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就喜欢穿男装,行事作风也大大咧咧,这才常让人误认了我的女儿身。
此刻,我捏着那片蠕动蛊虫的花笺,指尖触感黏腻,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软肉,一种刺痛感传来。
那蛊虫扭曲蠕动的样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让我看着一阵恶心。
波斯地毯特有的肉桂香带着一丝温热,突然笼罩下来,那香气浓郁醇厚,钻进我的鼻腔。
阿里巴巴抖着卷曲的睫毛把羊皮水囊递给我,他的声音带着关切:\"孙小弟的唇色比沙漠旅人还要苍白呢。\"
我心中暗自苦笑,也难怪他会这么认为。
\"是孙姑娘。\"上官檎的银簪突然挑开我束发缎带,只听见\"唰\"的一声,瀑布般的青丝垂落,那发丝划过脸颊,痒痒的。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我耳垂上两点胭脂痣,柔声道:\"昨夜我替你补的耳洞,血痂还没褪尽。\"想起昨夜上官檎帮我时的细心,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密室烛火忽然摇曳如鬼手,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晃动,视觉上满是诡异。
卢纳大人佩刀上的金蟾吞口撞在石壁上,\"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刺耳。
老大人背对着我们整理绯色官服,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粗糙而低沉:\"丑时三刻,西市胡玉楼。\"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戌时的更鼓还在颅内回响,那鼓声一下一下,震得我脑袋发疼。
我盯着磁石匣表面凝结的冰霜,那冰霜晶莹剔透,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摸上去冰凉无比。
我这系统,乃是古代奇人异士所创的神秘机关术,与阴阳五行学说相结合。
系统关系网上那个橙色光斑正随着心跳频率明灭,鸿胪寺译语人紫袍下的朱砂靛蓝,在视网膜上烧出经久不散的残影,那鲜艳的颜色晃得我眼睛生疼。
* * *
胡玉楼后巷的阴沟泛着绿莹莹的磷火,那幽绿的光在黑暗中闪烁,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熏得我直皱鼻子。
阿里巴巴的波斯弯刀削开第七只腐鼠时,\"噗嗤\"一声,那腐肉的触感和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我突然按住他手腕。
系统界面在眼前铺展成半透明光幕,那光幕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带着一种科技感。
三维重建的模拟影像里,十六具倒吊的尸首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打转,那尸首苍白的面容和随风摆动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阵发毛。
\"退后三步。\"我扯住上官檎石榴红裙裾的瞬间,心中满是担忧,生怕她有危险。
她方才立足的青石板突然塌陷,\"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呛得我咳嗽起来。
腐尸腹腔里爆开的毒蛾扑簌簌升起,那翅膀扇动的声音\"嗡嗡\"作响,在月光下织成张牙舞爪的鬼脸,那景象恐怖至极,让我头皮发麻。
陆城隍的狞笑从地底传来,那笑声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
我正把磁石匣按在渗血的砖墙上,那砖墙上的血还带着一丝温热,黏在手上。
靛蓝蛊虫突然在匣面拼出南诏文字的\"祭\"字,系统预警的红光刺得人眼眶发酸,那红光闪烁不停,让我心里愈发紧张。
来仲书带着铁甲卫破墙而入的刹那,\"哗啦\"一声,尘土飞扬。
卢纳大人的官靴精准踩中我标记的八卦方位。
\"坎位,震三!\"我嘶喊着滚向右侧梁柱,心中满是决绝,只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阿里巴巴甩出的地毯裹住三支淬毒弩箭,\"噗噗\"几声,弩箭扎进地毯的声音让我稍稍安心。
上官檎的银簪插进砖缝时,整面墙突然像折扇般翻转,\"嘎吱\"一声,露出通往地宫的青铜兽首门环,那门环冰冷坚硬,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地宫甬道墙上的长明灯是用人脂熬制的,跃动的火苗里不时浮现扭曲面孔,那火焰跳动的\"噼里啪啦\"声和那扭曲的面孔,让我不寒而栗。
系统正在解析墙砖缝隙里的蛊文,突然弹出的心理分析界面让我踉跄着撞上阿里巴巴的后背,我心中一惊,后背撞上去生疼。
\"他们在享受。\"我盯着模拟界面上跳动的多巴胺数值曲线,喉间泛起酸水,一种恶心感涌上心头,\"这些祭品被剥皮时,施暴者的愉悦值达到顶峰......\"
上官檎突然捂住我的嘴,她指尖的沉水香里,夹杂着新鲜的血腥气,那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
前方十丈处,八具无头尸体正以北斗七星的方位跪坐,空缺的天枢位上摆着个鎏金盒子——正是磁石匣此刻疯狂震颤着想要扑向的东西,那鎏金盒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却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别碰星图!\"我拽回阿里巴巴的瞬间,心中一紧,生怕他出事。
陆城隍的玄铁链已经绞碎了我们方才立足的石板,\"咔嚓\"一声,石板破碎的声音让我心惊。
来仲书带着铁甲卫从天而降,他靴底沾着的靛蓝朱砂在地面拖出毒蛇般的痕迹,那痕迹蜿蜒扭曲,透着诡异。
上官檎的裙摆被削去半幅时,我的系统突然强制启动了时间线梳理。
我心中一阵慌乱,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三维影像里,陆城隍七日前亥时三刻的行动轨迹,正与墙上蛊文记载的活祭时辰重叠。
卢纳大人的佩刀架住来仲书偷袭的剑锋,火星溅在鎏金盒子上,\"哧啦\"一声,突然映出鸿胪寺的飞鹤纹样。
\"接住!\"我将磁石匣抛给阿里巴巴,波斯弯刀与玄铁链相撞的铮鸣声里,那声音清脆响亮,盒盖震开的缝隙中飘出半张靛蓝官凭。
系统律法库的标识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但陆城隍劈向卢纳大人的刀光已逼至眉睫——
鎏金盒子滚落在我脚边时,借着阿里巴巴弯刀反光,我瞥见官凭上\"鸿胪寺少卿\"的朱红印鉴正被某种黑色液体缓缓腐蚀。
系统突然弹出律令条文预览界面,但来仲书滴着毒液的剑尖已经刺破我肩头布料,那些密密麻麻的唐律疏议字迹在血光里碎成残渣。
肩头布料裂开的瞬间,系统强制启动的律法速查界面突然在血珠上投射出金光。
我盯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唐律疏议》条文,被毒液灼伤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嘶吼:\"贞观七年制,私贩南诏蛊虫者,罪同谋逆!\"
阿里巴巴的弯刀突然调转方向,刀背重重磕在鎏金盒子上。
飞溅的碎金中,那张被腐蚀的鸿胪寺官凭竟显露出双重印鉴——朱红飞鹤纹下还叠着靛蓝的南诏蛇形图腾。
\"第五卷第二十三条!\"我踉跄着扶住湿滑的墙壁,系统自动放大的律令条文在腐尸群上方炸开耀眼光斑,\"与蛮夷私通者,诛三族!\"
铁甲卫中突然传来兵器坠地的声响。
某个满脸刀疤的士兵颤抖着指向陆城隍:\"你说过只是替邱将军办差......\"他话音未落,来仲书的毒剑已穿透其咽喉,但更多甲士开始后退,在腥臭的甬道里撞出凌乱回音。
卢纳大人突然将佩刀插入地缝,刀柄金蟾口中吐出卷轴:\"这是三年前陇右道剿匪的军功簿!\"
泛黄的纸页在阴风中展开,某个被朱笔圈划的名字正与鎏金盒底的刻痕重合——陆城隍真正的户籍竟是剑南道逃奴。
\"你们妻儿都在长安西郊。\"我抹去嘴角血沫,系统生成的户籍图谱在众人头顶流转。
八个铁甲卫突然调转矛头,寒光交织成网,将来仲书逼退到腐尸堆旁。
上官檎的银簪突然发出凤鸣般的颤音。
她扯下残破的裙摆,露出绑在小腿上的《永徽律》抄本:\"现在倒戈,按律可算戴罪立功!\"染血的纸页纷飞如蝶,某个年轻甲士突然劈开陆城隍的玄铁链,断链在地面扭动成诡异的南诏文字。
鎏金盒子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滚出的龟甲碎片正拼成半幅南诏地图。
系统旧案索引功能疯狂闪烁,贞观十九年鸿胪寺少卿暴毙案的卷宗突然与当前画面重叠——那具被蛊虫蛀空的尸体右手,也戴着同样的蛇形扳指。
\"原来你们用使团尸体运毒......\"我抓起沾血的龟甲按在墙上,蛊虫组成的南诏文字突然溃散成灰。
阿里巴巴的弯刀挑开三具倒吊尸体的衣襟,暗紫色的鸿胪寺火漆印记在尸斑间若隐若现。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长明灯里的人脂噼啪爆响,那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上官檎拽着我扑向右侧石柱的刹那,心中满是恐惧,生怕被囚笼困住。
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突然升起青铜囚笼。
八具无头尸体竟自行移动起来,空缺的天枢位涌出汩汩黑血,那黑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小心七星阵!\"我挣开阿里巴巴的搀扶,系统现场重建的模拟影像里,北斗阵型正逆转为杀局。
卢纳大人的绯色官服突然鼓胀如帆,他咬破指尖在刀身画出的符咒,竟与墙上蛊文产生共鸣。
黑血漫过脚踝时,那冰冷黏腻的触感让我一阵哆嗦。
我听见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那声音沉闷而恐怖。
系统风险预警的红光突然被某种深紫色覆盖,心理分析界面上的多巴胺数值疯狂飙升到危险阈值。
那些倒戈的铁甲卫突然捂住耳朵跪倒在地,鲜血从他们指缝间溢出诡异的南诏小调,那小调阴森凄惨。
\"恭迎大祭司。\"陆城隍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扭曲的颤音。
被铁甲卫撕开的墙壁裂缝中,缓缓飘出一顶十六骨鲛绡伞,伞面上用处女血绘制的星图正在吞噬长明灯的光晕,那星图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伞沿抬起时,我看见十二重金丝面纱后浮动着两簇幽蓝火焰,那火焰幽冷诡异。
大祭司赤足踩在黑血上,足铃响起的瞬间,那铃声清脆却透着一股寒意。
阿里巴巴的弯刀突然脱手飞向穹顶,深深嵌入某个正在转动的青铜星盘。
系统时间线突然乱码,所有辅助功能界面开始闪烁雪花纹。
我拼命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头痛欲裂,在剧烈头痛中捕捉到关键信息——大祭司腰间那串人骨铃铛,与三年前突厥进贡的\"魂器\"描述完全吻合。
上官檎突然将《永徽律》抄本按在我渗血的肩头:\"珍珍,巽位生门!\"她染血的指甲在地面划出卦象,卢纳大人的佩刀应声劈开某块渗水的墙砖。
大祭司的鲛绡伞突然收拢,伞尖对准我咽喉的刹那,我心中充满了绝望。
阿里巴巴用波斯语吼出的咒文震落了穹顶星盘。
飞旋的青铜碎片中,我们五人的兵器交错成网。
我盯着面纱后那双非人的幽蓝瞳孔,系统最后生成的风险预警化作视网膜上灼烧的四个红字:死门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