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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后,姜无衣让人去喊来军卒,帮忙将山洞中的东西尽数搬去山寨中,顺带清点一番数目。
他并不担心这些人会见财起意,因着刘定边之死,三方都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犯蠢。
走出了石洞,姜无衣独自一人站在山道上,俯瞰着大半卧虎山风景。
“如此搏命下来,总算是得到了回报,胡为既死,我的心头大患也算少了一个。”
“只可惜,随我上山的弟兄,就剩那么些个了。”
微凉的山风拂过脸庞,姜无衣心中思绪万千。
亲手斩杀胡为、除去刘定边,至少明面上与自己有仇怨的人,都已死在了这卧虎山上。
至于刘定边口中的那位清水卫都军,说实话,他并不担心。
顶着清水卫都军的名号,自然会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行事也就无法向刘定边那般肆无忌惮,而是事事要遵循‘规矩’二字。
对对方而言,这二字天然就束缚了手脚;对姜无衣而言,‘规矩’二字却成了他的一道保命符。
“都军,在这清水县里,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啊!”
姜无衣轻声感叹一句,如今的他还太过弱小,护官银、剿山匪,在寻常人看来自己或许有天大的本事,可在那位都军眼中,也不过是一只需要费点功夫才能一脚碾死的蝼蚁!
然而他并不因此感到灰心失意,只因为今日过后,自己也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布衣。
有了钱,有了人,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如今眼中难以逾越的高山,假以时日也不过是一脚便可以踢散的土丘罢了。
“又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无衣收起思绪,回头看去。
“姜哥儿。”
卫不平一脸兴奋地走了过来,声音压低几分道:
“除了米粮刀兵之外,其它东西都清点出来了。”
“现银一千八百余两,上好的扬州丝绸五十匹,另有一个小箱子里装着金银玉饰,姓汤的估算也有三五百两银子,其它东西拢共加一块,折合现银也有八百两银子。”
“全部折算下来,回了县里后,能换作现银四千五百两!”
“另外......在山洞的角落里,齐哥发现了一些盐铁,都是私盐和上好的生铁,搬运的军卒还没注意到,咱们要不要......”
卫不平意思很明显,盐铁向来暴利,不说将这些东西全部留下,就算私藏三分之一,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不,一颗盐,一块铁都不要藏私,不但不能藏,而且要大大方方搬出去,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咱们把盐铁一点不剩地搬了出来,还要让那位县丞也看见。”
姜无衣心中一惊,私盐和生铁这种东西,居然会出现在凉州边境,沿途的州郡县衙里的巡检,都是废物吗!
要知道,私运盐铁出边关,罪责更甚于贪墨抚恤银,凡有干系者,皆是人头落地!
想到这,他没有犹豫,马上转过身看着卫不平眼睛,沉声道:
“一千八百两现银,取一百五十两分给山上的军卒,每人三两;再取一百五十两给县丞,堵住他们的嘴;咱们自己拿三百两,做完这些后,你马上下山,就去最近的村庄里,驴车也好马车也罢,多买些连夜装车,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
“记得,装车时,将私盐和生铁都漏出来,要让所有人都能瞧见,明白吗!”
卫不平听出话里的凝重,不敢大意,用力点点头道:
“晓得了姜哥儿,这事我马上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