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蓁蓁眨了眨明亮的杏眸,脸上一副这你都没看出来的,一指湖面上的一条只有顶盖的小船:“当然是邀你游湖了。”
宋婳再次沉默的看看四周,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你确定?”
石蓁蓁也感觉有点冷,但想着来都来了,不确定的问:“都来了,要不我们玩一会儿再走?”
宋婳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既然石蓁蓁想玩,那她就陪着吧,也算是打发时间了,遂点头。
石蓁蓁高兴的看着宋婳道:“婳婳,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指挥她的丫鬟,去刚刚她指的船上收拾。
宋婳看了紫鹃和琥珀一眼,两人立刻跟上去帮忙。
等宋婳和石蓁蓁在小船上坐好,都觉得还不错,虽然船不是很大,但是坐她们两人,和两人的丫鬟倒是绰绰有余。
小船慢慢的往湖中心漂去,此时时辰尚早,湖面上只有了了两三条船和画舫,如宋婳她们这样的小船只此一条。
宋婳看着宽阔的湖面,心情舒展不少,连日来压抑的心情也消散不少。
端着热茶放在掌心,宋婳看着石蓁蓁的脸,想了想问:“蓁蓁,你知道那里的花多吗?”
石蓁蓁正在吃着小桌子上的点心,觉得紫月这丫头的手艺又见长了,听到问话,想了想道:“你问这干什么?你要是喜欢花,等回去,我把我院子里的花,差人给你送去。”
宋婳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喝了口茶:“我问的是哪里的花多。”
“这个啊……现在这个时节,花多的地方,除了皇亲国戚和各大世家家里有大花房的,花多点。其他府邸,都是应景的养了一点,不多。”
宋婳也知道这一点,就比如她们宋府,各房各院也是有几盆花的,至于花园里,还没到季节,也是没什么花的。
不死心的问:“再想想,那里还有?”那些世家大族,她跟人家不熟,去了也不能随意采摘。
两人一起想了半天,石蓁蓁突然道:“婳婳,我还真知道现在那里有花,数量还不少。”
宋婳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石蓁蓁见宋婳没想到,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你忘了,城外的普山寺后面有一片桃花,每年开花都挺早的。”
“现在已经开了么?”宋婳不确定的问。
“开了,开了。”
宋婳怀疑的看着她:“你去过了?”
“今年我是没去过,但是去过的人多啊!”石蓁蓁暗示的看着宋婳。
宋婳明白了,普山寺不光可以烧香拜佛,最重要的是,京城很多人家把相看定在哪里!
看样子抽时间得去一趟了,跟着母亲去散散也不错。
打定主意,端起手里得茶喝了一口,突然一阵风吹来,宋婳打了个哆嗦。
伸手拉紧披风,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窗棂门扉都遮得严严实实得画舫,再看看自己坐的这条,四处漏风的简陋小船。
“蓁蓁,这么冷的天我们出来游湖,就不能租条画舫?”看着不远处一丝不漏的画舫,心里真的有一点点羡慕,特别是风吹来的时候。
石蓁蓁不动声色的吸吸鼻子,违心的说道:“这船也很好啊!宽敞又明亮。”
宋婳看了看连一个挡风的帘子都没有的船,再看看连披风都没有,脸色发白的丫鬟:“你认真的?”
石蓁蓁被宋婳看的不好意思,小声道:“我也知道画舫好,可这不是囊中羞涩么!”
宋婳知道石御史为官清廉,但也不至于困难至此。
石蓁蓁嘿嘿笑道:“你是知道的,我的月银都不够花的。”
宋婳看着她圆圆脸,无语了,这是多喜欢吃啊!
“不过婳婳你放心,虽然没能请你坐画舫,但我准备了别的。”说着,招呼着自己的丫鬟。
“给!”
宋婳不可思议的看着石蓁蓁手里的东西:“什么?”
石蓁蓁笑道:“毯子啊!”
宋婳当然知道这是毯子,这还是一个外域商人带过来的,时兴过一段时间。
“我当然知道是毯子!”主要是给她干什么!
“披上就暖和了!”石蓁蓁抖了抖毯子,披在肩上,拉紧。
宋婳很想有骨气的不要,但真的好冷。
这就是蓁蓁所谓的准备好了,她怎么这么想不开,跟她一起游湖。
虽然很不想披,但这时一阵冷风刮过,宋婳一僵,她感觉她鼻子里快要有东西要流出来了。
一把拉过毯子,紧紧裹在身上,同时让船回去,如此不雅的行为,她一刻也受不了了。
不远处的画舫上,三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坐在里面,其中一个满身贵气,眉目清冷,容貌更胜的男子,淡淡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对面穿着一袭锦衣,镇国公府世子徐明归懒懒道:“这不是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就来了。”
说着,看了看四周,开玩笑道:“你这画舫也太单调了,连个唱曲得人都没有。”
英俊男子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别的事说了?”
意思是没事,可以滚了。
徐明归看了趴在窗户那里的赵恒,凑近男子小声说道:“尾巴已经扫干净。”
男子垂着眼帘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明归啧啧两声:“锦之,,你可真是--,也就宋大姑娘受的了你。”
叫锦之的男子这才掀起眼帘,睨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打算搭理他。
这时,一直趴在窗户那里往外看的长公主幼子——赵恒,大笑着冲两人笑:“你们快过来看啊,笑死我了。”
两人坐的离窗户本来就不远,听到他的咋咋呼呼,透过他掀起的帘子,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简陋小船,小船上坐在船头的两个姑娘,一人裹紧一块毯子,瑟瑟发抖的说着什么。
徐明归莞尔一笑:“谁家的姑娘这么勇,这么冷的天气,坐夏天的小船来游湖。”这是有多喜欢这条湖。
赵恒哈哈大笑着:“笑死我了,你们看她们两人那样。”
一直没动的矜贵男子,透过缝隙也看清外面的情况,淡淡道:“宋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