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自行车回家太累了,骑了好久,快到家的时候远远朝自己家看去,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距离近了才看到,原来是的厨房塌了。
大姑和村里人围在塌了的房子前说着什么,看到家音回来,众人都纷纷招呼道:“家音回来了。”
看着他们和颜悦色的脸,家音一个个点头叫:“婶,叔,四伯……”
“家音买了这么多肉,哟,怎么都是瘦肉,亏了啊。”
“家音真的越长越漂亮了……”
“是啊,也不知道以后谁家这么有福气……”
家音左右看了看,家怡和一群小孩子在坍塌的废墟上玩,心放下一些。
她走到大姑跟前,“大姑,没砸到人吧?”
王秀丽摇摇头,“没有,我跟家怡搁外面呢,也不知道哪家的熊孩子踹了一脚那个木棍,木棍先倒然后房子才塌。”
“那还好。”
王秀丽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还好啊,房子都塌了,这以后做饭得挪到哪?”
“没砸到人就算好的。”家音想了想,继续道:“看镇上有卖液化气的,等下去街上买一套回来。”
听见她们的谈话,一个妇女热情地招呼道,“家音,中午你们家做不了饭,就到我家吃吧!”
另一个婶子挽住她的胳膊,“别去她家,她做饭不好吃,到我家吃。”
这两个人都不怎么熟。
家音抬头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佩兰姨正站在一边,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不用了。”家音推开那个婶子的手,来到佩兰姨身边,“婶,今天中午去你家蹭饭欢迎不?”
刘佩兰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欢迎,当然欢迎。”
其他人见状,心里说不出的酸味,但也没有话说。
对于三姐弟的情况,村里谁不知道,帮一次可以,两次三次呢?
以后一有事就想找你帮忙,你能一直帮吗?肯定不能。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佩兰,那今天就麻烦你了。”王秀丽看到侄女这样说,跟着附和。
刘佩兰笑回:“不麻烦不麻烦。”
拿着买来的肉和菜跟着刘佩兰去她家,佩兰姨的婆婆赵荣华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招呼道:“秀丽和家音来了啊,来来,坐,喝不喝热水?”
“我不喝。”家音摇头。
赵荣华看着王秀丽找了个话题开聊:“秀丽回来好几天了吧,怎么这次在娘家呆这么久?”
王秀丽有些尴尬,还是认真道:“我跟李伟不过了。”
佩兰姨走进来,不悦地看了赵荣华一眼,“妈,你怎么什么都问。”
她早就猜到了,也没敢说出来,就怕秀丽会多想。
“没啥佩兰,这事我早就想说了,今天说出来我心里也好多了。”
随后三位女士坐在一起又开始探讨起婚姻的真谛。
家音也插不进去话,坐一旁听着。
探讨的差不多,三个人拎着菜去厨房做饭。
不一会家豪放学,饭菜也做好。
刘佩兰的丈夫王英才前几天跟着别人出去打工了,家里就佩兰和婆婆及三个孩子。
菜端上来,佩兰姨让家音赶紧坐下,家怡坐在家音身边。
刘佩兰招呼道:“快吃吧,我的手艺就这样,你们别嫌弃。”
“这菜做的不错啊,哪能嫌弃呢。”王秀丽笑着回。
“家音也吃吧。”
“嗯。”家音正想夹菜。
“去去,夹点菜去一边吃去。”赵荣华不耐烦的对大丫二丫说。
“妈,奶奶不让我们夹肉。”二丫不满的告状。
刘佩兰看着婆婆的动作欲言又止,给两个孩子夹了点肉,大丫二丫乖乖的端着碗跑一边的小屋里去了。
赵荣华又一脸和蔼可亲地对孙子说:“天赐,来,奶奶给你夹菜。”
家音翻了个白眼,给家怡夹菜,“家怡,想吃什么跟姐姐说。”
“我想吃肉肉。”
家音夹了些肉丝放进家怡碗里,赵荣华看到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敢说。
吃完饭菜撤下去,刘佩兰看着家音问:“你那房子打算怎么办?”
家音停下手中的动作,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房子变成废墟时的情景,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想了想道:“婶,我想重新盖。”
对这个房子她有执念,她不但想盖厨房,还想把住房也重新盖。
虽然她明白自己可能不会在村里住太久,但房子对她来说,既是一条后路,也是一种证明。
是她改变未来的证明。
她手里的现在有新币有将近十万块,旧币还有两千多,不知道老刘那边还能不能换到旧币。
盖房子不是一件急事,等她把手里的衣服销出去,钱应该够。
“那你有钱吗?”佩兰姨又问。
“嗯,还有一点,我下次打电话再跟我爸要一点,盖房子他肯定给。”
在村里人看来,她只是卖卖发卡,赚不了多少钱。
“那就行,有什么婶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好。”
下午,家音骑车去镇上买了一罐煤气和煤气灶。
油盐酱醋以及锅碗瓢盆都被埋了,估计也用不了了,也买一套。
买完东西,天色有点暗,阴沉了一天的天空开始下雨。
还好换了挡风玻璃,不然该被雨淋了。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大,在车顶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哭声传入耳中。
家音回过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天色并没有完全暗,能看清楚周遭是一片片田野,前方的村庄清晰可见。
刚刚的哭声似乎是她的错觉,她摇摇头,继续朝前开去。
突然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不会吧?”
家音停下来。
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有些害怕,但想了想还是将车倒回去。
若隐若现的哭声变得逐渐清晰。
打开车门,哭声变得更加清晰了。
是一个婴儿的哭声。
她猜的果然没错,循声走过去。
一个婴儿光溜溜的躺在田地旁的沟壑中,上半身体被枯草托起,下半身在泥水中。
婴儿双手在半空中挥舞,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来不及细想,她赶紧上前把婴儿捞起来。
这是个女婴,应该是刚出生不久,身上覆着厚厚的白色胎脂,有些滑腻,差点没抓住。
将婴儿抱起来,才发现婴儿身上还连着脐带和胎盘。
现在虽说已经开春,但夜晚温度也只有几度,婴儿浑身冰凉,家音手足无措的脱下棉外套,将婴儿连同胎盘一起包裹在里面。
或许是感受到温暖,也或许是哭累了,婴儿停止哭泣,将手指塞进嘴巴吸吮着。
怎么办?要带回家吗?
家音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弃婴,活的死的甚至残缺的都见过。
在这个时代,不算个稀罕事。
但捡弃婴还是第一次。
她的心脏怦怦跳的极快,伸手摸摸婴儿的小脸蛋。
这个婴儿不算瘦,小小的脸蛋上有点肉。
察觉到触碰,婴儿张开嘴巴扭头朝她的手指的位置转过去,似乎是想吃她的手指。
家音缩回手,婴儿没有吃到,表情立马想哭。
赶紧抱起她摇一摇,婴儿立马停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