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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阮之和江聿火速赶往了春风福利院的旧址。

福利院当年的院址本就比较偏远。

一场大火,吞噬了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无论是辛勤的保育员,还是那些天真无邪的孩童们,无一逃脱这场灾难。

由于地处偏僻,又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事故。

即便这里面积广阔,但众多大老板们纷纷视其为不祥之地,避而远之,不愿接手。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片土地逐渐荒芜起来,杂草丛生,满目疮痍。

只有极少数胆子较大的农户偶尔会来这里开垦一些小块菜地。

季阮之和江聿迫不及待地下车。

但当他们望着眼前那片芜秽不堪的空地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那!”

突然,季阮之兴奋地喊出声来,一路小跑到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前。

四周萧条,唯有它尽披金甲。

满树的黄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江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拿出手机编辑着什么。

季阮之从地上捡起一片银杏叶,上面清晰可见的脉络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她指尖一遍遍轻抚着微凉的叶面。

要是傅知珩还在,那么陪着她站在这的,一定会是他吧。

感觉到眼眶中的酸热,季阮之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强行收回心底。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江聿,两人沿着银杏树开始搜寻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

“算了,别找了。”

江聿停下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这话,季阮之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甘。

当她看到江聿凝重的表情时,心中也明白,继续这样盲目地寻找下去确实并非良策。

江聿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向不远处那片长满枯草的废墟堆。

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沉声道。

“给程序打电话,让他带着施工队赶紧过来。”

“啊?”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把这一块地皮翻了,自然就找到了。”

不远的转弯处,停着一辆牧马人。

傅知珩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框。

他微微眯起双眼,幽暗的眸深深地望着远处的季阮之。

【到福利院旧址了,还跟着呢吗?】

【嗯。】

【找不到入口,给程序打电话吧,让施工队过来。】

【嗯。】

【傅知珩你是狗吧。】

【滚。】

傅知一个电话打给了程序。

“珩哥?”

“准备好施工队,一会来春风福利院旧址。”

“好的珩哥,嫂子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

挂断电话后,傅知珩迅速戴上鸭舌帽和口罩,打开了车门。

当他的一只脚刚刚踏上车门外的地面时,却突然像被施了咒一般停住了。

不行。

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话,季阮之肯定能立刻听出他的声音。

想到这,傅知珩收回腿,关上了车门。

妈的,一个星期怎么这么难熬。

关于自己假死这件事,目前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内情。

傅知珩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告诉季阮之他还活着。

只有让她了解得越少,在人前表现得才会越发自然,才能越安全。

既然傅司铎不承认他对江、傅两家的野心,那他就请君入瓮,让他现了真身。

发布会当天,场面必定会混乱不堪。

季阮之跟着不安全。

左肩的伤,一直没有彻底消炎。

傅知珩打了个寒颤,心里清楚多半又是发烧了。

一小时后。

程序带着小孩施工队到了现场。

“聿哥。”

他向着江聿打了招呼,随后问道:“这块地怎么了?”

“掘了。” 江聿说道。

“什么?这么大一块地,掘了?”

“是这样的,程序,这附近有个地下室,但我找不到。”

“好,嫂子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说完,程序指挥着施工队高效开工,不一会儿,便在银杏树附近挖到了粗壮的木梁。

木梁下,隐约可见墙体。

“找到了!”程序喊道。

“从四周接着挖!” 江聿面色凝重,沉声道。

他那身黑色的风衣迎风而立,衣摆随风轻轻摇曳,举手投足间尽显着矜贵与优雅。

又一个小时过去,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一个地下室终于略显雏形,静静地立于深坑之中。

傅知珩见到这一幕后,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

身心放松下来,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自体内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全身发冷,不自觉地打着寒战,人也昏昏沉沉的。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进车内,并发动车子准备返回医院。

一路上,傅知珩的状态越来越差。

眼前的道路时而模糊不清,时而重影交错。

傅知珩担心这样下去会发生意外,他给陆寅打起了电话。

“珩哥。”

“来停车场接我一下……”

傅知珩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里出来,陆寅不敢有片刻耽搁,他匆匆抓起一件外套便夺门而出,直奔停车场。

陆寅在停车场等到了傅知珩。

车门打开,他看着傅知珩惨白的唇色,

当他看到坐在驾驶座上面色苍白的傅知珩时,心中不由得一惊。

陆寅连忙快步上前,伸手覆盖在傅知珩的额头上,想要试探一下温度。

就在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陆寅的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烧得这么高啊!走,赶紧回病房!”

说着,他一把搀扶起傅知珩,小心翼翼地朝着住院部走去。

傅知珩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左肩的阵阵剧痛让他感到烦躁。

傅知珩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回到了病房。

他无力地靠在床头,双眼半闭,任由医生为他检查。

“傅爷,我之前跟您再三强调过一定要按时注射消炎针啊!您看看,伤口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感染情况。”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道,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现在感染加剧,我需要先帮您去除伤口周边的腐肉,然后会加大后续消炎针的剂量,这次可千万不能再中断治疗了。”

“啰嗦。”

傅知珩抬了抬眼皮,示意医生继续下一步。

因为怕人怀疑,陈忠他并没有带回北城。

“傅爷,还请移步操作室。”

“不用了,就在这。”

随着针尖缓慢地推入皮肤,注入麻药,傅知珩渐渐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刀刃在伤口上划过,剜掉一层腐肉。

还有三天,他必须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