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第二天,唐宗收到断指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北城。
…
一大早, 管家就从门外拿进来了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他快步走到正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的唐宗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爷,有人在门口放了这个东西。”
唐宗闻言,缓缓放下手中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朝着管家伸出了右手。
管家不敢怠慢,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礼物盒放到了唐宗的手上。
一直陪在唐宗身边的孙谨看到丈夫手中突然多了个盒子,不由得好奇地凑过来问道:“老公,这是什么啊?”
“我哪知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唐宗将盒子放在餐桌上,抬手拆开了系在上面的精美丝带。
然而,就在丝带被解开的那一刹那,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啊!”
站在一旁的孙敏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之后,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尖叫了起来。
也是被吓得双手一抖,原本捧在手中的礼物盒瞬间掉落至地面。
一截令人毛骨悚然的断指从盒子里滚落而出,在光洁的地板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住。
“去!给我查监控,是谁送来的盒子!” 回过神来的唐宗脸色铁青,冲着管家怒声吼道。
“是!”
管家转身离开后,一旁的保姆早已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面无人色,她浑身颤抖着,指着地上的断指结结巴巴地对唐宗说道:“老……老爷,这,这……”
唐宗本来就怒火中烧,此刻被保姆这般磕磕巴巴的样子一搅和,心中的烦躁愈发不可收拾。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他狠狠地瞪着保姆吼道。
保姆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手指上的美甲,好像......好像是小姐的!”
孙谨一听这话,瞬间急得跳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来, 尖叫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是月儿的指甲!”
保姆被孙谨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断指,再次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一脸笃定地对孙谨说道:“太太,我可以断定,这绝对是小姐的美甲,那天小姐心情特别好,我当时正在门口打扫卫生呢,她还特意让我好好欣赏了一下她新做的美甲,就是这个款式,一模一样的!”
孙谨听了保姆的这番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
孙谨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故意冒充月儿的手指,想要吓唬我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身旁的手机,当场给女儿拨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不可能!” 孙谨听到电话里冷冰冰的提示音,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脸色苍白地一遍遍回拨这唐舒月的电话。
始终是关机。
“老爷,监控调出来了,是有人将盒子放在了大门外,但是监控里看不清那人的脸。”
“接着查!”
“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月儿的电话也打不通。” 一旁的孙谨早就哭成了泪人。
“吵什么!谁说这就是月儿的手指了?!”
唐宗表面虽说表现得很镇定,但内心其实早就慌成了一团。
他就这一个女儿,虽说平时是跋扈了点,但是以唐家在北城的地位,也是没有人敢动她的。
除非……
傅家。
可傅家,没有理由啊。
唐宗想着,打给了傅司铎。
傅司铎透过玻璃看着病房内的傅知珩与季阮之,一丝疯狂的嫉妒爬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傅司铎眉头微皱,转身朝着旁边走去。
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片刻后,还是蹙着眉点了接听键。
“司铎啊,唐叔有点事想要找你,你现在在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唐宗略显焦急的声音。
“我这会儿在南城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暂时回不去。唐叔,您有什么事就直接在电话里跟我说吧。”
傅司铎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一眼等在病房门口的江聿。
“哦,这样啊……那正好,舒月这孩子去南城玩已经有好几天了,可是我和你孙姨一直都联系不上她,心里实在着急得很呐!所以就想着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找找她。”
听到这话,傅司铎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舒月失踪了?”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病房内的季阮之时,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但他表面上仍故作惊讶地说道:“舒月那么大个人了,应该只是贪玩而已吧,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便传来了唐宗略带颤抖的声音。
“不妨和你直说了吧,司铎,我今早收到了一截断指……”
说到这里,唐宗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我怀疑......那是小月的。”
“唐叔,你先别急,我在南城帮你暗地里找一下。”
傅司铎安抚着说道,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踱步至病房的落地窗前,轻轻敲击着那透明的玻璃。
病床旁的傅知珩闻声抬起头,满眼得阴鸷狠厉。
他起身走出病房。
“傅司铎,我给你面子,才让你在门外等着。”
傅知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病房门,生怕吵到里面的季阮之。
他一步步朝着傅司铎逼近。
“但你要是还这么不懂事,别怪我翻脸无情。”
傅司铎却不慌不忙,反而微微一笑,似乎并未将傅知珩的威胁放在心上。
“四弟,你的戾气太重了。我喊你出来,只是想要问问,唐舒月是不是在你手里?”
“怎么?傅大少爷这是准备狗拿耗子?”
傅知珩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
“阮之是我的未婚妻……”
话尚未落音,傅司铎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突然袭来。
傅知珩猛地站起身,一拳猛地砸在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傅司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歪斜,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江聿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扶住。
原本江聿见他们两兄弟谈话,本是识趣地闪到了一边。
可这大打出手,若再不拉一把,确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傅知珩扔掉还未燃尽的烟,满脸怒容地指着他吼道:“傅司铎,要点你的逼脸。”
傅司铎勉强站直了身子,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嘴角渗出的鲜血。
而后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江聿后柔声说道:“我本就心慕阮之多年,傅知珩,你扪心自问,除了你身后那些数也数不清的仇家之外,你还能带给她什么?”
说完,傅司铎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般地说道:“更何况,当年与江家小姐定下婚约之人,是我傅司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