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川!真的是你!”
林默语的声音好似极具穿透力,穿透了李清川的心,一揪一揪的,此时此刻的他,紧张到了极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
李清川将头都快埋在了衣袖里,带着重重的鼻音,沙哑的说道:“仙子怕是认错人了。”
声音虽经过不熟练的处理,微微变样,但对于超级记仇的林默语而言,她会清晰的记住,每一个对她不友好的人。
例如这个躲在刀疤脸身后放冷刀的男人。
“是吗?你把手放下,我看仔细点。”
林默语满脸热情,心里对于自己对皇帝的不喜,一下子就找到了原因,现在细细想来,这皇帝和李清川的容貌有好几分相似。
只是一个太老了点,一个太年轻,所以一时没联想到一起去。
谁让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恨屋及乌的人:【哎呀~事情一下子就明了了,接下来郭师兄的事,就好办了。】
李清川内心疯狂叫嚣:【你别过来啊——】
心中的呐喊除了自己能听见,旁的完全不知晓,即便林默语知晓,也不会让他如愿的。
她来了。
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走来了。
不仅冲过来了,还差点贴上来,就差脸对脸怼在他脸上。
他往哪边挪,她往哪里跟。
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迅速饶道他面前,目光就这么赤裸裸的锁住他。
“真不是我,仙子可别瞎认啊!”
李清川埋在衣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林默语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狐疑,那模样好像真信了他的话。
“哦?难道真是我认错人了?”她撇了撇嘴,嘴里嘟囔着,踏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李清川耳朵动了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再等了会儿,确定走远了,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逐渐放缓,心中暗想:可算糊弄过去了!小丫头,就是好骗。
谁料,就在他暗自庆幸,放松警惕之时,抬起藏在衣袖间的眉眼,竟直直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眸。
四目相对。
李清川心里“咯噔”一声,松弛下的神经,瞬速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林默语笑的一脸纯真,脆生生道:“你化成灰我也会认识!”
明明是那么一张阳光的脸,那么正常的一句话,可这话一出,却让李清川感觉像是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浑身一哆嗦,直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脊梁骨,心里叫苦不迭:【她怎么回来了,这下彻底完了!】
一旁紧张兮兮的大师兄,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画风越来越剑拔弩张。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天煞的,刚刚他听到小师妹对一个陌生男子,点名道姓的呼唤,他脑海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被不知哪儿来的黄毛猪惦记的画面。
他差点就拔剑了。
好在两人看起来是敌非友。
如此甚好。
“现在你还想狡辩吗?李清川。”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他很慌乱,可已经被认出来了,只能补救,他尝试沟通道:“那件事情,距离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平安无事,我看就别再提了吧。得人饶处且饶人嘛,不如就把这事儿翻篇,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默语回了对方一根竖起的食指,摇了摇:“不。”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劝道。
“不是那件事,一条人命,换一个结果,我没问题,我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他”林默语指向被众人围住的郭烁,“我的朋友,你带人欺负我朋友,就是欺负我,你说怎么办吧。”
李清川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犹豫再三,他于心不忍的看了最后一眼澜月,眼睛一闭,猛地一挥手:“都退下!”声音中满是不甘和无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在御林军的带领下,欢快的收起兵器,退了出去。
他心好疼:“这样可以了吧。”
林默语点点头,“行吧。”
话音刚落,下一秒,林默语好言好语的神色却陡然一凛,横眉冷对,厉声呵斥道:
“李清川,你好大胆子!身为皇朝的王爷,竟敢偷偷摸摸修炼,你将我太玄宗的规矩置于何地,是不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一声质问,气势十足,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怒意震得微微颤动。
原本还在坤宁宫外探头探脑的守卫们,纷纷缩了缩脑袋,生怕被这即将爆发的冲突波及。
“林师妹,此话当真?”
楚行云上前一步,他虽然看不出李清川周身有灵力波动,但林师妹说的话,他信了十成,在林默语尚未回答他之前,他就以雷霆手段,桎梏住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李清川。
既然林师妹能道出对方姓名,且火药味十足,说明两人认识的方式不愉悦。
他极有可能当初仗着修为高,欺负了林师妹。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欺负他师妹,再加一等。
李清川万万没想到林默语竟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被楚行云桎梏住后,他脸色涨红,又惊又怒:“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哪有修炼!”
“你隐藏得再好又有何用?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真真假假一探便知。”
林默语说完,楚行云便施展木灵力沿着经脉而下,直逼下丹田。
李清川心中一紧,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楚行云对他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他四肢疯狂的扑通。
楚行云面色冷峻,手上的桎梏之力又加重几分,冷冷说道:“太玄宗规矩森严,皇室中人私自修炼者,当废去修为,逐出太玄宗地界!”
李清川哀求道:“不,不要废我修为,我不当这个王爷了,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
可他的求饶声还未落下,楚行云已然出手。
一声沉闷的声响自李清川体内传出,丹田破碎,他的容颜迅速衰老了十几岁。
他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再也没了之前的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