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屏幕上的显示，沐言一愣，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完，他沉默看向抱腿少女。
“为什么这么看我？”
夏郁语此刻早已悄悄睁开眼，偷瞄后，却发现白蓝毛少年看他的眼神发生了转变。
“五天后，你有什么打算？”
夏郁语微微一怔，“你……”
见对方的表情，沐言判断出，刚刚得知的消息是真的。
“你不是想在五天后自我了断吗？”
沐言突然一笑，“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呀！”
在少女的惊呼声中，沐言用力将她拉起，也不顾她站没站稳，就这么跟粗暴将她连拖带拽，直到屋顶的边缘。
大楼有六十层，楼顶已处于高空范畴，风很大，缭绕不休。
沐言一把将她推到了边缘。
“这么凶干嘛，而且这里风好大，我裙子都要飞起来了。”
站稳后，夏郁语嘟囔着，压压裙子，揉揉生疼的手腕。
“为什么不说……唔！！！”
如天鹅般光洁的脖颈被一只大手锁住，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俏脸猛地充血涨红，痛苦中她下意识挣扎，却发现这对手臂蕴藏的力量宛若大山般不可撼动。
随后这只大手往前猛地探出。
身子倾斜，狂风猎猎，脚几乎站不住地。
令人恐惧的悬空感传来。
与之前跳楼时的感受不同，那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此刻却是有充足时间体会这份窥视死亡深渊的战栗。
尤其是。
面前的少年神情冷漠，一股冰冷的气场笼罩而来。
这是杀气。
真的有杀气这种小说里的东西。
本能令少女浑身颤抖，俏脸上痛苦的神情更甚，冷汗不住冒出，渐渐浸湿后背。
“这就是你想要的死亡，我只是帮了你一把。”
沐言缓缓道。
“不过，若是你在此刻说出拒绝二字，想反悔也行。”
夏郁语俏脸充血，神色痛到扭曲，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无意义音节。
“忘了这个，你被锁住喉咙，好像没法开口来着。”
“但其实吧。”
沐言神色一转，变为狞笑。
“我是故意的。”
就这么放手，夏郁语毫无悬念的坠落，伴着狂风消失在眼前。
下坠的时间很短，在即将落地砸成残破的尸体前。
夏郁语只有两个念头。
死亡确实很恐怖。
以及。
他的演技很好呢。
下一刻，失重感渐渐消散，整个人仿佛落在一块软软的上。
视野被纯白的云朵所填满，景色变换。
”咦？“
夏郁语回过神，她依旧站在楼顶边缘，并未坠落。
“你狠，还真就不怕死。”
沐言站在她身前，一副无奈叹息的模样。
“刚刚那是……”
少女脸上写满了惊奇。
“你当成梦就行。”
沐言随口解释。
先前打电话来的人是落柒。
只能说这所谓命运真是牛叉，这么远都能知晓到这边的情况。
而在电话里，她告知了这非正常少女的未来。
五天之后的夜晚，这家伙会紫砂。
他本来以为这货只是个闲得蛋疼的无聊富家小姐。
谁知道实际上她会绝望扭曲到这种程度，天知道是不是看了什么绝望影片。
按理来讲，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不管才对。
可是。
啧。
他倒宁愿不知晓。
可惜落柒告诉了他。
凡事有因果，既然特意打电话告知，那他该做什么其实也很明确。
尝试唤醒这无知少女的求生欲望呗。
首先，让毛绒绒使用了它的梦境能力。
也可以说是幻术。
沐言本人就在其中。
目的就是用真实的死亡威胁，看看这家伙的反应。
当时将人推下前，他就观察过对方的神情。
在生死边缘，这家伙脸上虽然写满了痛苦，身子也不住颤抖，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恐惧与后悔。
反倒是隐隐带着几分好奇与打量意味。
着实非正常人。
“梦？”
夏郁语美眸一下就亮了，“是这方面的能力吗？”
“是。”
沐言也懒得再隐瞒了。
在玄灵对策局注册时，签过保密协定，所以一般超凡者都必须隐瞒超凡世界的存在。
他倒不是出于这种理由。
毕竟负责监督观测的观天跟他一伙儿。
原因一是得赶时间去解决血源之咒的事。
二是没必要把无关之人牵扯进来。
没有资质的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无法觉醒也就无法战斗，徒增烦恼罢了。
现在之所以这么爽快承认。
落柒的电话算是因素之一。
其次，以心理素质来看，那动不动追求刺激，还不怕死的心性，这货和超凡世界恐怕极度适配，尤其是在战斗厮杀上。
以及最重要的。
沐言头上的毛绒绒，是来头极大的灵族第十灵主，具备赋灵能力。
简单来讲，能帮人觉醒。
普通人想迈入超凡门槛，天赋必不可少。
天赋指数便是衡量标准，没到十，便代表一生不可能觉醒。
除开极少数例子，基本这是通用规则。
而现在，沐言和毛绒绒一同，便相当于拥有了让普通人化身超凡的能力。
绝对是超级bug能力。
但帮人觉醒也不是没有代价。
具体如何，牵扯到在云朵梦境中毛绒绒和他的交流内容。
暂且不提。
“你突然愿意回答我，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夏郁语想了想，“说我五天后会自我了断，然后还演戏，但……”
“什么？我那是演戏？你开玩笑吧？”
捕捉到关键词，沐言立刻瞪大眼睛激烈反驳。
这可涉及到他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要乱说好不好，刚刚他绝对做到了以假乱真，杀气释放杠杠的。
“你演的很好啦，但我还是知道你在演。”
夏郁语没想到沐言反应这么大，一时之间吓一跳，但还是解释道。
“根据呢？”
沐言不爽了。
“没有根据，硬要说的话，是直觉吧。”
万恶的直觉流。
沐言根本无法反驳。
“刚刚话没说完，虽然你好像从那通电话里得到了类似未来的启示，但五天后，我不准备做出寻短见的事来着。”
夏郁语摇摇头，“在直升机上已经说过了吧，我还想活着。”
咋和落柒说的对不上？
沐言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