非常,同时还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在眼中“荡漾”。
“你别动,我来帮你擦擦汗。”
温柔的伸出握着毛巾的手掌,接近她因为汗水粘在脸侧的碎发,陈昙他看着细密的汗珠反射着光,把她的脸颊柔和,心中满是悸动。
终于要接触到了吗……
“不用,我自己来!”
长孙流连少有的露出了一抹慌乱,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不喜欢,这种亲昵的举动,她要留给他的!一定要留给他的!!!
“别犟了,我帮你就是了,你累了,多休息一下。”
宽厚的手掌愈发接近长孙流连的脸颊,后者仰头退了退,但还是止不住他的接近,她有点害怕了,害怕这第一次的亲昵举动不是那个人的了……
“不要……”
“我会很温柔的,相信我……”陈昙笑容恬静。
长孙流连闭上了眼,她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家伙,自己被异性第一次擦汗的举动要归陈昙了,好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他在就好了……
如果他在的话,就不会……
嗯……
“轰——”
一声巨响突然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炽热的气浪猛地冲着此处袭来,陈昙立即松开手里的毛巾,用最快的速度回身双手握住三钴剑的前端末尾,抵在身前。
是火焰……
一道巨大的刀芒带着火焰,冲着那个一身黑色格斗套装的男人劈砍下来,他用手里的古朴长剑硬生生的接住了它,却还是被它的力量往后顶出了一段距离。
“是谁?!!!”
陈昙身形渐渐停下,看着满是烟尘之中的那个影子,第一次收起了嘴角的笑容,眼神也凌厉的起来,悠闲的感觉不复存在。
“你听不懂人话吗?!她说了,不要碰她,那你就……不要碰她啊!!!!!”
又是一道火焰刀芒,比之前的那道要快的多的多,陈昙瞳孔微缩,拿起三钴剑又想再次抵挡,却突然发觉在火焰刀芒的后面,一道身影几乎是同时来到了他的身前。
“轰——”
这一声是三钴剑和刀芒碰撞发出的响声,很好,挡住了!!!
陈昙信心大增,正要挡住跟随而来的第二道攻击,就看见一只满是肌肉和青筋的手臂,带着风声到了他的眼前。
碰——
陈昙感觉有一只拳头落到了他的侧脸,有点凉,也有点硌得慌。
下一秒,劲力释放而出,拳锋抵在他的颧骨用力的挥了出去,他的身体跟随着脑袋的摆动被一下子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之上,留下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蜘蛛网”式的巨大裂缝。
“轰——”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烟尘也升腾起来,把那道有点狼狈的身影慢慢包裹,掩藏了起来。
“呼——”
看着那团烟尘,铁灰色长发的男人吐出一口白气,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拍了拍手掌,双手掐腰。
“全垒打!芬格尔!十分!坏家伙!零分!”
转过身来,他笑着走向了那个跪坐在地上的银白色短发女人,眼神戏谑,脚步轻浮。
“呦,这不是长孙流连大小姐嘛,怎么?看傻了?”
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坏坏的笑了笑,芬格尔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她的额头。
“嗯,这下总行了吧?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到处乱跑,怎么能让人放心啊?”
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皱着眉头,好像在看什么无可奈何的家伙一样,很是发愁啊。
长孙流连一脸呆愣,眨着一双大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好像完全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去?吓傻了?那可不行,我还得靠你在北京‘横行霸道’呢,你傻了我怎么办?!!”
芬格尔伸出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确定她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有问题好赶紧治啊,治晚了那就全完犊子了!
几乎是下意识,长孙流连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脸颊埋进他的胸膛,看不清面目。
“嘿!碰瓷啊?!!你知道的!我可没钱!”芬格尔一脸惊慌。
“我不要钱……”她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
“不行!!!坚决不行!!!”
“就要……”
“不给!!!”
“我不撒手了!”
“耍流氓了!!!”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听不见!听不见!”
尘土飞扬里,她和他争论着,一个无奈,一个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