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会因为又觉得合眼缘了,又回头争抢。
小橘白有些不安,这跟它面对十一皇子时张牙舞爪的状态可不一样。
或许,这便是小动物躲避危险的天性。
沈敛将它放下,见它马上窜回书房后才回头道:“猫是猫,人是人。”
七皇子看着他的神情,这才忽而又笑开走向前。
“信里写了什么?”
信,自然指的顾怀宁那一封。
“殿下想看?”沈敛平静问。
那是小姑娘给爱慕之人写的信,里头能是什么内容。
“世子愿意给吗?”七皇子笑问,好似讨要的是随意之物。
沈敛冷淡的眸子看向对方,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的试探越界了。”
讨要闺阁女儿家的爱慕书信,到底有违君子之道。
七皇子的眸光深了深,笑问:“那世子究竟是给看,还是不给看?”
……
季考后休假的最后一日,顾怀直带着七皇子登了门。
今日他给武师送节礼,半道上正好碰见了对方。
七皇子询问了顾怀宁季考如何,顾怀直自然滔滔不绝夸赞半晌。
于是七皇子带笑听着,便提出了要给顾怀宁送东西,庆祝她顺利通过季考。
整个过程很自然。
顾怀宁拿着礼物,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季考算不得什么要事,殿下费心了。”
七皇子脸上笑意盈盈,“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每一次都是与众不同的。”
他这话同常氏的意思差不多,但家人的爱是没有缘由的。
顾怀宁并不信他这一套。
她将礼物收下,七皇子也未多逗留。
回屋打开时,发现是一套极好看的首饰头面。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工艺,能在白玉上渐染出粉色。
桃花朵朵,玲珑娇俏。
顾怀宁到底是女孩子,看见喜欢之物,也忍不住开心。
“收起来吧。”她将东西交给映书。
映书也是满眼笑意,“七皇子当真是用心了。这一套首饰,也不知准备多久了。”
顾怀宁垂眸笑了笑,没说话。
既然是需要长久准备的东西,那自然是早就备下的。
才不是为了她特地准备的。
映书将首饰收好,又问:“那……箱子里的东西还处理吗?”
这两日,两主仆都没想起来这茬。
顾怀宁揉了揉额,“等下次休沐再收吧。”
映书点点头,这才想起来一物。
“小姐,你前日带出去的帕子呢?”
顾怀宁一愣,“什么帕子?”
映书提醒道:“就是那日你从箱子里翻出来的。”
经对方这一说,顾怀宁才忆起。
那日她整理箱子时觉得有趣便带出去了。后来游湖落水,因着那帕子本就不常用,所以不见了她也没想起来。
到底是女儿家的贴身之物,落在外头被别人捡去到底不好。
她皱着眉回忆,想来想去,大概率是换衣服的时候掉了。
顾怀宁不想麻烦沈敛,上次还信誓旦旦说对人家无意,回头又各种原因找上人家。
她才不是这种人。
“下午我出去一趟。”
她还记得上次的路。
只是想到要出门,她又突然想起之前沈敛对她的提醒。
顾怀宁闻了闻自己,“映书,替我拿身没熏过香的男装。”
映书一听就紧张了,“小姐,你又要出门吗?”
顾怀宁指了指外头,“眼下是白日,你放心。”
映书犹豫了一瞬,到底去拿了。
顾怀宁换了身男装,也修饰了自己的妆容,这才出门而去。
她只记得从枫叶林通往小屋的路线,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路可走。
待遥遥赶到目的地时,已是正午时分。
今日天下转凉,没有前几日那么大的日头。
院里没人,顾怀宁可轻松翻墙而入。
她也不知道沈敛准备这小院是做什么的。
打扫得很干净,但时常无人。
顾怀宁进卧房,才细细找了没一会儿,便听见了外头传来动静。
顾怀宁怔了怔,暗叫声不好。
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同对方犯怵,为何每次偷偷行事总会被抓包。
顾怀宁皱着眉头想了一瞬,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直接承认。
省得他又觉得她悄悄觊觎他。
想到这,顾怀宁便打算直接迈步而出。
可才抬脚,她便听见外头又传来一道男声。
原来外头过来的不止沈敛。
顾怀宁一顿,立刻改变了主意。
若只是沈敛,她还好解释。若是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瞧了去,可就难办了。
顾怀宁迅速扫视了小屋一圈,可屋子实在太小,连个窗户都没有。
唯一可以选择的,便是门后和最里边的床榻。
来人已经进院,她已经赶不及躲到门口。
眼下唯一的选择,便是挂着白色床帐的床……
顾怀宁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做出了抉择。
木床结实,可她动作太急,到底是发出了一些声响。
小屋房门半开,沈敛早就发觉了不对,如今再听木床声音,更是确定里头有人。
只是……
究竟来者何人?
“世子,不知上次所提之事……”
“稍等。”
沈敛淡声打断同行之人,“沈某先进屋拿样东西。”
眼下不清楚里头情况,还不宜谈事。
对方噤声,没再继续。
顾怀宁闭眼,一颗心也提到了顶点。
她听见了沈敛的声音,猜想对方应该是有所察觉才要进屋的。
想到这,她干脆视死如归露出脸。
待会对方看见她,应当会帮她掩护吧?
这般想着,顾怀宁才猛然想起今日出行她特地收拾过。
上次沈敛说她身上有香味,这次对方可不一定能认出她!
一想到这,她便呕得要死。
她跟这沈敛是真的无缘呢!每次遇上点事都如此不凑巧。
这般正想着,外头高挺的身影已经缓步垮入屋内。
顾怀宁屏住呼吸,然后坐起身来,迅速考虑究竟该如何解释当下的局面。
沈敛进屋的瞬间脚步便是一顿。
隔着朦胧的白色纱幔,他一下子便看见后头那双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