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发生了何事？”
很少见到独孤凤凛反应这么大，司马重偃不由投去疑惑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收敛了三分。
“哼。”
对上两人诧异的神色，独孤凤凛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轻哼一声，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只是一想到那个不堪回首的晚上，几次三番羞辱他戏弄他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百里司言……
独孤凤凛眸光烁烁，下意识加重了指间的力道，手中把玩的折扇刹那间“咔嚓”一下，生生折成了两段。
见状，凤一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
“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独孤凤凛自然不会将那晚之事说与他们二人，便只是冷冷地抿着薄唇，不置一词。
见状，凤一愈发担忧了起来。
想着方才议论的都是百里司言，也就是百里三郡主……再加上司马重偃一直在警示，他自然也跟着警惕了起来，随声附和道。
“四少爷说得没错，属下也觉得百里公子十分可疑，不如属下这就去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
一边说着，凤一迈步就往外走。
作势要去抓人。
然而，还没等他走开几步，身后突然炸开一声冷喝。
“站住！”
独孤凤凛骤然开口叫住了他，口吻凌厉非常。
凤一立时停下了步子，滞了一滞，才继续劝说道：“爷，属下知道您同百里二公子交情甚笃，但这个百里四少爷确实……”
独孤凤凛却是充耳不闻，只沉沉地吐出两个字。
“回来。”
不得已，凤一只好叹了口气，走回到独孤凤凛的身边。
然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这种寂静一直持续了整整半盏茶的功夫，才见独孤凤凛缓缓松开了捏着半残折扇的五指。
随即站起身来，拔腿就要离开。
“我们走。”
垂眸扫了眼满桌子的山珍海味，除了一盘红烧肉，就再没有被人动过筷子……凤一不免心有惴惴。
“是不是这些菜，不合爷您的胃口？”
“不是。”
“那……”
才说了一个字，独孤凤凛就冷冷地扫来一道寒光。
“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多事了？”
于是，第二个字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把凤一的一张俊脸涨得发红。
对上凤一求助的视线，司马重偃微抿薄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膳的话，接下来去哪里？”
独孤凤凛甩手拂了一把袖子，便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了出去——
“去找小白和大白！”
“大白？”眨了眨眼睛，凤一一下子没能转过弯儿来，“那是什么？”
“说的应该是……百里司言。”
司马重偃目光轻烁，看着独孤凤凛急匆匆的背影，随风飘散的发丝像他散发出来的气场一样凌乱，仿佛整个人的经脉都搭错了一样，跟平时的冷定沉着完全不在一个调子上。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着司马重偃的直觉和推测。
大概可以猜测到……
独孤凤凛在这之前，恐怕也遇上过百里司言。
并且两人之间很有可能发生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以至于在九殿下的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呃。”
愣了一愣之后，凤一立刻就快步追了上去。
只是一路从街头寻到了巷尾，也没瞧见百里司言的半个影子，不晓得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她窜到了哪里。
侧过头，瞅见独孤凤凛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焦躁的表情。
凤一在诧异之外，却是免不得心忧。
其实从刚才百里司言走开之后，主上的神态就不太对。
特别是在确认了百里四少是女扮男装的时候，主上跟司马少爷的对话就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这么想着，凤一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狐疑地问了一声。
“爷，你为什么这么护着百里公子？”
听到这句话。
独孤凤凛一个止步，霎时就站定了身子。
因着他先前走得急，凤一也就跟着急，眼下他突然停了下来，凤一差点就整个儿撞了上去。
好不容易在离独孤凤凛半步的距离上稳住了身，凤一惊魂甫定地抬头，就对上了两道凛冽的目光。
微挑眉梢，独孤凤凛阴恻恻地反问了一句。
“有吗？”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逾了矩，凤一当即抿紧嘴唇讪讪一笑，垂下了眼皮没敢没再说话。
下一秒，却听司马重偃淡淡地替他回了一个字。
“有。”
“……”
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是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然而，在以独孤凤凛为中心的方圆十米之内，几乎所有人都齐齐噤了声，继而小心翼翼地拿眼角余光打量那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俊美少年。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僵立原地的时候。
不远处的角落里，忽然轰的爆发出了一阵啧啧感叹。
其间夹杂着司马青柠激动的欢呼声，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好事，兴奋得哇哇直叫。
“太好了……阿言，你赢了！你把所有人都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