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空中直直掉下了一坨鸟屎。
“哗!”
眼见着鸟屎就要落到了袍子上,闻人海棠立刻眼疾手快地拂开了衣摆,尔后华丽地一个旋身,以相当漂亮的身手避开了那坨不堪入目的污秽。
抖抖袖子,闻人海棠颇为嫌弃地蹙了蹙眉头,正要走开。
刹那间——
栖息在屋顶的一群鸟雀哗啦啦地齐齐振翅,上百只鸟儿几乎在一瞬间飞了起来,像是约好了一样,接二连三地往下排泄秽物!
吧啦吧啦吧啦!
无数鸟屎从半空中坠落,令人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天灾,闻人海棠瞬间变了脸色,当即飞身挥扇,凭借精深的内力,将所有秽物挡在了周身两尺之外。
“哼。”
剔着秀丽的眉峰,闻人海棠抬眸看向飞离的鸟雀,不由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看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最好不要让他抓到,是谁在背地里给这群麻雀喂了泻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拆了他!
隔着几堵墙。
独孤凤凛冷不丁觉得脖子后一凉,好像有人拿剑刺了过来。
回头一看……果然,不过短短一刻钟,那群麻雀的药性就发作了,白司颜给他的这瓶药粉,确实很给力!
走到屋檐下,闻人海棠低头检查了一遍,见身上没有沾着什么秽物才缓和了几分脸色,继而随手拿团扇拍了拍衣服,想要抖掉那股奇怪的味道。
然而他越抖,那股子味道就越浓……
皱起眉头,闻人海棠再次凝眸看去,在见到沾在团扇边缘的那一抹黑乎乎的东西时……一张美艳动人的脸庞,几乎在瞬间龟裂成了碎片。
“轰——!”
听到百米开外的院子里,骤然响起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众学生不由齐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做亏心事的白司颜更是忍不住手头一抖,“嘶啦”一下扯破了闻人海棠的衣服,霎时心头一凉,有种末日将至的感觉!
虽然……她刚刚在做的事情,就是拿剪刀剪衣服……
像是早就料到了闻人海棠的反应,独孤凤凛倒是老神在在地喝着茶,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嘴角随之微微上扬了几分,露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见状,东倾夜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那些鸟……是你干的?”
独孤凤凛不无得意。
“你说呢?”
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很严重的洁癖,丝毫不亚于司马重偃,而眼下他却用这种相当歹毒的法子对付闻人海棠。
东倾夜不禁感叹……他对闻人海棠,绝对是真恨!
“太狠了这一招!啧啧,你不怕我去跟闻人海棠告密?”
闻言。
独孤凤凛幽幽一哂,淡淡提醒道。
“别忘了,要死一起死。”
“……”
东倾夜嘴角一抽。
他们明明是情敌,说得这么深情很容易让人误会好吗。
闻人海棠这次绝对是失策了……除了白司颜,他们分分钟都想砍死对方,让他们自相残杀就已经足够了,结果他非要一条绳子把他们拴在一块,这下好了,就是想出卖情敌都不行了。
……
海棠阁。
“砰——”
听到房门被踹开的声音,白司颜冷不防又是手一抖,把最后一块料子剪成了两半。
门外,有人匆匆赶了过来:“主人……”
闻人海棠气得跳脚:“快去准备一桶水,我要洗澡!”
小厮咋舌:“现、现在吗?”
闻人海棠炸毛:“立刻!马上!现在就要!”
“是,主人!”
看到闻人海棠快步走近,白司颜躲闪不及,只能拉开衣柜把自己关了进去。
然后……在合上衣柜的一刹,她就后悔得想自杀了。
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
她居然蠢到躲进了衣柜里,这样一来……岂不是彻底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嗷,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定是跟那群家伙待久了,近墨者黑,被拉低了智商!一定是!
没一会儿,小厮就抬着浴桶搬到了屋子里,飞快地倒满了水。
“主人,水倒满了,您可以沐浴更衣了……”
脱得只剩下一袭里衣的闻人海棠颓然地靠坐在桌边,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捏着鼻梁。
嗓音略显嘶哑,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磁性。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是……主人。”
“等一下。”
随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衣物,闻人海棠满是嫌弃地吩咐,“把这些拿去烧了……不要再让我看到!还有,把屋子里的香炉点上,多点几个!”
很快,仆从依言抱着地上的脏衣服走了出去,随后手麻脚利地把香炉点满了屋子的各个角落,就连躲在柜子里的白司颜都能闻到那一股呛人的香味儿。
结果——
“主人,这样可以了吗?”
“不够……不够……”摇摇头,闻人海棠仍是不满意,“把能找到的香炉都点上。”
捂着鼻子,在白司颜几乎被熏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时候,闻人海棠才心满意足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得救了……”
待仆人悉数退下,闻人海棠才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边解开上衣的纽扣,一边款步朝浴桶走了过去。
因为浴桶的位置就摆在衣柜的正对面,透过缝隙,白司颜几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