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室内。
林默语先是取出一个水盆,将还在沉睡中的龟前辈,轻轻放置于搁浅的盆中。
随后将炼制筑基丹所需的灵植,一一摆放在丹炉旁。
炼制筑基丹的灵植总共有两份,其中一份的天心果还是千年份。
为了保险起见,千年份的天心果留到最后炼制,先用百年的练练手。
一切准备妥当。
林默语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百无一漏,深吸一口气,平复这内心的激动与紧张,以平常心对待,开始运转灵力,开启丹炉。
按照往日炼丹的样子,林默语小心翼翼地将第一份灵植,按照先后顺序,依次投入其中,炉内瞬间灵力涌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林默语全神贯注,双手不断变换法诀,精准地控制着炉内的温度与灵力流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炉内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
终于,丹炉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炉盖缓缓升起,十颗圆润饱满,蕴含丹纹的筑基丹悬浮于炉内,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好似在诉说着它们的不凡。
成功了!
林默语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她小心地用玉瓶将这十颗极品筑基丹收好。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那千年份的天心果上,眼神变得熠熠生辉。
能成功第一次,第二次不出意外的话,定能成功第二次。
稍作调息,恢复最佳状态。
林默语重新稳定心神,开始第二轮炼制。
前面一切正常,当千年天心果放入丹炉,炉内温度瞬间攀升,彤红的火焰舔舐着炉壁。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天心果从中间裂开,一只浑身黑得发光的生物,被暴露出来。
这生物身形圆滚滚的,像是个随时会滚动的小煤球。
它一出现,就被丹炉内的火焰吓得瑟瑟发抖,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耳朵也因害怕而紧紧贴在脑袋上。
它慌乱地在丹炉内乱窜,短粗的四肢跑得飞快,却总是磕磕碰碰撞到炉壁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它这一动,丹炉内平和的灵力,瞬间紊乱。
林默语脸色骤变,双手飞速结印,试图挽救这些难得的灵植,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火焰越来越旺,被热浪袭击的它,越跑越快。
灵力互相碰撞,交织,也愈发的频繁,发出一阵阵杂乱的噼里啪啦声。
丹炉开始剧烈摇晃,炉壁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只见“轰”地一下,四分五裂,滚烫的炉壁碎片飞溅开来。
林默语身形一闪,迅速后退,抬手一挥,一道灵力屏障瞬间展开,将水盆保护在内,飞溅的碎片尽数挡下。
待烟尘稍散,她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只有一半巴掌大小的黑色球状物,小小的身子抖成一团,拼命往修炼室距离地火最远的角落里缩,嘴里发出一连串“呜呜”声,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又可怜。
可爱在金牛座面前一文不值,再可怜的撒娇都抵不住珍贵灵植的作废。
林默语伸手一招,一股吸力朝着小黑球涌去,直接提溜起它的两只长长的耳朵,抓到眼前。
指着地上的碎片,指着待宰羔羊小黑球:“赔钱。”
小黑球四只短小的白皙粉爪,在半空中拼命扑朔着,黑豆般的眼睛里满是求饶,嘴中嘤嘤嘤叫着。
二者语言不通,沟通无果。
林默语想了想,以身抵债吧,这小东西太可爱了点,下死手又不忍心,该死的少女心,真是便宜它了。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小东西光看着就能提供满满地情绪价值。
(一辈子都在口是心非的女生。)
于是,林默语伸出手指,轻点小黑球的额头,一道契约光芒闪过,二者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神识沟通道:“看到没,这满屋被破坏的东西就是你的身价,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我就放你自由。”
“叽叽。”
小黑球对于林默语对它所做的一切,似是一无所知,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默语。
小黑球内心:【这个庞然大物,两脚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亲切?】
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得到了就没意思。
这一点在林默语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前一秒:好萌,好可爱,后一秒:扔一边,投身修炼去了。
林默语沉浸在修炼之中,小黑球在一旁无聊极了。
它四处张望,发现墙角有一坨黑黑,和它很像的东西,以为是同伴,一惊一乍的靠近,一滚来一滚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靠近,它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嘴里叽叽的欢快的叫唤。
然而无论它怎么打招呼,对面那东西都一动不动。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它怎么不理我?】
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它身上好臭臭。】
小黑球嗅了半天,见那东西毫无反应,得出一个结论:【它死了,这么个丑家伙怎么会死在这里呢,不过既然死了那就归自己啦。】
它张开小嘴,一口就把那黑乎乎的东西吞进了肚子里。
刚吞下去不久,小黑球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味道辛辣而苦涩,像极了灼烧的火焰和苦涩的胆汁混合在一起,根本不是鲜美多汁,熟悉的肉香。
它慌张地原地打转,试图将刚刚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能一边蹦跳,一边无助的发出“呜呜”声。
难受不过是嘴巴的小情绪,舒爽可是全身的大狂欢。
药渣的温和药力在体内缓慢地流转,小黑球舒服的“咕噜咕噜”,脑袋埋在身体里,蜷成一团,除了黑,还是黑,活脱脱的一个小黑团。
睡着了。
……
修炼室外。
今天已经是感受到剧烈震动的第二次了。
掌柜看向修炼室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满脸苦涩:“造孽啊!天杀的斐承泽,炼器手法那么差,还不放弃。这都第二次了,还不放弃……我这修炼室迟早被他拆了。斐忠也是,放任他糟蹋那么好的炼器材料。”
旁边的伙计站在一旁,先是随着掌柜的话点头,可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又轻轻摇了摇头。
掌柜正发泄着不满,眼角余光瞥见伙计着小动作,“你这摇头点头的,是说我说的不对吗?”
“没,掌柜您说的是。”他干笑两声回道。
掌柜长叹一声,肩膀都塌了下来,“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背着手,脚步沉重地转身上了楼。
那背影写满了无奈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