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桑宁凭借着常年在名媛圈摸爬滚打的敏锐嗅觉,得出了一个结果。
这家伙,来者不善!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傅桑宁模仿着江韵娇柔做作的语调,朱唇轻启,不屑地撇了撇嘴。
“呦,这不是江家的那位,江、小、姐嘛。”
要知道,但凡与江家过往有些交情的那些豪门世家们,几乎无人不知晓江韵其实并非江家亲生血脉,而是后来领养的孩子。
傅桑宁特意将语气的重点落在了“江小姐”这后三个字上面,其中冷嘲热讽的意味简直昭然若揭。
听到这话,江韵不禁脸色一变,瞪大了双眼,愤怒地指着傅桑宁喊道。
“你!”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傅司铎终于开了口。
“桑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有礼貌。”
傅桑宁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直跺脚,满脸愠怒地转头看向傅司铎,大声抱怨道。
“大哥,你怎么能帮着她说话呢?明明就是她先挑衅的!”
她气鼓鼓地瞪着傅司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就在这时,江韵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动作优雅地抬起手,轻轻挎住了傅司铎的臂弯,并略带得意地微笑着说道。
“司铎哥可是我今天的男伴哦。”
看到这一幕,傅桑宁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冲着江韵怒骂道。
“江韵,你真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
说完,傅桑宁拉起季阮之的手,白了江韵一眼。
“嫂子,我们走!”
“嫂子?傅桑宁,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可是差点要了季阮之的命,差点被阿珩一枪打死。”
“你!” 傅桑宁脸都气红了,她甩开季阮之的手,转身走到江韵面前。
“阿珩也是你能叫的?” 说完她一把拉过身旁的季阮之,“这才是我正牌嫂子!”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拍卖会。”
这时拍卖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请大家落座,今天一共五件拍品,让我们先来看第一件。”
…
季阮之指尖擦过拍卖图册上的翡翠玉镯,鎏金穹顶垂落的水晶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碎钻般的光。
这只老坑玻璃种玉镯在图册上泛着幽幽碧色,内圈刻着梵文心经,据她所知,正是傅家老太太顾婉君礼佛时最爱捧的那本。
“两百万。” 她抬手举牌。
可偏偏,江韵不想让她如愿。
“三百万。”
江韵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看向她。
“嫂子,你喜欢这个镯子?”
一旁的傅桑宁压低声音询问道。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靠右位置上的江韵,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号码牌。
“六百万。”
甜腻的声音响彻整个拍卖会场。
“阿宁,你这是干嘛,这镯子根本不值六百万啊。”
季阮之急切地伸手按住傅桑宁的手,眼中满是歉意地望向台上的拍卖师。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喊错了……”
季阮之试图挽回局面,声音中透着些许尴尬。
“哈哈哈,季阮之,你参没参加过拍卖会啊,喊出口的价格,还有往回收的道理吗?” 江韵嘲笑道。
“七百万。”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司铎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一掷千金的买家。
“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傅桑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傅司铎。
明知道季阮之喜欢,他还要举牌还要帮着江韵跟她们抢吗?
就在傅桑宁要再次举起牌子之际,季阮之猛然按住了她的手。
她摇了摇头,“不要阿宁,这镯子本就不值这么贵。”
“七百万第一次!”
“七百万第两次!”
“七百万第三次!成交!”
“让我们恭喜 6 号贵宾成功拍得此物。”
拍卖槌敲在乌木台上,震得香槟杯泛起涟漪。
拍卖师微笑着向傅司铎表示祝贺,同时示意工作人员将拍品送到得主手中。
“下面是第二件拍品,海妖之泪,起价五百万。”
季阮之望着展柜里那条矢车菊蓝宝石项链,海蓝宝与珍珠镶嵌的藤蔓缠绕着主石,宛如来自深海的完美馈赠。
就是这条。
“五百万。”
季阮之按下竞价器。
坐在不远处的江韵同样举起手来示意加价。
“一千万,来自6号女士。”
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两位小姐,明显是杠上了。
季阮之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牌子。
“一千二百万。”
穹顶垂落的水晶灯突然晃了晃。
蓝宝石项链在防弹玻璃罩里折射出深海漩涡般的幽光,那些镶嵌在铂金海浪中的钻石仿佛真的在流动。
一旁的傅桑宁忽然抻着头凑了过来,好奇地询问道。
“嫂子,这条你也喜欢?”
季阮之转头看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宁,我想拍下来送给我妈妈,如果我预算不够的话……”
还没等她说完,傅桑宁便豪气地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嫂子,这叫什么话?看我的!”
她迅速地举起手中的牌子,高声喊道。
“两千万。”
“六千万。”
江韵的笑声像浸过冰水的刀锋划过耳膜。
拍卖师抹了把银丝眼镜上的汗珠,金丝雀胸针在聚光灯下抖动着尾羽。
这样大幅度跨越的叫价场面,他也没见过几次。
江韵忽然起身,暗红色天鹅绒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
“……”
这确实超出了季阮之的预算。
还未等季阮之开口说话,一旁的傅桑宁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江韵你是不是你有病啊?”
然而,江韵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轻蔑的笑容。
“价高者得,傅桑宁,想要,你就出价。”
听到这话,傅桑宁气得浑身发抖,她狠狠地瞪了江韵一眼。
“嫂子,我给我哥打电话。”
“老娘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过小脑的,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江韵向前俯身。
三十厘米的距离,她裙摆上的珠母贝刺绣正抵着季阮之的膝盖。
她伏在季阮之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妈妈和我说,她最喜欢蓝宝石了,我的好姐姐。”
季阮之瞬间白了脸,指甲掐进拍卖牌麂皮握把。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拍卖师开始倒数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
就在这时,一道清厉低磁的声音从会场门口传了过来。
“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