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小几人正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回笼觉的时候,嘴子山镇的主街上却是站满了人,大家与各自熟悉的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昨天晚上几乎整个嘴子山镇的居民,都看到了周家的大火,稍远的居民一大早的就出来打听昨晚发生了什么,而附近救火的人则是滔滔不绝的讲述昨天救火的场景。
此刻在周家的门口,更准确的说是周家废墟旁,同样有着不少人在那守护着,一是害怕废墟复燃及时抢救,二是阻止没有必要的人靠近,破坏案发现场。
如此惊天大案,别说小小的嘴子山镇了,恐怕在整个北辽都是十分罕见的案子了。而周家着火的消息也很快传播开来,周围离得近的村民,也都闻讯而来。
而就在这时,一大帮人从大路的远处走来,这帮人满身灰尘,由于天冷的原因,帽子的前额处上附着了一层白霜。当大家看清是谁时,才知道这些人是山上挖矿的那些工人。
说他们是矿工,实则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只不过这段时间服劳役,大家都这么称呼罢了。
在矿山足有一万余人,来到这里的都是各村的主事人,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哎,听说你们在山上干了快一个月,这眼瞅着就到了年底,也要结算工钱了,可是周家人被杀,钱也被抢走了,我看你们呐,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中年男人对着这帮人说道。
那帮人停下脚步,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那个人,吓得那个男人急忙后退几步,可能是路面太滑,一不小心还摔倒了。
可是在场的人并没有看到他那怯懦的样子发笑,而是看着这帮人接下来怎么做。
这些人小声讨论一番,朝着一个人问到:“周家在哪边?”
那个人不敢怠慢,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他家都被烧废墟,到了那边很好找的!”
众人也不耽搁,呜呜泱泱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天慢慢的亮了,基本能够看清对方的面孔了。
周家废墟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围着周家废墟指指点点。有对周家的不幸感到同情的,也有为周大善人的离世痛哭流涕的,但更有一些人买来白布,在废墟周围挂了起来。
虽然在镇子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命案,但官府的人确实寥寥无几,而这些人只是在那维持一下秩序,根本不理会众人提出的问题。
从矿上下来的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可是见到这帮当差的,却都变得跟老鼠一样胆小,一个个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镇子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见一个当官的出来?”一个男子也许等的时间长了,有些不耐烦的高喊了一句。
其他人听到了这句话,也都纷纷高喊起来。
“就是,这可是灭门惨案,还有那么多尸体在外边,官府的人应该出来早点处理了啊?”
“虽说咱们只是一个小镇子,但是怎么也得有捕头过来吧!”
“...”
在场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些受过周家恩惠的人,更是高喊着要去县衙找县令老爷去,眼看着大家伙的情绪就要失控,维持秩序里的头头不得不出来。
“乱喊什么,就你们几个嗓门大,怎么你们还想带头闹事不成?”
刚才被指到的几人赶紧缩起脖子,退回到了人群后面!
“你们这帮泥腿子,一到冬天闲着都蛋疼,这么大一个县,你们知道一天要发生多少事儿吗,你们以为官府里的人都闲着呢。”头头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再说了,从县城到这里有多远你们知道吗 ,看看这天才刚刚亮,都着什么急!”
在场的人听了对方的,其实有很多人想要反驳了,但民不与官斗的五个字一直扎根在他们心里,一个个也就忍了下来。
虽然大家不敢与那个头头对阵,但三五成堆的还是在那小声议论着。
这时,带着黑色帽子中年人来到一位老汉身边问道:“这位老哥,你们这是从矿山上下来的?”
站在他身边的老汉打量了一眼中年人,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对方。
“哦,在下姓崔,是从辽东南边的青泥洼来的!”崔姓男子解释道:“我来这是找人的,听说这里有个地方在挖矿,就想问问那里有没有被抓来挖矿的!”
老汉听到对方如此说话,眼神不由得柔软了几分,叹了一口气说道:“咋能没有被抓来挖矿的呢,他们才是最可怜的!咋的,你家有亲戚被抓来挖矿了?”
“挖没挖矿我还不知道,我来着都快找十天了,一直没找到影子啊!”崔姓男脸色稍显难看,继续追问道:“那老哥可有认识抓来的人,我想问问有没有认我要找的人!”
“他们和我们不在一个地方干活,没有认识的!”老汉继续说道:“下山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还在往车上装铁石呢!”
就在崔姓男子还要问一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人群后面传来嘈杂声,数十个穿着官服的人从人群里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一身青色厚棉官袍,胸口绣有鸳鸯图案,头上戴着黑色乌纱帽,年纪约有三十来岁,身材中等,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十分稳重。
在他身后跟着的有文官,也有手拿兵器的武官。
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微胖男子正在跟青色官袍男人身边,一边走路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哎,那个是不是镇东五爷!”一个男子指着微胖男子说道:“五爷在跟谁说话呢?”
“不知道,但应该是一从县里来的当官的吧!”
“这不废话吗,能让五爷点头哈腰的,肯定是当官的!”
“...”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约莫过了小半时辰,当官的一群人才从周家里面出来,他们站在众人面前,那个被叫做五爷的人高声说到:“乡亲们,小点声,我来说两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慢慢静了下来,五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给大家伙介绍一下,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咱们九阳县的县令,关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