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恐惧金属味。
顾铭盯着被抓的科学家,手心因紧张而满是汗水。
这个男人身材瘦削,眼神癫狂,面对顾铭的审讯,只是冷冷地回以一个冷笑。
每一声时钟的滴答声似乎都让寂静愈发浓重,这寂静中充满了未说出口的威胁和隐藏的阴谋。
“你以为你能一直这样撑下去吗?”顾铭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钢铁般的强硬。
科学家只是干笑了几声,那干涩、刺耳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令人不安地回荡着。
顾铭改变了策略。
他轻声地,几乎像是在闲聊一样,说起科学家的过去、他的梦想和遗憾。
他生动地描绘着这个男人可能的未来——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远离那些显然让他痴迷的科学研究。
慢慢地,科学家的伪装开始出现裂痕。
他他开始动摇了。
但一种强烈的不安在顾铭的心底翻腾。
他知道这次行动是一场赌博,一场以他的生命为赌注的高风险游戏。
审讯室外面的寂静太过完美,太过死寂。
这预示着危险。
他几乎能尝到危险的味道,那是一种苦涩的金属味,弥漫在他的喉咙后部。
他所在的城市里有无数毫无防备的生命,此刻正处于生死攸关的境地。
他能犹豫吗?
他能对迫在眉睫的威胁视而不见吗,哪怕这意味着要面对必死的危险?
责任感如墓碑般沉重地压在他身上。
就在科学家的意志开始瓦解时,他们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在大楼里回荡,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科学家的冷笑再次浮现,这次还带着一丝近乎胜利的神情。
“太晚了。”他嘶嘶地说,声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
突然,门被猛地撞开,露出一张张凶狠的面孔。
一群穿着深色西装、眼神冷漠无情的人堵住了门口。
他们无处不在,封锁了每一个出口,切断了每一条逃生之路。
顾铭感到一股寒意渗入骨髓。
他痛苦而又确定地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罗雨薇站在他身旁,脸色苍白但神情坚定。
她与他对视,两人之间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房间似乎在缩小,墙壁向他们挤压过来,他们的困境如千斤重担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气息,弥漫着即将到来的暴力的味道。
闪烁的荧光灯下,阴影舞动,将他们的抓捕者的脸扭曲成了邪恶的鬼脸。
恐惧的金属味变得更浓烈了,现在还混杂着血腥味……以及一种令人期待的氛围。
这群人的首领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脸上有一道蜿蜒的伤疤。
他向前迈了一步,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顾铭,眼中闪烁着掠食者的光芒。
“哟,哟,顾铭侦探,”他冷笑着,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我们一直在等你呢。”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这一刻,然后轻声补充道,几乎像是随口一说,“你真以为你能骗过我们吗?”他歪着头,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那么……我们该怎么处置你呢?”
他把手伸进夹克,动作缓慢而刻意,这让顾铭脊背发凉。
“还有什么遗言吗?”首领缓慢地抽出武器,这感觉就像过了永恒那么久,每毫秒都在放大早已在顾铭内心扎根的恐惧。
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道金属的寒光——不是枪,而是一把闪亮的银色蝴蝶刀。
他熟练地一甩手腕,打开了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宛如一个邪恶的笑容。
“让我看看你舞得怎么样。”首领轻声说道,向前扑了过来。
混乱爆发了。
原本就令人感到压抑的房间,瞬间变成了一个充满暴力和混乱动作的漩涡。
人们的身体撞在墙上,痛苦的呻吟声在空中回荡,拳头击打在肉体上那令人作呕的闷响充斥着顾铭的耳朵。
顾铭凭借多年训练练就的速度移动着,躲开了首领的首次攻击。
刀呼啸着从他耳边划过,近得他都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他迅速反击,瞄准首领手腕上的穴位猛击,但那个人动作太快,敏捷地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在他周围,组织的其他成员蜂拥而上,围攻他和罗雨薇。
他们的脸上带着冷酷坚定的神情,动作凶狠而高效。
顾铭挡开一拳,扭转身体,用肘部猛击攻击者的喉咙。
那人喘着粗气,踉跄着后退,双手捂住气管。
他冒险瞥了一眼罗雨薇。
她就像一股被控制的愤怒旋风,轻盈的身体以致命的优雅移动着。
她利用狭窄的空间为自己创造优势,把周围的环境当作武器,将敌人的头往墙上撞,踢断他们的膝盖。
但敌人太多了。
突然,一声痛苦的闷哼穿透了嘈杂声。
顾铭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看见罗雨薇踉跄了一下,手猛地捂住身体一侧。
一个身材魁梧、脸像花岗岩板一样的暴徒,设法突破了她的防御,将一把刀刺进了她的侧腹。
时间似乎变慢了。
一切——喊叫声、呻吟声、身体的碰撞声——都渐渐变成了一种低沉的背景嗡嗡声。
顾铭所能看到的只有罗雨薇痛苦扭曲的脸,她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得大大的。
她白色衬衫上绽开了一片深红色的污渍,像一朵可怕的花一样蔓延开来。
愤怒,原始而强烈,在顾铭体内汹涌澎湃。
它冲走了恐惧、谨慎和战术意识。
剩下的只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保护罗雨薇,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随着一声在房间里回荡的怒吼,顾铭扑向了攻击者。
他的凶猛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一连串地猛击,每一拳都带着致命的精准度。
一脚踢在膝盖上,让那个暴徒的腿弯了下去;一拳打在腹部,让他喘不过气来;最后,一记猛烈的击打太阳穴,把他打倒在地,不省人事。
但战斗还远未结束。
更多的人冲了上来,急切地填补倒下同伴的位置。
顾铭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一样拼命战斗,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全是拳打脚。
他挡住了一次刀刺,夺下攻击者的武器,然后用那把刀反击,割伤了他的手臂。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汗水味和恐惧的气息。
顾铭能感觉到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里涌动,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让他的感官更加敏锐。
他在为自己的生命、罗雨薇的生命,以及这个组织所威胁的无数无辜生命而战。
他又冒险看了一眼罗雨薇。
她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她的眼睛盯着他,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这样坚持下去。
他寡不敌众,又没有武器优势,而且敌人正慢慢地、稳稳地消耗着他的体力。
他能感觉到疲惫正爬上他的四肢,肌肉也开始酸痛。
就在这时,团伙首领大声下达了一个命令,组织里剩下的成员往后退,在顾铭和罗雨薇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首领笑了,那是一种残酷、贪婪的笑容,让顾铭脊背发凉。
他朝顾铭身后的某个东西做了个手势。
“非常厉害,顾铭警探。但你要知道,暴力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顾铭缓缓转过头,朝首领示意的方向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