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德彪入神的时候,季悟力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
那一批物资的丢失差点让他想自我了断,那些天,自己送了不少礼,找了不少关系。
希望警方能够快速帮他找回物资,可得到的结果不是推诿就是应付,让他几度以为这批物资是官方通过特殊手段弄走的。
可今天,机缘巧合之下,让他看见了自己丢失的物资,就算心性再稳健,现在他也坐不住。
“老谢,这个人是谁?你一定要告诉我。”
谢德彪伸手拉住季悟力的胳膊,让其坐了回去,给他的茶杯满上之后,才徐徐开口道: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季悟力坐下之后,身上仿佛长了跳蚤一般,坐立难安。
“我能不急吗?每天一睁眼最起码几十通电话,不是问我要物资,就是向我要赔偿。
十天!十天!你知道这十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搞得我现在听见手机响起,就血压高升,心脏狂跳。
要不是天灾的出现,我估计我现在都得要上街乞讨为生了。
这个人是谁,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谢德彪依旧一副阴鸷的模样,等待季悟力发泄情绪,其实他的心里也犹如沸腾的岩浆。
“老季,你先冷静下来,我在慢慢给你说。”
季悟力看到谢德彪那一副慎重的模样,轻皱眉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几个深呼吸,缓解了自己躁动的情绪。
“说吧,看你一脸凝重的表情,难道说这个人是哪个高层的人?”
谢德彪摇摇头。
“那是南城纪纲的人?”
谢德彪依旧摇摇头,放下茶杯,说道:
“你不用猜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是个孤儿,养父母也死了。”
“一个孤儿?”
季悟力心生疑惑,一个孤儿能让谢德彪如此谨慎?
“别小看这个小子,就是他把我搞到如今的地步。”
随后谢德彪把自己如何借钱给李凡,再到红浪漫失火,自己扑空超市,探查堡垒被杀三人,强攻堡垒十七名小弟莫名其妙的消失。
在然后两口大黑锅戴在了自己头上,这一系列的的事情讲述给了季悟力。
“现在你还觉得他只是一个孤儿吗?”
听完,季悟力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不是个莽夫,经商这么多年,能把西北五省四成多的物流份额死死握在手里,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年轻人,不仅仅知道天灾要来了,而且还囤积了海量物资。而且他还利用你把物资都合理的隐藏起来了?”
“正是,而且这个小子,手段狠厉,杀伐之心很重。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上一次要不是我手里有家伙,可能已经栽了。”
“这小子是有点邪门儿!”
季悟力虽然心里已经把李凡重视了起来,可还不到谨小慎微的地步。
他感觉谢德彪有些被吓破胆了。
从谢德彪的讲述中,季悟力的判断就是李凡诡计多端,杀伐果断,可全依靠的是那座堡垒的防御,才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老谢,你是不是有些太过谨慎了,听你说的,这个李凡依靠堡垒的绝对防御,才能把你的人坑了。
现在人都已经出来了,难道你还不敢动他吗?”
谢德彪何尝不知道李凡出了堡垒,自己就有更大机会拿下他。
可现在他不想这么快的弄死李凡,他想要李凡手里那些钱海量物资。
“老季,现在弄死他应该不难,可是你不想去找回那些物资了吗?你刚刚不还在畅想着裂土封王吗?
如果真如你去所说,两天之后也并不是灾难的结束,那么那批物资可以迅速让我们拉起一个庞大的势力。
现在的问题是,李凡把那么一大批上百亿的物资藏哪儿了?”
这句话让两个人纷纷陷入了沉思,那么大一批物资,就算是堆起来,也有骊山那么大一坨。
而李凡的堡垒里面空空如也,整个长安府除了西郊物流园,东郊火车货运站,以及政府的储备仓库之外,很难再找到那么大规模的仓储区。
季悟力想了良久,烦躁的一拍茶几,说道:
“哪儿需要那么磨叽,把这现在抓起来,严刑拷打,我就不信还问不出藏货地点。”
谢德彪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可目前季悟力的想法是最为合适的。
离开堡垒的李凡,犹如拔掉爪牙的老虎,只要能抓到他,剩下的问题就好解决了吗。
不过他看向季悟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缓缓说道:
“老季,我的人折了不少,一时半会召集人已经来不及了。李凡正开车往工业园区来,要不然你找点人去把这事儿办了。”
季悟力毫不在意谢德彪的小心思,直以为谢德彪是对李凡胆寒了,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张侨,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召集所有弟兄,去工业园区257过道路口等着,一会儿会有一辆银灰色悍马会从那儿开进工业园区。
拦下他,把里面的人活着带到我面前,小心些,这个人不好对付。”
电话的另一头,躲在物流区9号冷库里的张侨拍着胸脯向季悟力保证道:
“老板放心,就算他是只孙猴子,我也给他套上绳套给你牵回去。”
张侨,物流园保安队大队长,自从物资丢失以后,十五个夜班兄弟就被警方扣押了。
而自己只能带着剩余二十来个保安在物流园混着。
停工停产之后,这一帮人就躲进了9号冷库,过得也还算滋润。
而季悟力也算仁义,竟然还给他们提供生活物资。
就这样原本二十多个人的队伍,又加入了货车司机,搬货苦力,人数居然到达了62人。
这些天一群人感恩季悟力的同时,以张侨马首是瞻,整天在冷库里,不是吹牛打屁,就是赌博打牌。
张侨挂掉老板的电话之后,进入冷库的一个大隔间,老远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赌牌的声音。
“行了,都收了,老板派活了。这是老板给咱们这些人的一次考验,有胆色的留下。
如果谁敢在办事儿的时候拖后腿,浑水摸鱼,那以后就离开物流园,老板不养闲人。”
闻言,一个魁梧的苦力搬运工站了出来,他是苦力领头的,三十五六岁,一身结实的肌肉,长相憨厚老实,瓮声瓮气的问道:
“张哥,老板让做啥子嘛?!”
“老板让咱去去抓一个小崽子,铁柱,把你的人都带上。还有你们,货车司机,今天所有人都要去。”
这时一个年近50的中年人,大肚腩,大光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张队长,就抓一个小崽子,用得着这么多人一起去吗?!”
“老梁,老板吩咐下来的,说这次是一次测试,要筛掉一些混吃等死的人,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意思是说这次不出力的人,以后就没物资了呗。”
“明白就好,带上家伙事儿,出发。”
一群六十多人,三辆面包车,两辆大货车,直奔国道和园区的交叉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