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寒玉瓶尖锐的蜂鸣声在高高的穹顶下回荡,如同一把利刃直刺耳膜,我捏着那半片染血鳞甲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颤,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鳞甲粗糙的纹理。
系统投影的玄鸟虚影如幽灵般掠过古朴的《永徽律疏》,书页上的朱砂字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突然融成血珠,“啪嗒”一声,重重地坠落在绣着獬豸纹的袖口,溅起的血滴带着丝丝温热。
“珍珍?”李饼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在静谧的深夜炸响的惊雷,惊得我差点碰翻烛台,烛火摇曳,光影在我脸上跳动。
他提着六角宫灯,脚步沉稳地立在门槛处,靛青官服被夜雾洇湿半幅,那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掌心的铜制令牌在蛊毒冰晶的冷光反射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他神色凝重地说:“卢纳大人方才接到密报,御史台在丹炉遗址发现了七具焦尸。”
我下意识地将鳞甲藏进袖袋,【系统自动生成的三维地图已悬浮在案头】,那闪烁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那些象征神秘组织的红点正朝着皇城西北角疾驰,如同被磁石牵引的铁屑,快速而坚定。
“焦尸颈后都有烙铁印记?”我紧紧盯着他令牌上沾的灰白色粉末,那粉末细腻而轻柔,凑近还能嗅到长安城独一份的佛骨香灰那淡淡的香气。
李饼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宫灯在青砖上投下摇晃的暗影,随着他身体的微微晃动而扭曲变形:“你怎么...”
“少卿请看。”我小心翼翼地将寒玉瓶倾斜四十五度,月光透过蛊毒冰晶,如同一束神秘的光线,在墙面映出放大的烙印纹样——半片玄鸟羽翼正被火焰吞噬,那火焰仿佛在跳跃,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系统弹出的《旧案索引》虚影里,二十年前某页卷宗记载着相同的图腾。】
更漏声突然滞涩,像是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地牢深处传来铁链碰撞的“哐当”声,那声音沉闷而悠长,惊飞了檐角宿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
我与李饼对视的瞬间,都看清了对方眼底如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从牢房出来,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行,墙壁上的火把闪烁不定,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脚下的石板路坑洼不平,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当走到验尸房外时,卢纳大人站在海棠树下,手中转动的佛珠突然崩断,珠子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值狱卒横七竖八倒在石阶尽头,他们的身体扭曲着,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陈九所在的丙字号牢房前,三盏长明灯全数熄灭,黑暗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别碰门环!”我急忙拽住李饼的胳膊,手指触碰到他胳膊上坚硬的肌肉。
【系统启动现场重建模拟】
半透明虚影中显现出门板上细若发丝的银蚕丝,正泛着与蛊毒结晶相似的幽蓝,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陈九蜷缩在墙角,发出嗬嗬怪笑,那笑声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指甲缝里的鳞甲碎屑簌簌掉落,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胡麻饼,【在系统开启证人问询辅助的瞬间】,鼻尖传来饼馅里混着苦杏仁的刺鼻味道。
“他们要灭口?”我用鞋尖轻轻拨开陈九脚边的稻草,那稻草干燥而粗糙,发出沙沙的声响,露出个拇指大的虫蛹空壳。
“你女儿去年重阳节买的绒花,是用青蚨线缠的吧?”
陈九的狂笑戛然而止,
“青蚨还钱之术需取母子血,”我缓缓蹲下身,将胡麻饼掰成两半,那饼皮酥脆,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露出夹层里半片绣着玄鸟纹的襁褓布。
“你说巧不巧?西市刘货郎的库房里,恰好存着二十七匹江南贡锦——和你家灶膛灰里没烧尽的布料一模一样。”
李饼的宫灯照亮陈九煞白的脸,那惨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恐怖。
【系统嫌犯心理分析界面疯狂闪烁】,代表恐惧值的红条在“骨肉至亲”关键词出现的刹那冲破临界点。
当我说出他女儿后颈胎记形状时,这个曾徒手拧断三名金吾卫脖子的杀手,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般瘫软在地,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玄鳞卫...在永阳坊...有座药铺...”陈九的牙齿磕在铁枷上咯咯作响,目光死死盯着我袖口露出的半截鳞甲,
“每月朔望之日,掌柜会用牵机药水...在黄麻纸上写...”
“轰隆——”突如其来的地动让牢房梁柱簌簌落灰,那灰尘如烟雾般弥漫开来,呛得人咳嗽不止,
【系统地图上所有红点瞬间消失】。
等我扶墙站稳时,陈九已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暗红血沫顺着下颌滴落在鳞甲碎片上,竟发出烙铁淬火般的滋滋声,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我望着仵作托盘里七枚焦黑的玄鸟符,它们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这时【听见系统在耳畔发出尖锐预警】,那声音如同警报器般刺耳。
当李饼用银针挑起符咒灰烬时,月光恰好照亮其中一抹未燃尽的朱砂——那分明是御用丹砂的成色,那鲜艳的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三更天的梆子声悠悠飘过宫墙,声音低沉而悠远。
我独自跪坐在档案库的蒲团上,蒲团柔软而舒适,能感受到身体的重量缓缓陷入其中。
【系统将陈九临终前说的每个字拆解成光斑】,投射在二十年前的《玄鳞卫建制录》虚影中。
当“永阳坊药铺”与“朔望之日”的重合点显现在长安舆图上时,窗外突然掠过道比夜色更浓重的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轮廓。
寒玉瓶里的蛊毒结晶开始顺时针旋转,在青砖地面投下个不断收缩的光圈,那光圈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个神秘的陷阱。
我摸向腰间蹀躞带的手突然顿住——那枚用来挑开证物火漆的银针,不知何时已弯成玄鸟喙的形状,银针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蛊毒结晶在地面划出的光圈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我后颈汗毛根根竖起,一种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
档案库的沉香木柜突然发出细碎爆响,【系统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二十排樟木架投下的阴影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动,那阴影的形状怪异而恐怖。
“敌袭!”我扬手将银针掷向房梁,玄鸟状的针尖撞上铜铃的刹那,整座大理寺的警报机关轰然启动,那声音震耳欲聋。
李饼踹开朱漆大门的瞬间,三道黑影正从承尘缝隙间渗出,他们黑袍上的银线玄鸟纹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宛如游过深潭的毒蛇,那银线的光芒闪烁不定。
“闭气!”我扯下腰间蹀躞带抛向半空,七枚铜钱在【系统辅助下精准嵌入通风竹管的卡槽】。
黑袍人袖中倾泻的紫雾撞上铜钱阵,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李饼的宫灯划过诡异的弧线,灯罩里藏着的雄黄粉随气流爆开,将毒雾逼回敌人面门,雄黄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卢纳大人的佛珠声穿透混乱:“丙戌位,火弩!”
我翻滚着躲开劈来的链刃,【系统启动的现场重建模拟已将整座庭院网格化】。
当第三个黑袍人的靴底踏碎东南角的青砖时,我朝着值守的金吾卫高喊:“震位三步,地砖下有水银槽!”
飞溅的水银珠在半空凝成囚笼,暂时困住两名刺客,水银珠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最后那名黑袍人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蠕动的蛊虫拼出长安街坊图,那蛊虫的蠕动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惧。
李饼的银针带着我的胡麻饼碎屑钉入其膻中穴,蛊虫霎时暴走,将皮肉啃噬出个诡异的徽记——半朵鎏金牡丹叠着玄鸟翅。
“是掖庭局的印记!”卢纳大人捡起半片碎瓷,上面沾着只有后宫嫔妃才能用的螺子黛,那螺子黛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盯着【系统投射的官场关系图】,心中暗自思索:玄鸟符上的御用丹砂、陈九提到的玄鳞卫药铺、刺客身上的掖庭局印记……这些线索之间一定有着紧密的联系。
代表掖庭局的朱线正与玄鳞卫的蓝线在永阳坊位置纠缠成死结,看来掖庭局和玄鳞卫在永阳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饼用染血的帕子裹住从刺客齿间撬出的玉牌,牌面阴刻的浴火玄鸟竟与陈九所述分毫不差。
当我要触摸纹路时,玉牌突然裂开,露出夹层里半张黄麻纸,牵机药水写就的字迹遇风显形:“朔望子时,太液池北。”
更漏指向四更天,远处宫墙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声音单调而乏味。
我摩挲着黄麻纸边缘的细密针孔,【系统自动比对出尚服局独有的双面绣法】。
卢纳大人捻着佛珠沉吟不语,檐角铁马在突然刮起的穿堂风里叮当作响,那声音清脆悦耳,惊得李饼手中宫灯倏忽明灭。
“此物需呈交圣人...”卢纳话音未落,档案库所有烛火同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系统预警红光疯狂闪烁】,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某种东西缓慢吞噬,一种无形的压力向我袭来。
李饼拽着我扑向右侧博古架,先前站立处的金砖竟融化成赤红铁水,那铁水散发着炽热的温度,浮现出个扭曲的牡丹图腾。
当晨光刺破窗纸时,我们面前的证物箱已空无一物。
唯有那枚裂开的玉牌在桌上投下双重阴影——半是玄鸟,半是牡丹。
我蘸着昨夜收集的蛊毒结晶在舆图上画线,朱砂痕迹在触到后宫方位时突然沸腾,蒸腾出的雾气凝成个梳望仙髻的女子剪影,那剪影模糊而神秘。
“珍珍。”李饼按住我发颤的手腕,他官服袖口的獬豸纹浸着暗红血渍,“今日是廿九。”
我望向庭院里纷落的海棠花,【系统倒计时悬浮在视野边缘】。
那些飘飞的花瓣落在昨夜打翻的雄黄粉上,竟拼出个模糊的方位卦象。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大理寺门前的獬豸石雕时,怀远坊方向突然响起十七声丧钟——正是陈九临终前念过的次数。
卢纳大人将新佛珠缠上手腕:“申时三刻,圣人将携贵妃往太液池放生锦鲤。”他踩碎一片海棠花瓣,藏在砖缝里的蛊虫尸体突然爆开,腾起青烟在空中写出“癸水”二字。
我捏紧袖中弯折的银针,玄鸟喙的弧度恰好吻合黄麻纸上的针孔。
【系统突然弹出的风险预警盖过了晨钟】
鲜红的“未央宫”三字在虚拟界面上不断放大,最终炸裂成无数带刺的牡丹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