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真神秘一笑。
第二天中午,江斯年狐入狼口,单刀走进时真订好的餐厅,赴鸿门宴。
他看着时真给他展示的要卖给他的画,眼皮抽了抽:“还没A4纸大,画家也不怎么有名,你怎么敢张口问我要三百五十万?”
时真啧了一声,示意池煜再把画给他拿近一点。
“斯年哥,你仔细看看,这花鸟,这构图配色,这画的寓意!多好啊!主要是画家已经去世了,在世的时候创作也不多,留存的作品就更少了。像这种作品,收藏价格被炒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你连收藏的边都摸不着,更别提哪天大火特火了,到时候你花三百五十万都不够买这画上的一朵花!”
江斯年皱眉,推了推眼镜,生怕自己眼拙,又盯着画幅仔细看了看:“妹妹,说实话,我真不觉得它值三百五十万。这个画家的画,我家老爷子之前也收藏过,像这种画幅,五十万我都觉得你在打劫。”
时真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吓得池煜抖了一下,江斯年也抬头看她:“你怎么了?真强买强卖啊?”
时真遗憾叹气:“我看啊,你根本不是觉得画不好,你是白嫖习惯了!认识你两年多,你先后从我手里讹走两幅名作,估价上千万!还有上次我让你帮忙查消息,你张口就问我要元青花,那玩意儿我哪有啊?可我这人别的不说,就是讲信义,最后是不是找关系让你买到心仪的了?”
江斯年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强盗”要从他口袋里掏钱,怕他不愿意,随手塞幅画给他,宣扬自己盗亦有道。
他靠向椅背,抱着胳膊:“时真,你需要钱可以直接问宋沉野要啊,何必在这儿非要卖画给我。”
时真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我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当然不会客气,但也不是所有事都要依靠他帮忙才能做成,依赖的多了,依靠的久了,习惯性走捷径了,等有一天捷径走不通了,那多被动啊。”
“所以你就开始坑蒙拐骗?”
“这怎么能叫坑蒙拐骗呢!”
时真不乐意:“我又没有空手套白狼,而且我之前是不是给过你两幅画?虽然也有所求,但是不是你还是占便宜?所以说来说去,吃亏的都是我,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老狐狸。”
池煜适时把画又朝江斯年递了递。
江斯年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也不和你争了,三百五十万确实太多,二百万,画我拿走,咱们两清。”
“三百,少一分都不行。”
“就二百,多一分也没有。”
“大哥,二百都不够你去落云楼吃几顿饭,我和你讲,就三百万,三百万给了,以后我再也不提你之前讹我的事!”
气氛陷入了僵持。
时真给池煜使了个眼色,强买强卖,直接把画轴塞给了江斯年。
江斯年拿着画,无奈叹气,气不顺的展开看了又看:“三百万……你这哪是开一家店啊,你这是准备在甜品界争霸啊。”
“什么时候转账?”
江斯年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放下了画:“你再给我加一幅,三百万,我买个清净。”
时真摇头:“给不了,就这一幅了。”
江斯年:“那你给我加点儿别的。”
时真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块品相相当一般的翡翠吊坠递给他:“这玩意儿能升值,我不用给你多解释了吧!”
江斯年接过,拿起吊坠对着光照了照:“你还真是拿我当冤大头坑啊,宋沉野都没你狠。”
时真微笑:“斯年哥,你过奖了,我主要是看你投缘。”
江斯年也是气笑了:“你这缘我可不敢投,还是留给宋沉野吧。”
他收起吊坠,卷起画轴:“东西我收下了,钱晚点转你,以后非必要少联系。”
“斯年哥放心,有宋沉野在,咱俩的联系少不了。”
一顿饭吃完,有人欢喜,有人烦。
时真和池煜难得态度很好的,一路把他们的怨种金主江斯年送上了车,车都消失在路口了,两人还站在路边目送。
池煜小声问:“时真,你现在是有三百万了吗?”
时真嗯了一声:“我现在气都有点顺了。”
池煜:“说实话,我也是,这个江斯年看起来好像有点儿顺眼了。”
一阵凉风吹过,两人相视一笑。
有了钱,时真就有底气找林语聊租门面的事。
十一月底,他们成功在京大旁边的小吃街拿下了一间不大的店铺,又联系了上次装修猫咖时,田雨薇给他们介绍的设计师。
十二月前,设计装修团队入场,各类证件也开始筹备办理。
一切不算特别顺利,但在超高执行力的加持下,倒也有条不紊。
进入十二月,时真和池煜的课业压力大了起来,装修和学校两边跑,实在忙不过来。
纠结再三,时真还是打电话联系了陈叔。
陈叔一听她要开新店,那也是真心为她感到开心,二话不说,第二天便坐飞机赶了过来。
为了让陈叔在京城生活的舒心,时真在她和池煜租房的小区又给陈叔租了套房,家具电器等一应用品都是按照她自己用的规格置办的,除此之外的工资待遇也是一如在江城。
至于店铺装修好后的员工招聘问题,陈叔是店长。
甜品师,时真联系了两个之前在甜点进修班认识的姐姐。
两人家都在京城,有过烘焙行业的工作经验,之前因为各种原因在家做家庭主妇,这两年,孩子大了,负担轻了,在家待着也无聊,便又有了出来工作的意愿。
工资谈拢,年后到岗。
年前这段时间则要完成产品开发一类的工作,开发前,时真托周木帮忙,将两人送到了比较权威的烘焙进修班。
所有准备就绪,大学第一学期的期末复习周也悄然而至。
时真这个专业可以说是极耗脑细胞,她看着书本上的各种公式,数据……各种乱七八糟的乱七八糟……头疼的简直要爆炸。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调侃一个人的想法不切实际,会说“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