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对成亲这件事可上心了,特意花钱找算命的术士算了个黄道吉日,最后把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来,李富贵每天都忙活着成亲的事情。
李富贵打算成亲的时候请一村的人来吃饭,热热闹闹的,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成亲了,沈玉棠以后就是他李富贵堂堂正正的媳妇了!
这样就没有人会来拐跑他媳妇了!
一想到这,李富贵就高兴到尾巴都要高高翘上天。
沈玉棠本想化繁为简,跟李富贵请相熟的人一起吃顿饭便好,但看着李富贵如此期待的模样,沈玉棠最终什么都没说。
成亲花销大,特别是好的婚服,一匹布都得许多银钱,更别说成亲用的其他物品。
好看结实的灯笼可贵了,得用上好的竹木,还要找个手艺好的匠人。
酒席也是一笔大花销。
李富贵又不想用次的充上,委屈了媳妇,掰着手指算来算去,这账都填不平,剩下个大窟窿。
思来想去,李富贵把主意打到了前段时间刚抱回来的那一窝鸡崽身上。
那是李富贵抱回来打算养着生蛋的。
李富贵蹲在鸡笼前,低头看着那窝叽叽喳喳的鸡崽,鸡崽一个个仰着小脑袋张大了嘴巴跟李富贵讨食。
那窝鸡崽他喂了几天了,一个个被他喂的圆滚滚的,现在要卖掉,老实说,李富贵真舍不得。
李富贵一边往里头洒谷子,一边小声地嘀咕,“再吃一顿饱饭吧。”
“我得娶媳妇,只能卖掉你们了。”
旁边吭哧吭哧啃着胡萝卜的煤球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突然愣住了,胡萝卜都掉地上滚了几圈。
李富贵把滚到脚边的胡萝卜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还给煤球,“煤球你放心,兔子不值钱。”
特别是野兔子。
李富贵好不容易忍痛把那窝鸡崽带去集市卖了。
结果上午刚卖完,下午沈玉棠又把那窝鸡崽提了回来,除了那窝鸡崽,还有两匹红绸一些针线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李富贵想沈玉棠哪来的银钱买这些,一看沈玉棠发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根木簪。
李富贵心咯噔一声,沈玉棠的发冠不见了。
沈玉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随身的物品少之又少,也就只有一个束发的莲花样式银冠。
现在发冠不见了,沈玉棠又带回来那窝鸡崽,李富贵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
他媳妇为了他把自个发冠都典当了。
李富贵问都没问沈玉棠,就打算去把东西赎回来。
反正镇子上就一家典当行。
沈玉棠识破李富贵意图,拉了李富贵一把,结果李富贵变回了猫儿,身手灵活地避开了沈玉棠。
沈玉棠想,他这个伴侣,不是猫吗?
怎么固执得像牛?
到门口,李富贵变回人形要继续走,却被一股无形之力轻轻牵住。
是沈玉棠。
李富贵感受到了媳妇身上那冷清的气息。
气息渐浓,李富贵被拥入怀中,墨黑的发丝从他脸颊抚过,耳边响起一声轻叹。
沈玉棠垂眸,修长的睫羽洒落在那张白玉般的脸上,他同李富贵温声道,“成亲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
李富贵鼻头泛酸,忍不住转过身用力地抱住了沈玉棠。
李富贵想,媳妇这么好,他一定不能辜负了媳妇。
巧儿姐最近接了不少单子,无暇接他们婚服的单。
李富贵也不愿意为难巧儿姐,撸起衣袖打算自个上。
心想,做一件衣裳有多难?
结果李富贵刚动手就被针扎破了手指头。
嗯,的确是很难。
沈玉棠看不过去,拉过李富贵的手指看了看,放了点灵力到伤口上,转瞬,伤口就好了。
李富贵“哇”了一声,眼睛里光彩潋滟,“媳妇你可真厉害,难怪我这么喜欢你呢。”
自家媳妇会法术,李富贵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觉得,他媳妇真的很厉害,这么厉害的人好像会什么都很正常。
沈玉棠红着耳根打发李富贵去旁边待着,他接过了针线。
李富贵乖巧地趴着桌子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沈玉棠,尾巴高兴地在身后乱晃。
其实沈玉棠耳根并没有红的很厉害,但他太白了,所以微微有些红就看得出来。
他的媳妇也跟他一样,脸上藏不住事呢。
他跟他媳妇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媳妇,你会针线活吗?”
“不会。”沈玉棠很坦然地承认,“但能学。”
白天他跟李富贵去找巧儿的时候,他跟巧儿问了些窍门,例如怎么下针,怎么收针。
李富贵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是月牙儿,“媳妇这么聪明,你肯定一下子就学会了,那成亲当天,我们就是最好看的新人。”
沈玉棠垂着眼眸,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上的针抖了抖,不小心扎进了指尖。
李富贵平时大大咧咧,这回倒是眼尖地瞧见了,他立马紧张地跑过来拉过沈玉棠的手心疼地看了起来。
那一点血珠,李富贵感觉比自个伤着了还难受,满眼的心焦。
沈玉棠被李富贵看得有些不自然,他想把手抽回去。
这点口子就受不了了,幸亏李富贵认识的他晚,前几年他参加魔界大战的时候,身上好几个碗口大的血洞。
若被李富贵瞧见了,岂不是得吓哭?
想到这里,沈玉棠又怔住了。
他怎么又想到这里去了?
忽而,他指尖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了舔,像是有电流窜过。
沈玉棠低头望去。
李富贵可不像媳妇一样会疗伤的法术,猫的本能让他捧起沈玉棠的手指,在伤口的位置轻轻舔了舔。
沈玉棠眉头蹙起,拧碎眉间的自制,起了些许坏心思,顺势将修长的手指撬开李富贵嘴唇。
李富贵茫然,但没有反抗,顺从接受。
或许是媳妇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吧!
但媳妇的手指太长了,指节又粗,李富贵一个不小心,尖牙刮破了沈玉棠雪白的皮肤。
李富贵尝到嘴里有血腥味,吓了一跳。
沈玉棠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眼神说不出来的深沉,用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小尖牙,哑着声音低声问,“你想吃了我吗?”
李富贵乖乖地任由媳妇的手指在他嘴里搅\/弄着,仰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玉棠,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
他哪里舍得吃了媳妇呢?
媳妇就一个,要是吃掉了,上哪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沈玉棠看着这么乖巧又可怜的小猫,顿觉不忍,收起自己坏心思,把手指抽出来,弯身低头轻轻亲了亲李富贵。
好笨的猫。
竟然会喜欢他这么坏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