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波光粼粼,光线透过河面流落到河床下,照着整片湖泊亮闪闪的,微风轻轻点过水面,勾起一丝波澜。
湖畔边的几棵树木上,几片嫩芽不知为何飘落下来,顺着水面漂流到了我的脚旁。
停下马后,我就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慢步走到了湖畔。
马背上的风像是呼啸着的大虫,而这时候的微风,似是某个熟悉的人的怀抱,紧紧将自己裹住,感觉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而这时候,马儿也踏步而来,走到自己的一旁,我理解他的意思,伸手将马嘴套给解了下来,顺手放到了马背上。
随即马儿自顾自地伸下头喝起了湖水。
我将头扭到一边,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湖泊,心里不禁回想起卖小崽子的时候,那第一个晚上,当时还差点让她给我弄了。
如果那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因为人的本能后退,可能自己就被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屁孩给杀了。
想到这,我心里就难受起来,她杀我是正确的,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而自己······
罢了,到时候该怎么样,是丫头说的算。
说着我双手插着腰,呆呆地看着湖面,四周很安静,只有马儿喝水的舔舐声,我走上前一步,盘腿坐在了湖岸边,手轻轻抚着边上的小草。
太阳发散的光芒毫无保留地照在自己身上,不过,在不暖和的时候,就算有再多的光照在自己身上,那也是一样,会感觉冷。
目光照在湖面,看似是在看着湖,可心思却根本没有在湖上面。
从骑上一匹好马的喜悦中挣脱出来后,心里顿时感觉有些空,果然还是和满穗在一块的时候才会像自己。
其他时候,大多时间都是一个躯体。而非一个人,就像是皮影戏,只有一束火光照在上面的时候,才会显示出他的样子。
没有光,那便只是一张白纸,或者一抹黑暗。
这时候,我感觉手上似乎有什么黏黏的东西,猛地回过神来,扭头一看,马儿正张着嘴吃着自己扒着的河边草。
舌头也舔在自己的手上,见状我好似跟一个受惊的小鸟一般,唰的一下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马儿和没事人一样,依旧安安静静地吃着草,丝毫没有注意。
无奈叹了口气,对这马儿有些无语。
不过还好是在湖边,将手一伸随便涝涝就完事了。
随即,我又转头看着湖面,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湖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一向警惕的心在这时候也开始作祟起来,虽然知道可能是鱼之类的动物,但是还是打算去看看。
毕竟坐这能干什么?看星星吗?
绕着湖边走了走,眼睛盯着湖里的动静。
不知看了多久,我最终打消掉了心里的疑惑和警惕,如果是什么危险东西早就冲出来,或者潜下去了。
而这个东西却是始终在湖面上徘徊不定。
这就足够证明这个水面下的影子不是什么危险,就是条鱼。
不过,反正也没有事情做,那匹马估计也拉不走,既然如此,那干嘛不去逮一条鱼呢?!
说到鱼,不禁又想起来张伯钓鱼的时候。不过让我钓鱼肯定是不行的,毕竟都没有钓过。
我瞅了瞅周围,随手扒下来一个木条子,仔细打量几番。
棍长很合适,就是前头不够锐利。
随即我抽出来腰间的佩刀,随意的几下,一把木质的长矛就出来了!
嘴角微微上扬,对这把长矛很是满意!
想来身上也有些之前穿过树林的时候留下的汗水,于是,便决定下水逮鱼。
正好顺便把自己身上的汗味洗洗。
从军的时候,那可是有一个月两个月没有洗过澡的,就算想洗洗都没有条件,遇见河流和湖泊第一件事都是补充水。
然后才是停下来扎营,而且经常是扎一晚上就走,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了,不然一旦被发现,很容易就会被剿灭。
所以那么多弟兄们,也总会有大多数等不到自己,因为必须是要睡觉的,而且很难正常叫醒。
更别说在路途中,能碰到一个小溪就已经很不错了!
扒下衣服,站到一块石头上,手里抓着那根长矛,一下子蹦起来,直接蹦入了水里。
刚下来时候,身体感觉异常的冰冷,但是自己对此却是并不在乎,因为这种情况我经历了可不止几次。
大冬天穿着单薄的麻衣也得穿行在厚厚的积雪里,一整个军里都没有几件棉衣,一趟鬼门关走下来,中途死了多少人都不记得。
那时候可比这次难以忍受多了,不过是一阵冰冷而已,又怎抵得过看不到尽头的冰寒。
不过,即使如此,在这冰凉的湖水中依然有些膈应,果然自己还是比较怕冷的。
眼睛在湖里睁开,水立刻漫到眼里,不停地眨着眼适应着这水里的感觉。
很快,眼前就看清楚了湖底的模样,这湖不浅,看起来有四个我深。不过,这倒是没有关系,在水里虽然不是自己的强项,但是划水技术完全是够用的。
————
扑腾!
一条草鱼被抓上岸,而我也从湖里走了出来,随手拿起披风,擦拭着躯体。
鱼儿还在不停地折腾,我也不理会,安安静静地穿上衣服,披风就不戴上了,回到湖边折腾几番,简单洗了一下。
鱼还在蹦跶,明明身上都被矛贯穿了个口子,但是似乎就是有着永远用不完的力。
见状我便再次抽起来那根长矛,用另一头没削开的部分,照着鱼头猛敲,不多时,鱼儿便没了气息。
随即,我心里出了一口气,捅这条鱼自己可是费了老大功夫了,见没了动静,我心里的气也放了下来。
弯下腰用手勾住鱼鳃,又来到了湖边,将鱼放到水里洗了洗,直到把身上的泥土洗干净之后,这才又提了起来。
其实也是看看这鱼到底死透没有,要是没有死透,放到水里又蹦跶起来了,那就再捶个几下!
回望天色,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尖上,余晖的光照撒下,远远望去,似乎还看见几只飞鸟正匆匆赶回。
看样子是该回去了。
我扭过头向马儿看去,此刻正自己给自己梳着毛发。
『呵。』
不清不楚地呵笑一声,我又言道
『黑哥!咱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