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难听地解释:“你懂什么,在猪圈肯定会有味道,别人巴不得来照顾猪呢。”
比起顶着大太阳挖渠除草,晒得乌漆嘛黑,皮肤干裂,养猪才是轻松活。
欧阳辉得意地嗤笑了下,心里却对她骂自己不如傅霆烨感到生气。
林月见他还搁这装,几句话让他破了防。
“养猪的确比到地里干活轻松,但你也不能不顾个人卫生。整天这样臭烘烘的,村里的姑娘都说你身上沾了屎。
欧阳同志,就没人在你面前说过你身上有味吗?是不是他们都不好意思告诉你?”
“你。”
欧阳辉气得眉毛竖起,林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道。
“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养猪是组织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你这样邋遢,也是为了让大家年底能多分点肉,臭点就臭点,我不嫌弃。”
她说罢,捏住了鼻子,故意挑衅地看着他。
欧阳辉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见她还后退两步,沉不住气,破口大骂。
“你才臭,你全家都臭,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大肥婆。”
林月挑了下眉,无视他的跳脚,冷笑道。
“我不知廉耻?你长这么寒颤,不会真以为我会勾引你吧?你怎么不照照镜子?”
欧阳辉紧紧握着拳头,阴沉地盯着嘲讽他的林月,想揍她一拳。
然而,知青本来就不受村民待见,他要是敢打林月,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欧阳辉憋着这股子气,哼了一声。
“见识浅薄的女人,我读过书,不和你一般见识。”
林月敞亮话直接摊在明面上讲。
“我再见识短,也比某些只会背地里嚼舌根的男人强。欧阳同志,以前你背地里议论我,我忍了,但你也别觉得我好欺负。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诽谤我,我就把你掉粪坑的好事给村民们说道说道,我看今后大家谁敢靠近你。”
“我什么时候掉粪坑了?”
欧阳辉不敢置信地望着威胁自己的林月,她这才是造谣!
然而林月压根就没理他,只轻蔑地笑了笑,拉着林小虎就走了。
欧阳辉气急败坏,他望着这大肥妞的背影,转身回猪圈直接摔了锄头。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唯唯诺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肥婆居然能让他狠狠吃瘪。
林小虎心里不安,但姐姐脸色平静,他也不敢多问什么。
回家推开木门,元元下地后在院子里跑。
林小虎转身就去厨房生火。
他从柴堆挑出几根细小的枯枝,从碗柜下方掏出火柴,轻轻划动,点燃最小的枝叶,让火焰接连燃烧。
林月瞧着一簇小火苗逐渐旺盛,觉得很神奇。
小虎见火势变大,赶忙添上几根较大的木柴。
紧接着,他从米缸里舀出中午要吃的米,快速淘洗干净,直接放大铁锅里蒸煮。
突然,元元大吼一声,“舅舅,西红柿被人摘走啦!”
他着急忙慌地跑进厨房,就要拉着林小虎去看。
林月发现这小子瞅自己,撇清关系。
“大伯母摘的,她今早趁我没起床,来我们家偷摘了菜。”
林小虎瘪了瘪嘴巴,委屈道。
“我还想等红了摘给元元吃呢。”
他没有说给自己吃。
林月安慰,“不就是个西红柿,你问下哪家种了,我给你5毛钱,去买几个回来。”
现在的鸡蛋菜7分钱一个,西红柿再怎么也只是个蔬菜,在乡下不值钱。
林小虎惊讶地张开嘴巴,姐姐哪来的钱?
元元听了她的话,舔了舔唇,认真地问。
“姨姨要给元元买西红柿吗?”
林月见他憨态可掬,转身回屋,扯了五毛钱,交到她弟手里。
“快去,我也要吃。”
林小虎本来想拒绝,但听到姐姐要吃,脚底抹油,拿着钱就了跑出去。
元元坐在长板凳摇晃着小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
就坐等着小虎舅舅带西红柿回家。
林月趁这空隙,把地里剩余的韭菜扯干净,用井水洗好,切成段放灶台上,顺便把挂屋檐下的腊肉提下来,切了三分之一。
她瞅了眼米缸,底部见空,吃不了两天。
调料只有盐和酱油,好在油还剩不少。
书里她母亲刘美玲一直主管做饭大权,直到小虎娶了媳妇才有了真正帮手。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刘美玲又节省惯了,做的饭菜少油少盐,顶多用铁锅炒一炒,以至于傅霆烨每月必去国营饭店改善伙食。
林月周末在家就喜欢研究美食,做个饭不在话下。
虽然没了各种各样的厨房电器,但事在人为。
青菜、韭菜、腊肉、干辣椒、大蒜全部备齐,只等饭煮好起锅后再炒菜。
平日里也就三个菜。
不下饭,就夹一小碟她妈腌制好的酸菜配着吃。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穷,能吃上饭,混个温饱就很不错了。
大母鸡“咯咯”叫唤,林小虎从外头跑进来,他关上院门,这才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姐,我换了6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你看,刘爷爷家的西红柿都红透了。”
“哇!”
元元眼睛亮晶晶的,抱着西红柿看林月脸色。
“姨姨,元元可以吃吗?”
林月摇头,“洗了才可以,小虎,你拿去洗,全都切好装盘,分一小碗给元元,剩下的留着爸妈回来吃。”
林小虎舍不得,“今天中午就要全部吃掉吗?有6个,每天吃一个,能给元元吃6天呢。”
元元连忙摆手,软呼呼地说。
“要给妈妈吃,给外公外婆吃,元元不吃独食。”
他的梨偷偷放回了房间,一口没动,就是想让妈妈尝一尝。
林月催促,“行了,留一个给他明天啃,剩下都切了。”
林小虎拗不过,只能赶紧提铁桶去打水,按他姐姐的吩咐做。
然而他刚进厨房,发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