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森的墓室里,铜钱上的朱砂滴在羊皮卷上的刹那,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文字突然化作血雾,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那系统界面却在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红光,晃得我眼睛生疼——陆城隍尸体解剖图示与眼前星图完美重合,他心脏处的贯穿伤正对应着天权星的位置。
\"退后!\"吕四娘的弯刀擦着我耳畔呼啸飞过,斩断一缕发丝,那刀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让我头皮发麻。
刀锋钉在石壁上时,整面冰冷潮湿的星宿图突然裂成七块,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胡四腰间佩刀。
我猛地扯住他腰带往后拽:\"刀鞘上的云雷纹!\"
几乎同时,他佩刀脱鞘而出嵌入天璇星位。
地面传来沉闷的齿轮转动声,好似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巨兽咆哮,原本封闭的甬道豁然洞开,腥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喉咙发紧。
我摸到袖中暗藏的银针,系统\"旧案索引\"突然弹出一卷泛黄案宗——三年前漕运司主簿就是被同样的铁锈毒腐蚀喉骨而亡。
\"小心毒雾!\"我扬手将解毒丸抛给众人,自己却故意漏接。
药丸滚落在地的瞬间,黑暗中果然窜出数道黑影,只听见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为首那人蒙面布下绣着银线北斗,刀刃直取我咽喉,那冰冷的刀光在黑暗中闪烁,离皮肤三寸处突然僵住。
系统\"心理分析\"界面跳动着蓝光
【攻击迟疑度87%,目标持刀手小指痉挛,暗示对主使者存在抵触情绪】。
我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往身侧带,压低声音道:\"漕运码头的红漆棺材,还记得吗?\"
蒙面人瞳孔骤然收缩,我仿佛能看到他
三日前我翻看旧案时,系统曾标记过洛阳码头帮派特有的葬仪规制。
此刻他虎口处的蛇形刺青印证了我的猜想——这正是当年被北斗阁灭门的漕帮余孽。
墓道深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胡四的横刀与三柄长剑相撞迸出耀眼的火星,那火星溅落在我脸上,带来一丝灼热。
我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指尖银针精准刺向敌人曲池穴。
当第七个黑衣人软倒在地时,系统突然发出嗡鸣
【检测到西南角湿度异常,青砖存在夹层结构】。
\"红姨,借你簪子一用!\"我旋身躲过劈来的剑锋,玉簪尖端插入砖缝的刹那,整面墙轰然翻转,扬起一阵尘土,呛得我咳嗽起来。
暗格里蜷缩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腕间银铃与吕四娘的一模一样。
\"阿沅?\"吕四娘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那姑娘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脖颈处北斗状的淤青刺痛所有人眼睛。
我趁势按住还要扑上来的黑衣人:\"看看你们护法身上的锁魂钉!北斗阁连自己人都种蛊毒,真会给你们解药?\"
墓室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能听到阿沅腕间银铃的细碎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蒙面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内心挣扎着,脸上露出犹豫和痛苦的神情,突然有人扯下面巾露出溃烂的右脸——那伤口分明是毒蛊反噬的痕迹。
正当我要继续开口,东南角突然传来清脆悦耳的玉磬清音。
穿月白长袍的使者手持青铜罗盘缓步而来,他每走一步,墙上幽绿色的荧光苔藓就熄灭一片,周围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一分。
当他在星图前站定时,袖中忽然飘出带着腥甜的紫烟,那气味甜得发腻,让人作呕。
\"是北斗断魂香!\"红姨猛地甩出水袖罩住我口鼻,\"当年万花楼三十八个姑娘就是这么被毒成傀儡的!\"
我指尖擦过阿沅颈间的北斗淤青,青铜灯盏里的火焰突然爆出青紫色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蒙面人刀尖垂落的瞬间,系统心理分析界面突然铺满整个视野——十七道深浅不一的焦虑波纹正在黑衣人眼底颤动。
\"北斗阁许诺事成之后给你们解药?\"我故意让袖中的解毒瓷瓶发出清脆碰撞声,\"三日前西市当铺失窃的雪莲丹,诸位可听说过?\"红姨适时掀开披风,腰间五六个药瓶在火光中泛着幽蓝光泽。
墓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当年漕运案卷宗里夹着的药方突然在视网膜上展开,我对着某个佝偻背影提高嗓音:\"赵三爷,您家小孙子满月时中的七星海棠毒,发作时是不是右耳会渗紫血?\"
那黑衣人浑身剧震,面巾下传来牙齿打颤的响动,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和挣扎。
系统旧案索引自动翻到三年前赈灾银失踪案,我盯着他虎口处的刀疤乘胜追击:\"若今夜事成,大理寺冰窖里冻着的七叶灵芝......\"
石壁上的荧光苔藓突然集体转向东南方,吕四娘的弯刀应声出鞘。
我抢在她动手前按住刀背,将最后半句化作气音送入赵三爷耳中:\"能解百蛊的七叶灵芝,足够分给在场所有兄弟的家眷。\"
当啷——
第一把刀落地时,我后颈已经沁出冷汗,冷汗顺着脖颈滑落,带来一丝寒意。
胡四的横刀还架在最后两个顽固分子颈间,而红姨水袖中暗藏的银针正抵着上官琏使者的后心。
阿沅腕间银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墓顶星图竟开始缓缓倒转。
\"子时三刻!\"吕四娘突然厉喝,\"星移斗转,地宫要塌!\"
我拽着阿沅疾退三步,袖中银针激射向星图中摇光位。
针尖没入石壁的刹那,整面星图突然投射出金色光斑,在地面拼出洛阳城舆图。
几个蒙面人突然扑到光影边缘,颤抖的手指沿着漕运河道反复摩挲。
\"是老三的船队标记!\"有人扯下面巾露出满脸刀疤,\"大运河第七道闸口的暗桩,他们果然留着后手......\"
我趁机踢开滚落脚边的火把,让跳动的火焰照亮腰间大理寺令牌:\"今夜愿意合作的,既往不咎。
待破了北斗阁,漕运码头新设的巡防营正好缺三十个领队。\"
石壁上的苔藓突然成片熄灭,黑暗中接连响起兵器坠地声。
当火折子重新亮起时,十七个黑衣人齐刷刷单膝跪地,赵三爷的弯刀挑着北斗阁使者的头颅,血珠正滴在摇光星位上。
\"孙大人,往后的水路......\"
胡四的惊呼与地面震颤同时爆发。
我扶住突然倾斜的石柱,看见方才星图投射的舆图位置,青砖缝隙正渗出暗红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系统警报在颅内炸响的瞬间,吕四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方才用银针刺的是哪颗星?\"
\"摇光。\"我话音未落,整条墓道突然传来齿轮错位的刺耳摩擦声,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生疼。
阿沅腕间的银铃自动飞向天枢方位,在空中碎成七片铜钱大小的薄片,每一片都刻着带血的卦象。
红姨突然揪住我衣领往后拖:\"是连环扣!
你解了北斗杀局,却触发了更凶险的......\"
她的话被轰隆巨响吞没。
我们脚下的地砖突然塌陷成棋盘格,每个方格都浮出半透明的血色篆文。
方才归顺的漕帮汉子突然捂住心口栽倒,他们后背的衣裳在幽蓝火焰中化作灰烬,露出皮下游走的北斗状凸起。
\"是子母蛊!\"我反手掷出银针封住赵三爷心脉,系统现场重建模拟却显示毒素正在经络间疯长。
吕四娘的弯刀割开最近之人的皮肉,挑出的蛊虫竟长着七颗首尾相连的头颅。
胡四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墓墙,他佩刀与墙面刮擦出炫目火花。
当刀柄云雷纹与某块砖石上的凹槽完全契合时,整面墙突然翻转出密密麻麻的箭孔——
破空声响起前的刹那,我瞥见塌陷的地板深处浮起半截石碑。
碑文上沾着黏液的奇怪符号,竟与三日前陆城隍尸斑形状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