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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哥儿,快到城外了。”
先行探路的齐泰拍马赶回,一路凝重的神情总算放松下来。
此刻离清水县城不到二十里,算是进入了安全地界,不必再时时提心吊胆。
就要回到城中,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不单单是能够看见家中亲人,更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盼。
姜无衣却靠在一箱箱生铁当中,不同于其他人的欣喜,他眉宇间仍旧带着一抹焦虑。
路上,在汤师爷的口中,他得知了一些事。
就在他带人攻上山的前一日,一个蒙着面纱的西域女子,在两名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卧虎山!
山上唯一知晓女人身份的,只有胡为一人;可汤师爷认出了那两名护卫,是羌人。
对姜无衣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显然,先前胡为所谋划的大事,与西域的羌人有关。
想到先前清水卫在面对山匪时的糟糕表现,他不由得在心中思忖:
“若是凉州三郡一府下辖各县,县中守军战力个个都如清水卫一般,这西北州郡早晚要陷入战火之中。”
姜无衣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连卧虎山上的山匪都能搞到被朝廷严加把控的盐铁之物,那么整个关外呢?
既然能搞来盐铁卖与山匪,又为何不能搞来盐铁,贩与关外?
每年到底有多少的私盐生铁之物被偷运出关,只怕,无人知晓!
加之四月初胡人对陇西发起的战事、不久前胡为与羌族的接触,这一桩桩一件件无外乎都在表明同一件事——关外的敌人正在图谋陇西,乃至于整个西北之地!
真到了那时,位于西域咽喉上的清水县,如何能幸免于难?
“不过,西北局势,总归不是我一介白身能够左右的,这次虽然靠着剿匪功劳能混来一官半职,出了这清水县中,谁又还会将我当一回事?”
“倒是这盐铁案,我稍有不慎,只怕会在有心人的暗中操纵下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必须要将自己从中摘离干净才是!”
如此想来,姜无衣对着齐泰呼喊:
“六哥!”
随着他一声呼喊,齐泰来到车旁。
“姜哥儿。”
“盐铁之事,衙门那边都晓得了吗?”
“晓得了。”
齐泰神色也严肃几分,沉声道:
“丁县令听说此事后,立马让捕头带人严加调查,同时命令衙门里的巡役在这段时间内都加强对来往客商的盘查,他本人也亲自出城五里,要亲自接收这批盐铁。”
听到这番话,姜无衣心道这县令还算有脑子,没有想着瞒报下来。
齐泰却是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不过......来迎接的人当中,除了县令他们,还有清水卫都军。”
“不知是为盐铁一事而来,还是为刘定边的死因而来。”
说罢,他目光落在姜无衣脸上,等待后者回答。
“都军亲至?有意思。”
思索片刻后,姜无衣却是吩咐道:
“六哥,你将受伤的弟兄们都先送回各家,从另一侧入城,不要让官军发现。”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他这个清水卫都军到底要干什么,我都与他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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