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独孤凤凛气得差点直接从山上跳下去,当下一掌劈向司马重偃,咬牙切齿地恨声怒斥。
“该死,你对她做了什么?!”
见他动了真格,司马重偃虽然不想推开白司颜,却也不得不闪身避开,与之对打了起来。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
霎时间,阵阵凌厉的罡风自两人掌心击出,扫得周身枝叶横飞,碎石乱崩。
而在不远处,白司颜四肢大仰地躺在草地上挺尸,一边茫茫然地看着天空,一边抬手摸了下嘴角,像是还在回味刚才尝到的滋味。
“咸鱼干,腊羊肉,粉蒸鸡爪……好饿……”
不一会儿。
随后赶上山的北辰元烈和东倾夜,看到她醉醺醺地躺在地上,不由齐齐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阿言……”
“你怎么在这里躺着?”
抬起头,两人奇怪地看了眼飞身在树梢上、正在大打出手的独孤凤凛和司马重偃,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打了起来,但……打得好!要是能打死一个,那就更好了。
那厢。
独孤凤凛和司马重偃皆是遑不相让,你一拳我一掌,斗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
就在两人从树梢又打回到地上的时候,一扭头却发现白司颜不见了。
“阿言呢?!”
“刚才还在的……”
齐齐收住手,两人互看一眼,随即转身奔下山,无论如何也不肯慢对方半步!
一直追到黄字阁的院墙外,才看到那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小心翼翼地爬墙翻进去。
“当——当——当——”
正逢此时,院子里敲响了上课的钟声。
独孤凤凛脚步一顿,尽管很想把司马重偃按在地上继续揍,但到底放心不下白司颜。
便冷哼一声,一拂袖子翻墙跃了进去。
“哼,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
司马重偃没法跟进去上课,只能悄悄地潜入院中,远远藏匿在树枝后,探看白司颜的情况。
为了不被闻人海棠抓包,白司颜虽然还是有点头晕,但也强撑着坐到了座位上。
所幸服下解酒的药丸后,整个人清醒了很多,脸也没那么红了。
“嗝!”
打了个酒嗝,白司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北辰元烈几人扯了扯嘴角,“这次麻烦你们了,我也没想到那个酒的后劲这么大……”
东倾夜拿手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忍不住念叨。
“明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喝酒,醉死你算了!”
白司颜转开脑袋。
“又没喝你的酒,小气。”
东倾夜语气一滞:“我还不是担心你!”
白司颜双手捂住耳朵,立刻摇了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东倾夜气结:“你。”
“好了好了,先别吵了,闻人海棠马上要过来了……”担心白司颜喝酒被发现,北辰元烈连忙打断两人的拌嘴,将香薰炉子塞到了东倾夜的手里,“你把这个放到讲桌上,盖一盖酒味。”
东倾夜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接过了炉子,依言照做。
北辰元烈一边指挥,一边又点了几个香薰炉,分别放置在了屋子的四个角落,确保再灵的鼻子也嗅不出一丝酒味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转向白司颜邀功。
“这样就行了,阿言……我是不是很聪明?”
白司颜点点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烈哥,还是你靠谱。”
独孤凤凛面色阴沉地坐在一旁,冷冷地盯着她的脸,不发一言,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白司颜对刚才的事并没有太多印象,见状不由抬手摸了下脸颊,狐疑道。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好像没有得罪你ba”
独孤凤凛继续散发冷气。
“……”
见状,白司颜不免挡住半张脸,侧过头看向北辰元烈:“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北辰元烈同样一头雾水:“不应该啊,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两人正嘀咕着。
就听到在门口把风的同窗跑了进来,提醒大伙儿道。
“快快快,老师来了!快坐好!”
霎时间,众人立刻安分守己地坐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不消片刻。
闻人海棠就摇着他那花花绿绿的团扇,飘着他那馥丽华美的袍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在闻到屋子里的熏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后,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些小崽子们终于知道孝敬他了。
不错,孺子可教。
“今日咱们学点轻松的,纸墨笔砚已备好,你们各自作一副画便好。”
在严格的筛选机制下,能进书院的学生资质显然都不差,且都出身于皇族与望门,自小便拜了名师学过画,有着扎实的功底。
所以闻人海棠只需检查他们的画作,给出精进的指导意见便可。
作为四国共同创立的皇家书院,天岐山上的馆藏名画可谓多如牛毛,足以羡煞全天下的画师。
闻人海棠的画工并不见得是最好的,但看多了大师的手笔,点评一二自然不在话下。
“今天的内容就不作要求了,你们擅长什么就画什么,把自己看家的本事拿出来,时间也不做限定,但最好能在天黑之前完成……都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应下:“清楚了!”
“很好,那就开始动笔吧。”
甩甩手,瞄了眼白司颜几人,见他们今天还算安分,闻人海棠就自顾自走到摇椅前坐下,当起了翘腿先生。
席下,学生们一个个都埋头仔细地描画了起来。
唯独北辰元烈几人心有惴惴,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白司颜。
只见她摇摇晃晃地拿起笔,摇摇晃晃地沾了一点墨,继而摇摇晃晃地凑到画布上。
先是一点,再是一横……
然后又是一点,接着又是一横……
见状,三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白司颜在画什么。
“唔……”
迷迷糊糊地觑着眼睛,白司颜抖抖着手,往前磕了一下脑袋,又立刻坐直。
片刻后,又忍不住往前磕了一下脑袋,又立刻坐直。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喃喃自语。
“奇怪,怎么画不直呢……明明没有手抖啊,怎么就画不直呢……”
独孤凤凛轻轻抽了一下眼角,问她。
“你在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