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吴漾的反应,傅桑宁不悦道。
“你是傅家小姐,我就是个保镖,别这样吧,我实在是高攀不起。”
吴漾难得坐直了身子,略显严肃地看着傅桑宁。
每每当他想到自己的童年,都会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和这些豪门千金扯上任何关系,自己只想找个普通姑娘,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吴漾,你这是嫌我太有钱了?”
傅桑宁一脸愠怒地看着吴漾,她感到很不爽,能和傅家攀上关系,那是多少北城人梦寐以求的,他吴漾竟然要拒绝。
“哈哈,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
吴漾无奈地笑了笑,豪门大小姐难搞,跋扈的豪门大小姐更是让人觉得头大。
“你!”
傅桑宁抬手指着吴漾,硬生生地把那句“不知好歹”咽回了肚里。
“傅小姐,我累了,您先回吧。”
吴漾躺回床上,下了逐客令。
“本小姐稀罕待在你这里。”
傅桑宁白了吴漾一眼,拎起外套和包包就往外走。
吴漾看着傅桑宁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个活祖宗啊,他还想多活几年。
自己受伤的事,一定不能让奶奶知道,不能让她老人家再担心了。
傅桑宁刚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陆寅。
吴漾起身靠在床头,接起了视频。
陆寅那张略带倦容的脸庞出现在了屏幕之中。
他看着陆寅刚洗完澡还湿着发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怎么了寅哥,让霜打了?”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陆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因为季小姐,自从她入院以来,珩哥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吴漾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打趣地问道:“我说寅哥啊,难不成您这是羡慕人家珩哥有佳人相伴啦?”
面对吴漾的调侃,陆寅并没有生气,而是苦笑着回答。
“我哪敢呐!只是谁能想得到,季小姐居然是江家得千金大小姐。对了,小漾,你的伤怎么样了?”
说着,陆寅端起手边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热咖啡。
自从季阮之因受伤而住院以后,他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
为了能够随叫随到,他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有时候实在太累了,索性就直接睡在医院的走廊里。
陆寅迟迟没有等到吴漾的回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手中的手机屏幕,才发现吴漾呆在那里。
“喂!发什么愣呢?” 陆寅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猛地拉回现实,吴漾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噢,没…没什么寅哥,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陆寅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珩哥整天丢魂似得也就罢了,你难不成也谈恋爱谈的把魂丢了?我刚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吴漾挠了挠头,赶忙回答道:“没事儿,寅哥,真没大碍,医生都说了没伤到要害部位,对了寅哥,你刚才说的江家,是南城江家?”
陆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是啊,不然还能有几个江家,行了,你就安心养病吧,别胡思乱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不和你啰嗦了,太困了先睡了。”
“好。”
吴漾挂断了电话,陆寅说的话却一遍一遍地在他脑中回荡。
南城。
江家。
江浔知。
…
南城
季阮之悠悠醒来,还未完全清醒,一股浓郁的炒菜香气便钻入她的鼻中。
“阿珩?”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江聿正站在不远处的小桌旁,有条不紊地摆放着一道道精致的炒菜。
听到季阮之的呼唤,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江…聿?”
这声音,季阮之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知道今天傅知珩一定会让她与江聿见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江聿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惊讶,只是微笑着将小桌子缓缓转回到季阮之的面前,打趣地说道:“嗯,怎么?恢复了记忆,连哥哥都不认了?”
说罢,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被笑意所掩盖。
季阮之心中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问道:“只有你自己来了吗?”
江聿闻言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就我自己,知知你指的是江韵?”
“嗯。”
“先吃饭。” 说着,江聿夹起一块鲜嫩的松茸递到了季阮之的嘴边。
季阮之张了嘴,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慢慢地咀嚼起来。
“哥,我失踪了之后,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聿听了她的问题,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叹了口气,“你和姑父失踪以后,姑姑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当场就昏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精神状况却出现了一些问题......”
说到这里,江聿顿了顿,不忍心继续往下讲。
“所以,家里就领养了江韵?”
话音未落,她便迫不及待地撑起自己略显虚弱的身体,作势就要下床。
“我要回去看看我妈!”
江聿握着她的双肩,缓缓说道:“知知,不是江家领养的江韵,是姑姑……”
本来还在挣扎着要下床的季阮之像是一尊雕像般,呆呆地愣在了床上。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的口中呢喃道:“是妈妈…”
江聿再次叹了口气,“是,姑姑在路边遇到了乞讨的江韵,她非说,江韵就是她失踪的女儿。”
另外的一个房间里,傅知珩黑眸微眯,带着冷冽寒意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显示器。
这个江聿,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见季阮之这副呆滞的样子,江聿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太多。
他握着季阮之的手,轻声安慰道:“知知,你别担心,等你伤好出院,我就带你回江家。”
“我还不能回江家,我哥病了,可能需要换肾,而且……”
“你哥?”
季阮之尴尬地一笑,“是季庭桉。”
江聿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知知你刚才还想说什么?”
季阮之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怀疑,我能够在季家长大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听到这,显示器前的傅知珩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他傅知珩的女人。
“知知你尽管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江聿放下手中的筷子,心疼地看着面前眼神失焦的季阮之。
“哥,你能不能帮帮季庭桉,帮他找找合适的肾源。”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傅知珩?他的能力,应该在我之上。”
听到傅知珩的名字,季阮之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她低下头,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
“哥,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原本,再过不久,你就能拥有一个可爱的小外甥或者外甥女的。”
想到孩子,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过了好一会儿,季阮之才稍稍止住抽泣。
她哽咽着。
“哥,我不想,再欠他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