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地球大气层外层空间的屏障。
视野骤然开阔。
七艘庞大战舰，巨大的舰身缓缓移动，正在脱离地球引力，彼此间隔着一定距离，朝着宇宙深空飞去。
“嗯？”夙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那些战舰的轮廓，带着芒砀山号的影子。
他立刻从之前的思绪中抽离，神色认真起来，松开鹤熙的手，指向那些战舰：“那是黑色长城技术升级后的第一批成果。除了黑色长城，我还秘密建立了一个造船坞，专门生产太空战舰。”
“可惜时间太仓促，原计划中，能匹敌饕餮主力舰的大型战舰，还是没能赶上进度。看来，杜卡奥那边已经收到警报，开始部署了。”
鹤熙的视线随着夙瞑指引的方向移动，落在那些战舰上。
这些日子，她虽然没刻意关注地球的战备，但这些战舰的性能参数，在她眼中如同透明。
片刻后，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一丝忧虑爬上眉梢，“单论技术，这些战舰的确不逊色于饕餮的旗舰。可是……数量太单薄了，面对饕餮的全面入侵，恐怕难以抵挡。”
“数量……”鹤熙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她很清楚，数量的差距，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夙瞑认可鹤熙的判断，语气肯定，“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
数量上的劣势，只能用质量和策略来弥补，“我必须立刻前往最高司令部，和他们敲定作战计划。”
听到夙瞑的话，鹤熙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接口道：“我也要立即将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给凯莎女王。”
“神圣凯莎……”夙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当然明白，鹤熙口中的“详细情况”，不仅仅是指地球的战备状态，更包括……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进展。
“嗯。”鹤熙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凝望着那些远去的战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一刻，他们同时调整方向，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二号人类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梅洛天庭，凯莎的寝宫里。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些，凯莎。分析推测的结果，出错的可能性很小。”鹤熙汇报完，脸色不太好看。
凯莎坐在沙发上，还是老样子翘着二郎腿，手指头在扶手上轻轻敲着。
她脸上还是那副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只有那双画着淡绿色眼影的眼睛，让人觉得这位诸神之王威严冷静。
鹤熙汇报完了，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凯莎回话。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这事儿关系到整个宇宙的局面，还有天使文明以后咋发展……凯莎得好好想想，好好分析分析。
“次生物层面的空间技术……”凯莎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带有磁性。
她没直接说鹤熙汇报的事，而是把鹤熙说的关键词又念叨了一遍。
然后，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这茶是鹤熙亲手泡的，有股淡淡的香味，能让凯莎在忙着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稍微放松一下。
凯莎一边喝茶，一边脑子里转得飞快。她眼睛里闪过一道道白光，那是神圣知识宝库在全面分析运算鹤熙说的事。
过了十几秒，凯莎眼睛里的白光慢慢没了，她的表情终于有点变化，不过也就一点点。
“次生物层面的不确定性……更高维度的视野差距……”凯莎念叨了几个让人听不懂的词，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鹤熙。
鹤熙了解凯莎，这些词，别人听不明白，但她一下子就懂了。“没错，这就是从次生物维度，也就是更高维度的高维碾压！”
说完，鹤熙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嗡……”一阵很轻的声音响起来，鹤熙手心里突然出现了好多发着光的小点点。
这可不是变魔术，这是鹤熙给凯莎看她和夙瞑一起弄出来的天基之心。
这些小点点，看着除了发点光，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就是些基本的粒子。
“这是……？”凯莎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微粒上，眉头微微皱起。
她能感受到这些微粒中蕴含的能量，但更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些微粒的出现方式。
凯莎手里的茶杯轻声落在桌上，本来还挺淡定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鹤熙的手，生怕看漏了什么。
“这是……”凯莎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惊讶。
鹤熙没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控制着手里的那些小点点。
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进行特别复杂的组合。
这感觉，就像是……造物主在创造世界。
没一会儿，鹤熙的手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很强的光。
那光太亮了，凯莎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紧接着，一股很强的虚空能量从她手里冒出来，感觉要把整个房间都给占了。
“这……这是次生物引擎启动时候的能量波动。”凯莎对这股能量波动很熟悉。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股乱窜的虚空能量就被控制住了，然后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方式，把虚空能量顺着刚才的路又给弄回了鹤熙手里。
这感觉，就像是时间倒着走，又或者说……熵减？
正好，光也在这时候没了。
鹤熙手里出现的，是一个像玻璃球一样的东西，里面有光影在动。
“凯莎你看，这就是天基之心最基本的能力之一。”
鹤熙把手里的玻璃球递给凯莎，语气特别严肃，她吸了一口气，说：“只要知识和数据够多，那本来要做好久的东西，一下子就能做出来……”
“就像这个次生物引擎，只要知道次生物引擎的各种数据和怎么做，再把这些数据输到天基之心就行。它的计算能力超乎想象，能一下子把控制物质组成次生物引擎的所有公式都算出来，然后很快就能把东西做出来！”
鹤熙停了一下，看着凯莎已经有点吃惊的表情，接着说：“凯莎，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进步，这是一场远超曾经任何科技革命的科技革命，它能把我们以前所有的技术都给推翻！”
“颠覆一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凯莎接过那颗瞬间制造完成地次生物引擎，入手冰凉，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炙热。
她能感受到这颗小小引擎中蕴含的庞大能量，以及……那种超乎想象的可能性。
这股力量，甚至让凯莎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不是害怕，而是对不知道的东西，对可能会把现在秩序弄乱的风险，本能地警惕。
到现在为止，虽然凯莎使劲儿不让卡尔的虚空理论在宇宙里传开，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虚空理论弄出来的一些技术，确实有点……厉害。
这些虚空技术，在凯莎看来，就像是一颗包着毒药的糖，很诱人。
不去看，不去研究？那就有可能被卡尔一个人开发使用，直到彻底超过天使。到时候，天使就再也没法把他压在冥河星系了。
宇宙的秩序，就全乱了！
可要是公开研究虚空技术……就会对正义秩序造成很大的冲击！
不研究，就落后，就被动，就把主动权给了卡尔。研究，就要冒很大的风险，甚至可能把正义秩序的根基都给弄没了。
凯莎曾经对天使彦说过：“虽然卡尔的那套理论，大部分都是歪理邪说，胡说八道.....但有些实际的东西，我们天使倒是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