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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后车里一片寂静,除了最开始的寒暄没人再开口说话,车轮碾过坑坑洼洼的碎石子路里头的人纷纷抓紧把手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精神高度紧绷的余建军甚至没空晕车,他紧紧贴在车门上眼睛盯着前方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路痛苦地闭上眼睛,这真是大城市吗,怎么这公路还不如他们村里。

张东平十分歉疚地说道:“前阵子下了场大雨所以这路不太平,等到前面就好了。”

余建军和他娘对视一眼干笑出声:“对,这下过雨的路就是难走,你慢慢开,我们不赶时间。”在今天以前他从没发现自己会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可事实在打他的脸。

要不是他跟张东平不熟,他真的很想掰过他的肩膀把他眼睛扣下来擦干净上面的灰让他看清现实,这路是不太平吗,这是太不平了啊。

原以为对方会降低车速,结果余建军眼睁睁看着他怪叫一声车子猛地向前窜了出去,后背被推得贴紧靠椅眼前的景物在快速后退,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叫许良的会拿出一个垫子让他娘坐了。

就张东平这糟糕的车技和破烂的马路,下了车屁股都得碎成豆腐渣吧。

和余建军不同,许良对这样的车速适应良好,不过顾及到后座的婶子他还是给了张东平一拳警告道:“开慢点,你也不怕把车颠散架了。”

“再慢得赶夜路了。”张东平嘴上抗议,踩着油门的那只脚却听话的松了松。

余光看见正在盯着外面发呆的婶子,他张了张嘴默默叹口气后和副驾的许良对视一眼将注意力都放在路上。

婶子从上了车没有再说过话就那样安静的待着,没有问过晖哥的近况,想来她老人家应该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想再听敷衍的话罢了。

吉普在平坦的土路疾驰,离开碎石路后车辆不再颠簸,可外面飞扬的尘土迫使他们将窗户关上免得落了一身黄土。

张秀花眼睛贪恋地隔着玻璃望向这片小儿子生活的土地,她终于到他生活的地方来了,可今天到的时间不巧,没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

车辆最后还是在夜幕中缓缓停在了一处围了篱笆的院子前,听见响动的费婶子拉开电灯的开关,顿时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院子。

许良转向后座睡眼惺忪的母子二人微笑道:“婶子我们到地方了。”

张秀花闻言怔愣地看向外面,只见院子里种着郁郁葱葱的青菜,牵牛花爬了半块墙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正在和小张说着话,两人眉眼间十分相似。

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子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见老三已经下车和人寒暄,小许也拉开了车门站在一旁等着自己下车,她清了清嗓子道了声谢开始交际。

等他们在桌子边坐好手里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米粥,张秀花也弄明白了他们在什么地方。

通过刚才的交际,她得叫眼前这个人一声费妹子。

费妹子是小张的娘,因为丈夫早早去世儿子参军她在婆家不受人待见,所以在小张有能力后搬到了离驻地最近的镇上,一个人在这里过着舒心的生活。

每逢他们休息,她这里变成了孩子们的秘密基地,会在这里加餐放松。

在知道对方是儿子的熟人后张秀花更加热情,吃过饭后坐在院子里看着自觉收拾碗筷的小张小许,她不满地瞪了一眼余建军指挥他把桌子擦了。

之前在家里看着也算勤快,可一旦对比的对象换成别人张秀花便觉得老三有点眼里没活了。

费小花打量着坐在一旁情绪还算平稳的张秀花压下心里的担忧,刚才在她就悄悄问过儿子,在得知张大姐从他们见面就没有开口问过小余的情况后,她便提着一口气到现在。

毕竟暴风雨前的沉寂最让人惊心。

将老三指挥得团团转见他满头大汗的瘫坐在树墩上不愿意起来,张秀花算是将憋在心头的难受劲给发泄完了。

她不是蠢人,看得懂小张小许和费妹子的欲言又止以及眉眼间的忧愁,哪怕他们藏得再严实也逃不过一个担心儿子的母亲的眼睛。

捏着茶杯的手在无人发现的角落轻颤,她心知小儿子怕是不大好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但凡能爬起来都不会在明知自己会来依旧躲着不见的。

这一猜测让张秀花整夜难以入眠,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不断重现小儿子倒在泥潭里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没办法将这个画面从脑中踢出去,只能睁着眼睛躺在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床上,直到天边微亮才堪堪睡着。

休息一晚上精神抖擞的余建军洗漱完便溜达着钻进厨房看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昨晚他可没少被他娘折腾,心知她心里不舒坦便也由着她去了。

再说了,出门在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要是不帮忙干点什么不用他娘说他自己也觉得不舒坦。

刚掀开挂在门上的半截门帘,余建军便看到正弯着腰将锅里的饭打出来的费婶子,他赶忙走过去抢下了她手里的铁勺笑呵呵道:“婶子这点小事我来就好,您坐凳子上歇着。”

一勺勺米粥从锅里盛出,余建军盯着碗里圆形的东西问道:“这粥很香,婶子用什么熬的?”

被费婶子看得脸皮发烫,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低声道:“家里媳妇儿爱喝,想偷学了回去教她。”

费小花拿出柜子里晒干的各种海货慈爱地和余建军说着海鲜粥该怎么熬,她就乐得见小辈们生活顺遂,更别说眼前这个还是小余的哥哥。

两人说了会儿话,余建军望着外头的天色喃喃自语,往常这个时间他娘早就起床在院子里洗衣服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毕竟是来了这么远的地方他担心他娘是不是水土不服生病了,刚想去叫她起床却被费婶子拦住。

费小花轻叹出声:“让你娘多睡一会儿吧,别去叫她。”

隔壁房的木床不太稳固,昨晚张大姐的辗转反侧她听得清楚,等她早上起来时隔壁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余建军站在门口逆着光看向费婶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小弟是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