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挂了电话,耸了耸肩看着一旁的傅知珩。
傅知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成,没看错人,再观察观察。”
说完,他扭了一下脖子,歪头看着身后趴在地上的薛泽。
此时的薛泽,眼神里只剩下恐惧,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小…小傅爷,您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收钱…收钱办事而已。”
他每说一句话,嘴里的鲜血就会顺着牙关喷落在地上。
陆寅见状,抬脚踩在薛泽的脚踝处,然后猛地一用力。
只听见“嘎嘣”一声脆响,薛泽的脚踝瞬间变形,无力地歪在一边。
“啊——!”
薛泽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说吧,你身后的人谁?”
陆寅蹲下身子,冷漠地看着薛泽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冷冷问道。
薛泽疼得满头大汗,但还是强忍着回答道:“是…是唐舒月。”
听到这,傅知珩的眉间闪过一丝冷意。
“扔去唐家门口。”
陆寅点了点头,一把抓起薛泽,拖着他走出了房间。
“珩哥,那季小姐怎么办啊?” 程序上前两步追上傅知珩。
傅知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程序,语气冰冷。
“程序。”
“啊?”
程序被傅知珩的眼神吓了一跳。
“床伴而已,人家想断了,我还强留不成?”傅知珩面无表情地说道。
就在这时,程序的电话响了。
“喂。”
“什么?!”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见程序的表情在一瞬间凝重起来。
他挂了电话,对傅知珩道:“珩哥。”
“说。”
“铎哥胃疼到吐血,送傅家医院去了。”
“呵,没点本事,还非想当护花使者。”傅知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两人回到会场,人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傅昀言和傅桑宁还等在这里。
“哥!你俩干嘛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杀狗。”
傅知珩抬手扯了扯领带,冲着傅桑宁笑的邪魅。
“啊?” 傅桑宁一脸茫然。
季阮之来的时候没开车,她随手拦了个出租车。
车子开出去一半的路程,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
季阮之有些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
“是季阮之季小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
“我是傅司铎的助理,我叫韩森。”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傅总胃疼吐血住了院,他没见到您,不放心您让我联系您一下。”
“什么?司铎哥吐血了?在哪家医院?” 季阮之的心猛地一沉。
“是的,季小姐,傅总在世安医院。”
“韩助理,我现在过去。”
季阮之挂了电话,焦急地和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掉头,去世安医院。”
她不断地催促着司机快点。
季阮之心里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帮她挡酒,傅司铎也不会吐血住院。
季阮之下车后,匆匆忙忙地就往医院大厅跑,她看了看韩森发来的病房号,转身进了电梯。
傅司铎在顶层16楼,是与下层分隔的私密vip病房。
季阮之站在病房前按了按门铃。
“进来。” 傅司铎的声音在门旁的视频系统中响起。
“司铎哥,你怎么样?” 她纤指轻拧门锁。
病房门推开,季阮之却站在了门口。
只见屋内唐舒月在床旁紧张地看着傅司铎,程序和陆寅则站在房门正对的地方。
季阮之冲着面前的两人颔首,径直向傅司铎的病床旁走去。
“司铎哥,实在抱歉,要不是帮我挡酒,你也不会……”
季阮之站在床旁看着唇色苍白的傅司铎,心里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
先是帮她赔给霍家三个亿的彩礼,她仅是帮忙参加一场舞会,结果又搞得傅司铎替她挡酒喝到胃出血住院。
这些人情,她什么时候才能还的清。
傅司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阮之,和你没关系,是我胃最近本就不太好。”
她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从房间的另一角射来。
她转头看去,只见傅知珩正慵懒地倚在窗边,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他歪头望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的她。
季阮之心头一震。
方才进屋的时候,她并没注意傅知珩也在这里。
两人对视片刻,季阮之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移开视线。
而傅知珩却只是冷笑一声,他一脸淡然,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季阮之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的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傅司铎笑笑,他注意到季阮之的礼裙被撕裂,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阴沉。
“阮之,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司铎哥,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傅司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季阮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只是遇到了一点小意外,真的没事司铎哥。”
“行了,你能不能让司铎哥好好休息啊?是来听你诉苦的吗?”
一旁的唐舒月不满地看着身旁的季阮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司铎哥,你自己都什么样了还有精力管无关紧要的人呢?你看她那衣服,一看就是和男人刚鬼混完。”
唐舒月指着季阮之的衣服,冷嘲热讽道。
季阮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够了!” 傅司铎低声怒喝。
唐舒月被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傅司铎会这样对待她。
“舒月,很晚了,你先回家吧。” 傅司铎语气放缓。
“司铎哥!” 唐舒月一脸不愿地看着傅司铎。
“听话。”
见傅司铎软了语气,唐舒月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妥协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包,与季阮之擦身而过的时候,还狠狠地撞了一下她。
“好狗不挡道。”
她狠狠地瞪了季阮之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傅知珩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看着面前的“好戏”,眼角浮现出一丝狞笑。
他犀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然后落在季阮之的身上,他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
季阮之心中一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司铎哥,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季阮之柔声道。
“嗯。”
说完,傅司铎坐起身来,眼神深邃地看着韩森,“把我的西服拿来。”
韩森连忙将他的西服拿来。
傅司铎接过西服后,转头看向季阮之,轻声说:“阮之,外面凉,把外套穿上。”
季阮之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暖,但又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季阮之偷瞟了一眼傅知珩,只见他正倾着身,双肘撑在窗台上抽烟,隐隐可见右侧小臂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她只好硬着头皮穿上傅司铎递过来的西装外套。
“多谢司铎哥。”
季阮之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傅知珩的背影,见他并没有回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赶忙出了病房。
刚站到电梯里,季阮之便觉察到口袋里似乎有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竟然发现里面是傅司铎的车钥匙。
她按了地下负一层。
就在电梯门刚刚要关上的时候,伴随着“滴”的一声响,电梯门再度缓慢向两侧打开。
季阮之随声抬起头。
傅知珩三人逆光而立。
“四爷,程少,我就先送您们到这了。”韩森跟在三人身后说道。
“告诉傅司铎,没死就早点回江山赋。”
“……”
韩森不敢搭话,只得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傅知珩站在正中间,牙关轻咬着烟蒂,右臂的黑色衬衫袖口被轻挽至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一只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随意地将西装外套搭在肩头。
整个人看上去随性不羁。
“小傅爷…”季阮之小声开口。
听到她的声音,傅知珩头微微偏了一下,目光冲着她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
傅知珩并未回答。
他五官利落分明,神情寡淡地走进电梯,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擦肩而过时,他身上特调的木质淡香冲进季阮之的鼻腔,淡淡的,却又让人难以忽视。
傅知珩站在季阮之身后,骨节分明的手绕过她身侧,按在了关门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