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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结亲宴,半个乐成城。

河间王掏出家底举办的婚宴,极尽奢华,让赴宴的宾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参加婚宴的宾客谈起河间王府的膳食和歌舞,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这让师乐安觉得自己是一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

她已经连续赴宴三日,从观礼后至今,只要她双眼一睁,不是在宴席上,就是在赴宴的路上。

此时看着案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珍馐,她只想来一碗清粥配一点小咸菜;看着歌姬们优雅的身段,她觉得还不如回去看圆圆种花。

对岸又传出了起哄的笑声,师乐安抬起头循声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在大厅的另一侧,官员们正在推杯换盏,进行着新一轮的狂欢。

谢昭也被人灌得不轻,原本白净的脸因为酒意变成了浅红色,看人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有两次,师乐安甚至觉得他喝醉了,可是眼神交汇间,她知晓,谢昭神智依然清醒。

哪怕谢昭喝醉了,也和别人的姿态不一样。其他官员们坐得东倒西歪,而谢昭却依然保持着风度,引得这边的妃嫔时不时偷偷看向了俊美的端王爷。

师乐安也在看谢昭的行列中,只是不同于别人的小心翼翼,她是大大方方的看。

有时候看到师乐安的目光太明显,谢昭还会回赠一个温润的笑容。

这不,谢昭又对着自家王妃笑了。这一笑,引得为他斟酒的婢女手一抖,浇湿了谢昭的衣摆。

大景的贵族们喜欢穿繁复的衣衫,酒宴上弄湿衣衫再正常不过了。

见谢昭在傅谦的搀扶下离开了前厅,河间王妃不耐地“啧”了一声:“也不知怎么回事,府上最近多了好多毛手毛脚的侍从。”

闻言,董王妃宽慰道:“很正常,婚宴需要的人手众多,有些仆从还是临时买来,好好管教就是。”

安平王妃性格直率:“也不奇怪,端王爷那张脸谁看了谁不迷糊?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也会被端王这样的年轻才俊迷花眼啊。”

女眷们叽叽咕咕地笑起来,就在这时,董王妃神色一变。她快速扫了一眼对岸,低下了头,眉头皱了起来。

师乐安一眼就看到了踉跄向自己走来的清河王高昌。高昌显然喝高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中也满是浑浊的血丝。

高昌起身后,他身后的诸侯王和官员们神情玩味,众人神情微妙:高昌王又要开始调戏美人了。

有人低下了头装作给身边之人倒酒,实则在和身边的人八卦:“端王要是知晓自己前脚走,后脚自己的王妃就被清河王调戏,想必他得气疯。”

“嗐,这有什么可气的?端王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说不定献出美人,清河王心情一好,为他求情也不一定。”

“这可未必,我看端王和端王妃感情很好,说不定端王妃一会儿哭了,端王会为她拼命!”

“那岂不是……有好戏看了?叔侄争一女,传出去可是风流韵事啊!”

厅堂中乐曲声太大,师乐安听不见官员们的窃窃私语声,但是从他们看好戏的神情中,她知晓:高昌来者不善。

不止是男宾那边在看好戏,就连女宾们也有 不少人正在观望。

张如玉张张嘴,几次想要唤师乐安,让她去偏殿中避一避风头。可是看到高昌的面孔,她的喉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饶是如此,张如玉也还是想做点什么。她的手落在了自己案桌前的酒杯上,思考着若是泼出这杯酒,是不是能救一救明媚端方的端王妃?

可是她的手刚刚握住了酒杯,身边就传来了相熟妃子的警告声:“张美人你想好了,这杯酒若是泼出去,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张如玉转过头,看向了身侧的美人。

不同于她的紧张和忐忑,这位美人眼神冷酷,甚至有些期待地想要看到师乐安被调戏:“你想好了,你救了她,她还是光鲜明媚的端王妃,可是你呢?”

想到高昌的种种手段,张如玉身体猛地颤抖起来,衣衫下的伤口又开始痛痒了起来。

是啊,泼出酒水吸引高昌注意力后,端王妃全身而退,而她呢?谁能来帮她分担一些伤痛?

颤抖的手还是放开了酒杯,张如玉颓丧地歪了身体,低下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

她耳边传来了同伴的声音:“自己深陷泥潭中,就别想着救人了,这就是你的命。”那位美人眼中的热切更加明显,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这,也是她的命。”

三言两语的功夫,高昌已经走到了师乐安身前,他将手中的半杯酒递给了师乐安:“贤侄媳,王叔敬你一杯。”

师乐安不动声色端起身前的酒水,轻轻同高昌碰杯后又转向了董王妃:“敬王叔,敬王嫂,祝王叔王嫂吉祥安康。”

这一次,董王妃没有接话,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举起杯子同师乐安轻碰一下。她不敢抬眼,怕看到师乐安眼中失望的神色。

事实上师乐安神情未变,同董王妃碰杯结束后,她痛痛快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高昌一连喊了三声好,才端起酒杯,慢慢抿了起来。抿酒时,他的目光居高临下,从师乐安秀美的鬓发转到了饱满的面颊,又滑到了颀长的脖颈上。

他像是一条毒蛇,正审视着自己的猎物。一时半会间,谢昭回不来,他有的是时间享受美人惊慌失措泪眼朦胧的绝景。

喝了两口后,高昌弯下腰,提起案桌上的酒壶,为师乐安再度倒上了满满一杯酒:“贤侄媳远道而来,这次可要和贤侄在冀州多住一些时日。”

师乐安用手捂住了酒杯上方,不卑不亢地笑道:“还是不了,我和王爷是为了冀州水患和公主大婚而来。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封地了。”

高昌放下了酒壶,装作要去端酒杯,实则轻轻从师乐安的手背上拂过:“哎~不急不急,慢慢来嘛,冀州风景多,好好欣赏~贤侄媳觉得呢?”

被高昌拂过的手背像是被千万条毛虫爬过一般,师乐安收回手揣到了衣袖中,神色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愠怒:“王叔说笑了,幽州政务繁多,我们也该早些回去了。”

高昌真是爱死了师乐安这副坚定的小模样,他最爱看这样的美人哭泣。一时间情绪上头的他放下了酒杯,右手扶摸向了师乐安的面颊:“贤侄媳如花似玉,王叔舍不得你走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寒光从师乐安长袖中闪出。同一时刻,师乐安的左手一把握住了高昌的右手腕。

一个拖拽间,高昌身体踉跄着向着案桌的方向倒去,同时他感觉到右手掌掌心一凉。

耳边传来了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和武器钉在木头上的声音,高昌晕头转向地倒在地上,朦朦胧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女眷们发出了惊叫声:“杀人啦——”“端王妃把清河王的手钉在了案桌上!!”

惊叫声中,更多人看向了师乐安身前的案桌。只见案桌后方,师乐安神色未变,面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容,而案桌前方,清河王狼狈地仰面躺倒。

他的右手被一柄半尺长的锋利匕首穿透,牢牢地钉在了案桌上。

惊叫声中,师乐安温和地声音不缓不急地传来:“不行呢王叔,幽州政务繁多,我和王爷,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