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喜欢的沈敛的人,才会有心思看热闹。
池巧云点了点头,而后报出了几个名字。
……
因为顾怀宁来得早,所以那礼盒也被她提前收起,并未被太多人发觉。
她不想在书院太高调,可午休时,言越却偏偏又来了。
他同两个好友一起站在廊外,虽未开口找人,但来瞧谁众人心里一清二楚。
庄静觉得有点丢人。
她怎么不知,她这表兄在追求小姑娘这块,这般愣头青。
顾怀宁没抬头,但有人起哄喊她。
“顾姐姐,言小公子来找你。”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言越倒是先慌,连忙拉着好友走了。
待下学时,顾怀宁将庄静叫住,然后把言越送的礼盒给退了回去。
“顾妹妹你放心。我晚上就拿去还给表哥。”
庄静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她喜欢沈敛那类型的,所以特别看不上言越这一款。
第二日顾怀宁来时,桌上却又是换了一个盒子。
她转头用眼神问池巧云,对方却耸耸肩,眼中却带着调侃。
“应是昨日撞见我不好意思了。今日我来时便已在这。”
顾怀宁是有些无力的。
今天她未早到,是以眼下不少人瞧见她桌上有礼盒。
她将东西拿下,而后去找了庄静,请她午休时陪自己一块去找人。
可谁知还未到那时,便已先传来风言风语。
池巧云消息灵通,去转了一圈打听清楚回来了。
“顾姐姐。”
她表情微妙,“你是不是给沈世子写过信?”
顾怀宁心头一沉,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前一世便是这般。
突然有一日,她给沈敛写的书信内容便被爆出来了,害她被取笑了许久。
那时她不仅觉得丢人,更多是伤心。
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那般厌恶自己,连自己的书信都这般随意丢弃了,让旁人捡去。
而今,她却已经不这么想了。
先是书信被调换,而后自己又被推下湖。
极有可能书信就被动过手脚。
依照沈敛的个性,哪怕是不喜,应当也会把她的信件销毁。
才不会任由它被旁人捡去。
“然后呢?”顾怀宁问。
池巧云表情尴尬,“那信,好像之前被男学子那边捡到了。眼下内容都已经传开。”
顾怀宁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早知如此,那日费劲去镇国公府又有何用。
果然老天爷都在警示她,沈敛的一切都同她无关。
只要扯上对方,做再多的努力有可能都是白费。
池巧云小心瞧着她的神情,过了好一会才问:“是因为世子直接把你的书信扔了,你才不喜欢他了吗?”
顾怀宁没想到对方还能把这两件事串到一起,突然便被逗笑了。
池巧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见对方这么开心,便又放心了些。
毕竟姑娘家脸皮薄,兴许就要因为羞愤过度便不好意思再来学校了。
“那也不是。”顾怀宁道,“世子是体面人,不会那般让人下不了台阶。”
池巧云看着她,越发难掩欣赏。
对方虽看着娇滴滴,但马术射箭一点也不比男子弱。
眼下哪怕碰上这种事,还能笑得出,足以见对方心性也坚韧。
“顾姐姐还替世子说话!”池巧云都有些替她忿忿不平了。
“哪怕同他无关,也是他没将东西收好,否则怎会给有心人可趁之机呢!”
这种事太伤姑娘家颜面了,伤害既已造成,沈敛总要付些责任。
顾怀宁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或许,这也不算一件坏事。
至少这样一闹开,那位言小公子便不会再缠上自己了。
“现在大家都在悄悄说顾姐姐你年纪轻轻便恨嫁,写着书信求世子娶你。”池巧云叹。
顾怀宁便是没在意的,听到这一句,倒是愣了一下。
恨嫁?
求沈敛娶她?
她何时在信里写这些了。
她写的明明是她与对方在假山处的一见倾心,以及她的一些少女心思。
虽如今回忆起来还是尴尬万分,但通篇都是表达爱慕,且表示会一直喜欢对方。
但绝对是没有任何一点求娶之意的。
沈敛都不喜欢她呢!
感情这事,自然是一步一步来的。
写这份信时,她自然是希望能先两情相悦。
顾怀宁坐在位置上短暂怔愣了一瞬,而后眸光便渐渐淡了下去。
这书信的内容,不是她亲手写的那封。
午休时,言越又一次主动出现了。
这次来他身边没有旁人,表情也格外的严肃。
“言小公子是来找顾姐姐的?”好事之人看着热闹发问。
顾怀宁本以为出了早上之事,对方应该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对方又出现了,就是表情不太好看。
或许,是因为丢人?
觉着他的费心在那书信传开后,全变成了一场笑话。
“言小公子放弃吧,顾姐姐早就心有所属了呢。”
这话一出,周围便都是取笑声。
“就是呀。人家早就等着嫁进镇国公府啦。”
周遭都是笑声,庄静的表情也很难看。
言越却没看旁人,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面无表情坐在位置上的顾怀宁。
“表哥,你先回去吧。”庄静开口。
眼下这事顾怀宁已经够难堪,自家表兄如何也不该在这时候恼羞成怒踩上一脚。
然而言越却板着脸,认认真真开了口。
“我这趟过来,只是想同五姑娘说几句话。”
顾怀宁回过头,对上少年清澈认真的眉眼。
“我心悦你,是因为你坚韧不服输。”
“不管五姑娘从前心悦谁,都不会影响我的对你的心意。”
“还望你不要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而伤怀。”
他不是因恼羞成怒而来。
他是因为听见了流言蜚语,恐她伤心难过,故安慰而来。
言越不如沈敛惊才绝艳,但论真诚,便已胜旁人万分。
顾怀宁是有些触动的。
重生而来,她已经经历过太多流言蜚语。
周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刚刚在笑的,这会不知不觉噤了声。
在言越嘴里,她们就是讲闲言碎语的那些人。
言越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也是长长松了口气,表情也不似之前那么严肃。
“我明天再来。”
他没等顾怀宁开口,或许也是怕她说出什么拒绝自己的话。
课堂内还是一片安静。
过了几瞬有人出声时,言越又突然折回。
“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