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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丽。

时值三月底,此时,距离墨小公子被绑之事已经过了半个月。

若是按照原计划,扣除路上休息时间,再预留出各种人力不可抗衡的因素,从锦城至南城,骑马大约只需二十来天。

但整整半个月时间,他们还没走到一半路程,离南城还遥遥无期。

因着姜雪璃有了身孕,墨司曜原是要带她打道回府好好养胎,但她坚持要去南城,

墨司曜这人没什么原则,他的原则就是跟着姜雪璃做选择。

姜雪璃并非无理取闹,姜隽承请来了胡大夫,再三确认她的身体承受的住舟车劳顿后,终于点头应下。

墨司渊行事周全,为了稳妥起见,送了个太医过来,随行去南城。

一切准备就绪,护卫先行骑马去南城,余下众人改道走了相对不那么颠簸的水路。

走水路极其无聊,茫茫江水,连绵青山,一路是千篇一律的青山绿水,人天天在船上晃荡,看啥都提不起兴致来。

人在百无聊赖之际总是乐意寻一些能打发时间的事儿做。

船尾的一间船舱,舱门关的严严实实,若是趴在门上,隐隐约约能听到里头颇有点儿热闹。

“大大大!”

骰子在红木骰盅里摇晃滚动,张三和老王激动地喊着,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珠子死死盯着骰盅,恨不得钉在那上头。

姜雪璃着一袭红色劲装,坐在高凳上,轻轻晃动着骰盅,问:“你们确定押大押小了没?最后一次机会,买定离手啊。”

张大虎犹豫地捏着一个铜板,

最后一把了!

他开局三十个铜板,现在只剩这一个铜板了,能不能绝地翻身在此一举!

他先看了眼张三,

张三自信满满,把老王他们凑起来的十来个铜板全堆到面前,大手一挥:“少奶奶不必诈我,我就押大,前头连开九把小了,这把绝对不可能还是小!”

张大虎心下思忖,张三他们已经九连跪了,总不可能一把都赢不了吧?

不不不,这几个倒霉催的手下向来背时,十连输是常规操作,他不能把赌注押在他们那边;

张大虎目光落在了墨司曜身上。

武安侯手气好,十把能赢六把,面前堆了一堆铜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黑风寨兄弟们贡献的。

按道理,跟着他下注,赢的概率比较大,但武安侯这把押的是豹子——

豹子呀,

六个骰子全一样的点数几率多小啊!

张大虎暗自摇头,看向墨司烨。

墨指挥使玩骰子与他本人一样随性,手指夹着铜板,飞到哪里押哪里,着实是不太靠谱。

最后就是凤琳琅了。

凤郡主输赢各一半,这一把押的是大。

该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呢?

张大虎左看看右看看,下不了决心。

墨司曜不耐烦地催道:“张大虎你玩不玩?不玩别浪费时间,就一个铜板值得你纠结半天?”

张大虎:“小侯爷您家财万贯自是觉得一个铜板不值一提,但这个铜板是我唯一的家当了,我当然要好好考虑押哪个啊。这接下来是喝酒还是喝西北风全看这一把了,您别催我啊。”

墨司曜:“得,你还是留着铜板别玩了,押谁谁输,你好好守住你唯一的家当吧!”

他不说,旁人还没察觉,

他一说,其他人都回过味来了,

可不是嘛!

张大虎押谁谁输…

他一心一意押单,那个人必输,

他脚踏两船押双,必定要输两家,

最离谱的是,他把铜板分开,押了所有人,最后是坐庄,一把都没赢过的姜雪璃通吃,一下子把输掉的都赢回来不说,还小赚了一笔。

张三护住自己面前的地盘,恳求道:“大当家的,您押别人,别押我这儿!我和老王几个的老婆本全靠这一把了,大当家您一定不忍心连累我输吧?”

墨司烨凉凉斜他一眼:“你若是改不了口,再喊什么大当家的,我明儿就把你送回锦华县去挖水渠,让冯知县好好调教一番,省的你们一身匪气改不掉,回头连累大家。”

半个月前的剿匪行动落幕后,该如何处置黑风寨小小引起了一番争议。

黑风寨只求财,从未伤人性命,算是盗亦有道……不,应该说是抢亦有道。

除却张三无知者无畏绑到了墨王府小公子,武安侯墨司曜头上,张大虎下手的目标,几乎都是有钱但没什么地位的富商。

黑风寨索要的钱财不多,一般过往锦华县的富商不愿意惹麻烦,被拦路抢劫后,基本掏钱都很痛快,讲究一个破财消灾。

墨司曜念着黑风寨不算罪大恶极,有意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宴王大人铁面无私,非要把黑风寨这群汉子送到大理寺先审判再定罪,杀鸡儆猴,还锦城一个肃清明朗的治安环境。

墨司曜心里门儿清。

因为王楚楚的事,王宴先头就与墨司渊不对付,两人在朝堂上总是唱反调,意见南辕北辙,

偏他二人都是舌若灿莲的主,吵起来唇枪舌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谁也不退让半步,

早起上朝已经够烦了,大清早还得听他俩吵一上午,苦逼的圣上真可谓是第一受害人。

如今墨世子稳坐锦城,与王大人天南海北隔了一重又一重的山。

没人跟他斗了,

王大人太寂寞了,

王大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墨司曜身上。

不就是要对着干嘛。

也不知道墨小公子哪来的错觉,他觉得他想明白事情的关窍了!

墨司曜义正辞严地讨伐了黑风寨的种种罪行,同意把他们押回锦城去坐大牢。

却没想到王宴顺水推舟,手一挥,一群护卫抽出长刀,即刻就要押解罪犯上京了!

张三当场哭得像死了娘,抱着墨司曜的腿死活不放。

墨司曜拉过王宴,背对着众人开始交易。

王大人真不是东西。

墨小公子真是做了好大的牺牲了,他才勉强松口,给黑风寨判了个缓刑——

黑风寨的兄弟们因祸得福,以戴罪之身跟着一群贵公子前往南城,将功赎罪。

冯知县都快羡慕疯了,绑架还绑出了一个好前程,这特么的合理吗!

哦,他们现在改邪归正,不是土匪了!

张三连忙两根食指交叉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行了,玩乐的时候不要说扫兴的话。”凤琳琅问着张大虎,“押不押?”

张大虎咬咬牙,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他押墨司曜!

骰盅重重地落在桌上,

整个船舱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

赌了一下午,只看这一刻的结果了!

时间似乎凝固了,

姜雪璃唇角微扬,缓缓揭开骰盅,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到中间的骰子。

六个六!

靠啊!

张三瞬间破防:“墨少奶奶,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一把赢了这个月的酒钱!

张大虎兴奋地一巴掌拍到张三脑门上,“众目睽睽之下,少奶奶如何出老千?愿赌服输,你别输了钱又输了赌品!”

“哟,聚众赌博呢?全部举起手来,男的蹲左边女的蹲右边,不男不女的蹲中间,如有违抗者,打入大牢,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