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程序上前一步,抬手挡着自己的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傅司铎来了,刚走。”
“哦?”
傅知珩挑了挑眉。
“想撬我墙角,那也要看他傅司铎的锄头够不够硬。”
傅知珩摆了摆手。
程序识趣的转身下了楼。
傅知珩在走廊的皮质沙发上坐下。
他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两口,只觉得烦躁无比。
傅知珩将烟蒂扔在地上,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季阮之还在睡着。
傅知珩看着桌子上还未收拾的食盒餐碗,眸色骤然森然。
他拉过一把便携单人沙发,就这么坐在季阮之床前的不远处,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
点滴打完了,护士来拔针,季阮之才惺忪醒来。
身上痛痒褪去,嗓子也松了不少。
护士的身影离开窗前,才露出后方坐在沙发里的傅知珩。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啊。” 季阮之跳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向傅知珩。
傅知珩没起身扶她,只是看着她不吭声,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怎么了?”
见傅知珩黑着脸不吭声,季阮之走到他身边,如荑的纤手揉捏着他的肩颈。
“是谁让我们小傅爷受累了?”
傅知珩慢慢抬眼,漆黑的眸中风雨欲来。
“这是,吃好了?”
毫无温度的话从薄唇中吐出。
季阮之心中一紧。
糟糕,忘了收桌子!
季阮之嘴唇嗡动,差点就把傅司铎早晨来过的事说出口。
可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话都到了嘴边,她看着傅知珩阴沉的样子又生生咽了回去。
“早晨我女朋友来看我了,是她带的早饭。”
傅知珩侧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悠悠道:“女朋友?”
季阮之不敢看他。
“嗯。” 她别开了脸。
傅知珩坐回沙发里,两条长腿交叠,他唇线拉直,抬睫紧盯着她的眼,直接问道:“季阮之,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季阮之浑身一麻,她不敢看傅知珩阴鸷的眼。
到底该不该说。
说了,傅知珩一定会生气。
不光他们两个要分手,傅知珩和傅司铎毕竟是同族兄弟,万一起了冲突,那可真不是她一个小门小户能担待起的。
惹怒了傅知珩,到时候别说是她,季家恐怕都要从北城消失。
不说的话,万一不是傅司铎这件事呢。
归根到底,她还是怕他。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恃宠而骄。
季阮之转过身,缓缓坐在傅知珩腿上,她讨好的凑近,抬手理了理傅知珩额前的碎发。
她的鼻尖萦绕着傅知珩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您可是小傅爷,我能瞒的过您什么呀。”
细腻的触感轻刮着傅知珩的额头和侧脸,有点痒。
“呵。”
傅知珩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忽的笑了。
一声低笑,三分自嘲,七分讥讽。
女人就是这样,有恃无恐,得寸进尺。
他傅知珩真是可笑,竟会觉得有人会是真心对自己好。
“行。”
傅知珩身上冷寒的气质突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他倏然掌住季阮之的后脑勺,偏头猛地覆了上来。
他吻的很凶,像是疯狂的发泄掺杂着丝丝醋意一般撕咬研磨。
“唔。”
季阮之感到窒息。
她推着傅知珩的前胸,挥拳轻砸着他。
“傅知珩,唔…你放开……”
傅知珩不应。
他更加用力地禁锢着季阮之的后脑,强势的让她松口,侵入牙关。
傅知珩不由分说的侵略性像是要将她碾碎。
直到两人舌尖蔓延着一丝血腥气,傅知珩才离开她的唇。
“你到底怎么了?”
“闭嘴。”
下一瞬,他的吻再次重重落下,他低哑的声音像是揉了沙。
傅知珩语调中的冰冷寒意让季阮之想到了第一次在渡日的他,疯狂的让她害怕。
傅知珩站起身,单臂托着季阮之,唇上却还在含着。
他抬眸瞥了一眼一旁的沙发。
“砰——”
突然,他抬腿一脚踹倒了沙发的活性靠背,将季阮之甩在了上面。
紧接着,傅知珩拉松领带欺身而上。
“傅知珩,别!” 季阮之惊呼出声。
出去买咖啡回来后自觉守在门外的程序被屋内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
他敲了敲门。
“珩哥,没事吧?”
“滚!”
傅知珩阴沉的吼声从屋内传来。
大事不妙。
程序火速闭了嘴,他像个小偷似的,踮起脚尖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写有“请勿打扰”字样的警示牌。
然后又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将其挂在了季阮之所在病房的门口。
紧接着,他冲到护士站,他站定在一名正在值班的漂亮护士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妹妹,听哥一句劝,赶紧把这一层楼的所有患者都安排去做各种检查,把他们统统遣走。”
漂亮护士闻言,不禁面露惊愕之色,迟疑地回答道:“啊?可是这个楼层都是……”
还没等她说完,程序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们不高兴,和你们傅家四少爷不高兴,你选一个。”
“谢谢程少爷,我马上!”
…
季阮之感到傅知珩温热粗粝的手掌贴着她的腰侧,一寸寸向上。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布满了她的双眼。
“傅知珩,孩子!” 她推着傅知珩,却被禁锢住双手举过头顶。
傅知珩突然停了下来,漆黑的眸子阴沉沉地看着季阮之,这股阴冷,像是直直地看到了她的心底。
“呵。” 傅知珩微微眯起双眸,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他咬牙道:“季阮之,看来我还是太惯着你了。”
下一秒,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季阮之耳中炸响。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更加猛烈地挣扎。
就在最后的防线要失守的那一刻,季阮之用尽全力抓过傅知珩的手,狠狠地咬在了上面。
手上突然传来的痛意让傅知珩低喘了一声,他抬起手,上面赫然印着季阮之牙尖的形状。
可当他的视线越过伤口,看着她殷红的眼,心里却猛地紧了一下。
“操。”
傅知珩咒骂了一声站起身,他不再看抽泣的季阮之,而是摘下左腕上的佛珠,扔在了她身上。
随后,他拿起西服外套,摔门而去。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季阮之坐起身,抬手接住了从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在她看清是那串佛珠后,一滴泪重重地砸了下来。
她摩挲着佛珠,护在心口,嚎啕大哭。
她明白。
傅知珩知道了。
…
医生不让她出院,没办法,季阮之只好又续住了一周。
一连几天,傅知珩都没来。
这天,晴空万里。
季庭桉站在门口催促道:“阮阮,别落东西。”
“嗯。”
季阮之边回答, 边将用品收进包里。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枕边那串佛珠手串上。
她不禁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她拿起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手串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直径很大,她戴不住。
其实她早就该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傅知珩的对手,却还是像被他蛊惑,一步步地越陷越深。
“阮阮。”
季庭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到这声呼唤,季阮之猛地回过神来,“嗯?”
她抬起头,目光转向站在面前的季庭桉。
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我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哥你说。” 说完,季阮之将最后一件东西放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在床边看着季庭桉。
“胡姨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验孕棒,告诉了父亲。”
季庭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你实话告诉哥,这个验孕棒,到底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