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财在外门的临时居所,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个大型杂物堆放点,外加一个勉强能塞进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空间。林风找过来的时候,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混合着药材、霉味还有某种不明发酵物的奇特气味。
院门虚掩着,林风象征性地敲了敲,没等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徒弟嘛,怎么有空来孝敬为师了?带什么好东西了?灵石?稀有种子?还是又在哪坑蒙拐骗弄来的宝贝?”
李守财正蹲在一堆破烂中间,手里拿着个缺了口的放大镜,对着一块黑不溜秋、像是烧焦木炭的东西仔细研究,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市侩和调侃。
林风嘴角抽了抽,自动忽略了前半段问候,开门见山:“老头儿,出大事了,我需要你的专业指导。”
“哦?”李守财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那块“木炭”上移开,抬起眼皮瞥了林风一眼,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看你这死了爹妈似的表情,不像小事。说吧,是把哪个内门长老的闺女肚子搞大了,还是偷看宗主夫人洗澡被发现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尊老爱幼,尤其是对这种可能掌握着某些歪门邪道速成法的老家伙要有耐心,“都不是。我跟王家那个王霸,约了一个月后的生死台。”
“生死台?”李守财手里的放大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倒是挺利索,上下打量着林风,眼神里第一次没了那种玩世不恭,多了几分审视,“王霸?筑基中期那个?你?炼气七层?”
他围着林风转了两圈,啧啧称奇:“可以啊小子,挺有种。我还以为你只会耍嘴皮子和掏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阴人,没想到还真敢玩命。不过……”他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模样,“你这不是玩命,是送命。一个月?你想从炼气七层蹦到筑基中期?就算你天天拿灵石当饭吃,把灵药当水喝,也顶多让你到炼气十层撑死,上生死台,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你。”
“我知道难,所以我才来找你。”林风诚恳地看着李守财,“老头儿,你见多识广,门路肯定比我这萌新多。有没有什么……嗯,速成的法子?比如失传的秘术,或者能让人一天升三级的神丹妙药啥的?”
【最好是那种吃了就能原地飞升,直接把王霸按在地上摩擦的。】林风心里默默补充。
李守财摸着自己那几根山羊胡,眯着眼睛,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速成的法子?秘术神丹?你当修炼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小子,根基不稳,强行提升,那是自寻死路。”
林风心头一凉,【完了,这老家伙要开始讲大道理了,看来是没戏。】
谁知李守财下一句又来了个大转弯:“不过嘛……也不是完全没有捷径。”
林风眼睛一亮:“什么捷径?”
李守财嘿嘿一笑,露嘿嘿一笑,露出几颗缺牙:“想当年,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困境,为了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可是研究了不少旁门左道……咳咳,是另辟蹊径的法子。”
他转身走到房间角落,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里翻找了一阵,灰尘四起,呛得林风直咳嗽。
“找到了!”李守财兴奋地叫了一声,从里面掏出一本破旧得看不清封面的书,以及一个油腻腻的包裹。
他将书和包裹往林风怀里一塞,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子,这可是老夫压箱底的宝贝,一般人我还不给呢。这本《筑基要略》,是老夫当年游历四方时,从一个没落宗门遗址里捡来的,里面记载了一些另类的筑基方法,虽然风险高了点,但胜在见效快。”
“至于这个……”他指了指那个油腻腻的包裹,“是老夫根据那些另类方法,自己配置的‘筑基套餐’,里面都是一些……嗯,比较特殊的材料,配合《筑基要略》一起使用,说不定能让你在短时间内,强行突破到筑基期。”
林风抱着书和包裹,一脸狐疑地看着李守财。那本书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上面还沾着不知名的污渍,而那个包裹……散发着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气味,闻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靠谱吗?”林风忍不住问道。
“靠不靠谱,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李守财翻了个白眼,“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你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不过老夫可要提醒你,这些方法都是剑走偏锋,风险极高,一个不小心,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你要是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怕?怕我就不来找你了。”林风撇了撇嘴,将书和包裹收好,“多谢老头儿指点,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别谢我,老夫可不是白帮忙的。”李守财搓了搓手,露出那副标志性的奸商笑容,“要是你真能靠着这些东西筑基成功,以后记得给老夫多弄点好东西,灵丹妙药,稀有种子,什么都行。还有……”他凑近林风,压低声音道,“别忘了帮老夫打听打听,内门哪个长老比较好忽悠,给老夫牵个线,让老夫也去内门混口饭吃。”
林风嘴角抽了抽,【果然,这老家伙还是没安好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林风摆了摆手,转身朝着院外走去,“一个月后,如果我没死,一定给你带好消息。”
“等等。”李守财忽然叫住他。
林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守财。
李守财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小子,生死台上,尽力而为吧。”
林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走出李守财的院子,林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手里那本破旧的书和油腻腻的包裹,心情复杂。李守财给他的东西,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会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他必须争分夺秒,竭尽所能,才能在生死台上,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而李守财,看着林风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小子……是真的要拼命了。希望……他能活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