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凛点头:“说。”
东倾夜眼前一亮:“我要睡你的床!”
独孤凤凛蹙眉:“那我睡哪里?”
“你睡地上。”
“……不行!”
摊摊手,东倾夜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那就没的商量了。”
独孤凤凛:“……”好烦。
那厢,北辰元烈贼心不死,死性不改,在卡牌被闻人海棠收走之后,先是寂寞空虚冷地趴在桌子上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后来终于忍不住,又拉着白司颜讲悄悄话。
“跟你打个赌。”
撇了撇嘴角,白司颜根本不想理他。
“不赌。”
北辰元烈循循善诱。
“你要是赢了,今天晚上就可以不用砍柴劈柴,我帮你搞定……怎么样?”
听到这个条件,白司颜多少有点心动,不由问了一声。
“赌什么?”
“从七年前第一次见到闻人海棠开始,我就没见他穿过别的衣服,一直都是花花绿绿的牡丹绣袍。明明风骚得要死,还要端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以为自己是个禁欲派……切。”
听了一阵,白司颜表示没抓住重点。
“所以?”
“所以我赌闻人海棠的衣柜里,全都是相同的衣服!”
“那……这要怎么证明?”
“这还不容易么?等下找个机会,趁他不在屋子的时候,去他房里打开衣柜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想了想,白司颜微微眯起眼睛,心下立时有了一个主意。
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我就赌他不止这样的一套衣服,衣柜里肯定还有别的款式,只是他比较偏爱穿这一套罢了……要不然,这也太夸张了。”
“就这么说定了!”
一抚掌,北辰元烈的眼眸之中熊熊燃烧着灼眼的光芒,“要是我赢了,我要当老大!”
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一脸的激动和兴奋,白司颜觉得有些莫名,不由狐疑地问了一声。
“什么老大?”
北辰元烈扬眉一笑,满面灿烂。
“老大就是正室啊!”
白司颜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正室?”
北辰元烈双手握拳,壮志雄心而英姿勃发,兴冲冲地跟她解释。
“正室就是……怎么说呢,比如说像是府宅后院的大房,或者是皇廷后宫的西宫娘娘那样,在家里除你之外,就属我最大!他们那些小妾都得听我的,哼!”
说着,北辰元烈还不无狂妄地扫了独孤凤凛一眼。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也不算太轻。
不等话音落下,东倾夜就皱起眉头十分不爽地睇过来,冷笑着反问。
“你说谁是小妾?”
独孤凤凛跟着狐狸眼一扫,口吻沉冷霸道,唯我独尊。
“什么除了阿言之外就属你最大?别想太多了,正室必须是我……不对,等等……什么小妾大房,阿言只能是我的女人!”
一听这话,东倾夜更加不爽了,立刻推了一把独孤凤凛的肩头,像是被人抢走了小鸡仔的母鸡,秀丽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敌意。
“你滚开,阿言明明是我的!”
见他伸手推自己,独孤凤凛本能地挡了一下。
因为心情比较激愤,所以两人的动作幅度都很大。
只这一推一挡的当口儿,一个不注意就把身前的桌子撞翻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才讲了没几句话,又被冷不丁地打断,闻人海棠也是有些不快,不由冷飕飕地瞟来一个犀利的眼神。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
“老师!”
举起手,东倾夜一脸悲愤地控诉独孤凤凛的罪状,“他抢我娘子,简直丧心病狂!”
众目睽睽之下,被满屋子的人用诡异的视线盯着,独孤凤凛难免有些不自在。
然而事关重大,其他什么事他都可以不屑一顾,唯独在这种事情上面,绝对不能退让半步!
阴沉着脸色,独孤凤凛冷哼一声,驳斥道。
“明知道自己有婚约,就应该安分一点,平日里眠花宿柳风流快活也就罢了,跑到天岐书院来拈花惹草……怕是不妥吧?”
“什么婚约?你怎么知道我有婚约?为什么我不知道?!”
对上白司颜递来的狐疑视线,东倾夜蓦地睁大眼睛,不免慌了阵脚,百口莫辩,“阿言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婚约!我也没有眠花宿柳……”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
就听独孤凤凛阴恻恻地勾起嘴角,笑着嗤了一声。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只要我现在修书一封寄回宫里,想必你很快就有婚约了……呵呵,东晟帝君一定会很乐意和紫炎国联姻的。”
听到这话,东倾夜瞬间白了脸色,有些招架不住。
只能转向闻人海棠求助。
“老师,你看他!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居然玩阴的!”
边上,独孤凤凛剔着眉梢,自始至终像一只高贵的孔雀,有恃无恐地胡编乱造。
“老师,对于这种败坏书院风气的家伙,若不及早清理门户将其遣返下山,恐怕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先是北辰元烈被他迷惑了心智,现在又明目张胆地把贼手伸到了阿言身上。再这么纵容下去,只怕老师你也难以独善其身……”
“独孤凤凛!你不要太过分!”
听他越说越离谱,东倾夜不免气急败坏,“我哪有迷惑北辰元烈?!分明是他对我上下其手图谋不轨!”
躺着也中枪的北辰元烈表示很无辜。
“老师……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我是被冤枉的。”
“嗯,”独孤凤凛点点头,出面作证,“他是被强迫的。”
闻言,东倾夜不禁一急,立刻就脱口而出。
“别血口喷人!我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话音一落地,四座皆惊。
霎时间,整个空间都仿佛凝滞了一样,只有一片微枯的黄叶,从枝头飘飘摇摇地落了下来。
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下,东倾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忍不住脸颊一烫,抖抖着腮帮想要辩解。
“不,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
但显然,独孤凤凛不可能给他解释的机会,不等他稳住阵脚,就笑眯眯地转向闻人海棠。
“老师,你看……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那厢,闻人海棠听得云里雾里,深深地觉得信息量太大,贵圈太乱,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化。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感觉好像很深奥的样子,为师年纪大了,已经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这样吧,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来,到讲师台两边站着。”
对于这样的判决,独孤凤凛自然不服。
“可是,老师……学生并没有错。”
闻得此言,闻人海棠才绮丽地弯起眉眼,悠悠然地回过神来。
一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的神态。
“独孤凤凛,我想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你们四个人是一起的,只要一个人受罚,就——”
听到这话,独孤凤凛顿时黯下神色,怏怏不乐地接了话。
“……四个人一起罚。”
“不错。”
笑眯眯地看着某人一派颓然的表情,闻人海棠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为师都会认真考虑,一旦发现东倾夜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那么你们四个人……就可以一起下山,一同打道回府了!”
不情不愿地站上讲师台,东倾夜忍不住对独孤凤凛翻了个白眼。
“都怪你,尽说些有的没的,现在好了……老师把我当成眼中钉了!”
“嘁。”
独孤凤凛倨傲地抬着下巴,不以为然。
“别说得好像我不那么说,闻人海棠就没把我们当成眼中钉一样。”
“……”
微微被噎了一下。
东倾夜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看着那两人一左一右门神般镇在讲师台两侧,北辰元烈越看越觉得好笑。
尤其看到闻人海棠硬生生地将背对着众人的独孤凤凛,给一寸一寸地扭了过来的时候,他一下子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来。
“哈哈!说我作死,他们不也一样作死啊!”
然后。
下一秒。
“对了,”闻人海棠突然想起来,“刚才忘了说,你们两个也上来。”
白司颜转过头,对北辰元烈微微一笑。
“……烈哥,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北辰元烈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千万别打脸!”
一直等到北辰元烈和白司颜先后走上来站到讲师台边上,闻人海棠终于集齐了东南西北四大护法,从此再也不用担心牛鬼蛇神来捣乱了。
……
杵在讲师台上站了一阵。
东倾夜顾影自怜,独孤凤凛肝肠寸断,白司颜心塞不已,只有北辰元烈无时无刻不在骚动。
先是戳了戳白司颜的手臂,又扯了扯她的袖子。
见她没有反应,北辰元烈干脆壮起胆来,当着台下所有同窗的面,凑到她的脸颊边迅速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