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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重型机车疾驰在路上。

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撕裂整个街道。

陆寅将车在停车场锁好,就朝着十五楼飞奔而去。

这间医院是傅知珩本人的私人医院,知晓其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怎么回事!怎么还能中枪呢?”

陆寅一边在电话里怒不可遏地吼道,一边心急如焚地向着病房狂奔。

“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寅推开门。

只见傅知珩身着宽松的病号服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氧气管和心电监护仪。

此刻的他看上去比平日里那股凌厉的戾气减弱了许多,显得有些虚弱。

“行了…别喊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

陆寅转头望去,只见吴漾正坐在轮椅上,被人缓缓地从门口推进了房间。

他双眼半闭,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就连独自推动轮椅的力气都没有。

“寅哥,你来了。”

“咳咳……我跟珩哥原本已经规划好了所有步骤,按计划本应能够安然无恙地脱身才对。”

吴漾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不知道…哪里来的另外一帮人,硬生生将我们困在了黄滩。”

“什么?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听到这个消息,陆寅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与愤怒。

“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听我讲。”

吴漾深吸一口气,“还好珩哥未雨绸缪,提前安排了暗影潜伏在黄滩一带,否则,你现在看到的恐怕就是咱们俩的尸首了。”

“这帮人,似乎不是t国人。”

“不是t国人?” 陆寅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说是傅知珩在国外结下的仇家,这倒是有可能。

但远隔重洋来到 t 国对他实施暗杀,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他们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掌握到傅知珩的行踪和目的地。

“当时情况危急万分,敌人数量众多且火力凶猛,珩哥不幸中弹负伤,但好在他反应迅速,带着我一起纵身跳入海中,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回忆起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吴漾仍心有余悸。

“剩下的暗影呢?” 陆寅追问。

吴漾重重地叹息一声,缓缓低下头,语气沉重。

“都死光了。”

吴漾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珩哥他被子弹击中了左肩,伤口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感染,再加上高烧不退,刚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你呢?你怎么样?”

陆寅担忧地看着面前的吴漾。

只见吴漾微微扯动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没事,腿上中了一枪,就是这轮椅估计得坐几天了。”

吴漾故作轻松地说着,但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次受伤对行动造成的不便。

好在捡回一条命,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时,陆寅突然又深深地叹息一声,紧接着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起来。

“唉,我总觉得珩哥这次走的这一步棋,恐怕是走错了啊。”

听到这话,吴漾不由得一愣,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儿?难道还有什么变数吗?”

陆寅皱起眉头,“咱们之前都把五小姐给忽视掉了。”

吴漾一怔,“傅桑宁?她还敢……”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原本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傅知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瞬间,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吴漾和陆寅两人面面相觑,同时闭上了嘴巴。

“接着说。”

一道冰冷凌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傅知珩手肘撑着床,想要坐起身来。

陆寅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迅速将病床调整到一个适合病人起身的角度。

他有些担忧地望着傅知珩劝说道:“珩哥,您的身体状况目前还很虚弱,要不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我让你接着说,傅桑宁干了什么?”

傅知珩点漆般的眸子一暗,他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眼神犀利地看着陆寅。

“五小姐去了南城,找到了嫂子,指着鼻子让她把珩哥您和吴漾还给她。”

“她给嫂子听了黄滩车祸爆炸的新闻。”

“她跟嫂子说,她好不容易遇到了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现在吴漾也死了……”

“咳咳!咳!”

陆寅还没说完的话,被吴漾的咳嗽声所打断。

一旁的吴漾忍不住打断了他,边咳边嗔怪道。

“可拉倒吧,她少咒我,咳…”

“还有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知珩此时开口问道,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仿佛能滴出水来。

“还有…嫂子回了北城。”

听到这个消息,傅知珩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抬起手就要拔掉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准备下床。

“哎哎,珩哥,你冷静!”

陆寅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按住了傅知珩的手臂,劝阻道。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傅知珩示意陆寅继续讲下去。

“嫂子回来北城之后,先是去了一趟停尸房。”

“据说,她在那具已经被烧焦得不成样子的尸体旁边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然后她回了云顶四季。”

“……云顶四季?”傅知珩微微皱起眉头。

“是,珩哥,嫂子说……她要回江家。”

听到这话后,傅知珩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躁郁。

“烟。”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够缓解情绪的东西。

“珩哥,您这会儿还发着高烧呢,真的不能抽烟啊!”

傅知珩闭上眼吸了口气,再睁眼时,语气中带着隐忍不发的暴躁。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陆寅深知傅知珩的脾气,知道自己再多劝也是徒劳。

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出了烟盒递到了傅知珩手中。

傅知珩一把摘掉血氧仪和氧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坐起身下了床。

“珩哥……”陆寅满脸担忧。

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傅知珩吐着烟,看着窗外顺着风旋转着落下的黄叶,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去,把停尸房的监控录像给我找来。”

狐狸还没出洞,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现在还不能出现在季阮之面前。

更何况,如今这只老狐狸可不仅仅只有傅司铎一人。

“傅知珩,我恨你!”

当听到季阮之那句绝望崩溃的呐喊时,傅知珩的眉心猛地蹙了起来,原本搭在沙发两侧的手,瞬间握成了拳。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监控录像里的季阮之。

看到她一吻印在尸体额头时,傅知珩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

之之,对不起。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