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看他刚见面就对自己人身攻击,不由挑眉,反击回去。
“要我看,彼此彼此,你也别以为穿得好点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我要是长成你这样,肯定都不敢出去见人。”
沈逸被这样怼,皱了皱眉,夸张地冷笑。
“不愧是村姑,有够粗俗的。”
林月见他发出这样刺耳的评价,也没了脾气,直接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狠狠批评。
“再粗俗也比你这个癞蛤蟆哇哇叫要强。”
沈逸见她把自己比作癞蛤蟆,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露出一丝龟裂。
他的声音透着些风雨欲来的气势。
“傅霆烨,你老婆还真是好口才,骂人的话张嘴就来。我是留过学的,也不和她计较。但她这种人,你千万别带到我爸和沈叔面前去,有辱斯文,简直上不了台面。”
傅霆烨薄唇轻启,眸光寒冷至极点。
“你说够了没有,要挨打才会说人话?”
沈逸见他浑身爆发出渗人的气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挑眉望着这几间破房子,随后又用手绢掩住鼻子道。
“这种破地方亏你住得下,当初要是和我一起去国外,你怎么可能过这种日子。”
傅霆烨眉心微蹙,眼神肆意地盯着沈逸这副嘴脸,散漫开腔。
“再说这种废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是想掉后槽牙还是门牙,可以先跟我说,别等我动手才知道厉害。”
沈逸见他张口闭口就是暴力,气急败坏。
“谁要和你打架,我这次是领了秦叔的任务,专门给你送东西。”
他不情不愿地将箱子扔到傅霆烨脚边,一副轻视的态度。
傅霆烨没理地下的箱子,直接横跨过去,一把揪住了沈逸的领口,顶在院墙上。
沈逸吓得手绢掉落,身体微微颤抖。
“我一时没拿稳而已,你有必要对我这样吗?我这身西服要两百块呢,别给我蹭坏了。”
傅霆烨用鼻子哼了声,随即松手,将他往地上一推。
沈逸没站稳,直接坐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穿戴整齐的西装立马沾上了泥,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整个人像个鞭炮一样炸开。
“傅霆烨,你是土匪吗?每次都对我动手动脚,你能不能讲点文明?”
傅霆烨漫不经心地捏了下脖颈,鼻音懒洋洋地道。
“和草包讲文明?有用吗?”
“你!”
沈逸气急败坏,赶紧用新手绢擦西装,一边擦还心疼道。
“早知道就不来了,你活该烂在这个村里。”
他瞪了傅霆烨一眼,眼神里透着无比的傲慢。
“你也就这点本事,反正我走之后,你还得继续在这风吹日晒地干农活。以后顶破天了,就是和这村姑生一堆孩子,靠着你爸妈的生活费过日子。”
“哼, 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你的回城梦吧。”
“等你从村里回城的时候,我早在香港开大公司,当大老板了。”
傅霆烨抬起下巴,用眼尾扫他。
“大老板?一个败家子还想挣大钱,笑话,你如果有一丁点本事,怎么可能替秦叔跑腿?”
沈逸眼底变得深黯,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败家,我爸让我跟着秦哥学习一下不行吗?”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对,就这山沟沟,你就算有钱也没处花。”
他胸膛起伏了下,露出得意的笑。
傅霆烨轻描淡写地怼了句。
“想整个儿地离开,最好别惹我。小心我让你有路来,没路回。”
沈逸从傅霆烨的脸上看到了那种凌驾于自己的笑意。
每次他露出这种笑时,沈逸都要倒大霉。
他琢磨着傅霆烨言语中的意思,顿时心惊肉跳。
他难不成要拿了自己所有钱,让他留滞在平河村?
沈逸下意识去掏钱夹,傅霆烨见状,趁机一记肘击,打得他倒退几步,顺手也把东西夺了去。
“谢谢惠顾。”
沈逸捂着肚子,瞳孔猛缩,想抢回来。
然而他又被傅霆烨绊了下,朝前踉跄了几步。
他气得不行,傅霆烨还故意在他面前显摆。
沈逸现在头发乱糟糟,钱夹被夺,西装脏了一大片,完完全全落了下风。
他胸膛里团了一股火气,暴怒道。
“傅霆烨,你有完没完?”
然而马上,他的态度又软了下来。
“我服了你了,咱们好好说话,你快把钱给我,我不惹你,秦叔的东西,我已经带到,我现在就走!”
傅霆烨见他下颚咬得紧紧的,翻开钱夹数了数。
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叠10元大钞,随即把只剩下1元、2元的钱夹扔在了地上。
沈逸灰溜溜地捡起来,看到里头空荡荡的几个钢镚和小钱,差点要骂娘。
“你给我留这么点,我怎么买火车票回去?”
傅霆烨拿出两张10块扔地上。
“20块总够了吧。”
沈逸气急败坏,他现在只想从傅霆烨身上刮下一块肉来。
“不够,我叫了小汽车进村,至少还得再给我10块。”
林月看到他在这讨价还价,不由觉得好笑。
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傅霆烨抢钱有什么不对。
可见,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林月在他俩面前打开行李箱,里头有一台收音机,两个保温杯,四罐雪花膏和大包茶叶,两罐洋奶粉挤在最底层。
一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钢笔则是还没有拆封。
除去这些,另有一包干果,两包海产干货。
给傅霆烨的,明显就是这两条大前门香烟,两瓶茅台。
光是这两样就价值不菲。
林月看得眼前一亮又一亮。
秦叔不愧是最疼傅霆烨的人。
送的东西不仅拿得出手,而且在这边也不能轻易买到。
林月取出里面的一双带毛皮手套,忍不住上手试了试。
尺寸刚好,而且毛毛柔软舒适,这会子正好用上。
她见傅霆烨还在戏弄沈逸,不由道。
“好啦,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放他回去,总不能让那开小汽车的司机在村里白等。”
沈逸也没想到林月会替自己说话。
他愤愤然地夺过傅霆烨手里的钱,瞪了他俩一眼,逃似的跑了。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等回了县城,他却因为穿得太过扎眼,去火车站的路上被人敲了闷棍。
那伙人抢了他的钱,扒了他的衣服将他抛在了路边的野草堆里。
天可怜见,沈逸十分钟后就被冷风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