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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朝震惊。

谢知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贺钊也有些诧异地看向她,轻声询问:“宁宁,你何时看上了谢太傅?”

贺宜宁摇摇头,柔声回答:“阿爹莫急,女儿自有打算。”

谢奕辰微微皱眉,目光复杂地看向她,难不成阿宁是想通过此法来接近自己?

她果然是对自己用情至深,竟想出这等法子,京中谁不知道,他这小叔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慕容郢沉思着,当初他让贺宜宁自己挑选夫婿,也是为了让护国军更加衷心,得知她看上了谢奕辰,慕容郢心中是赞许的。

朝堂上世家与寒门之间的斗争越来越严重,贺钊手握重兵,贺宜宁作为他的独女,若真看上了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到时候他还真不好收场。

如今虽要换人,但谢知砚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与将军府结亲的也还是谢家,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慕容郢看向贺宜宁和谢知砚,朗声道:“甚好,婚事照旧,无非是换个人罢了,如此还保全了两家颜面;谢爱卿,你年岁也不小了,贺将军就一个独女,往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谢知砚闻言还没来得及回答,贺宜宁已经笑着俯首谢恩:“臣女谢陛下隆恩!”

回府后,贺家父女刚踏入正厅,苏惠就着急忙慌地上前询问:“宁宁,你为何突然请求皇上为你与谢太傅赐婚?”

贺宜宁笑道:“想不到这事儿还传得挺快,阿娘竟都知晓了。”

苏惠皱着眉又气又急,“都这个地步了,竟还这般嬉皮笑脸,你可知此举会引来多少非议?”

“宁宁,你与谢家退婚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何要多此一举?”贺钊也想不明白,所以回来的一路上都是黑着脸。

贺宜宁淡笑着朝两人解释:“阿爹阿娘,女儿此举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贺钊叹了口气,“你可知朝中大臣早已暗自分为大皇子和太子两个党派,谢知砚身为太傅,与太子关系亲密,朝中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卷入其中。”

贺宜宁目光沉稳,缓缓道:“正因如此,女儿才不得不提前为将军府和护国军做打算。”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贺宜宁继续开口:“谢奕辰今日在朝堂上公然退婚,已让我将军府颜面尽失,若女儿不采取行动,恐怕御史台和那些觊觎咱们将军府的人更会落井下石;

至于我为何会选择谢知砚做夫婿,一来皇上虽让我自己挑选夫婿,但若真选了其他世家大族的男子,皇上心里怕也不会高兴,到时也难免伤了阿爹与皇上的情分;

二来护国军声望日益增大,功高盖主、怀璧其罪的道理也不用我多言,众人皆知,谢知砚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与他成亲也是为了保全咱们将军府;

三来我今日在朝堂上主动请求赐婚,皇上也答应了,任凭外人再怎么说,将军府与谢家的婚事也很难再有变动。”

贺钊和苏惠闻言,神色稍缓,但仍有疑虑。

“可谢知砚这人性情冷峻,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如何能确保他往后能真心待你?若只是相敬如宾,他往后又怎会全心全意地保住护国军和将军府?”

“不错,而且他在谢家地位尴尬,甚至还不如谢奕辰得重视,你若嫁进谢府,这宅院里的争斗怕也是无可避免的,宁宁,你可要想好了。”

夫妻俩看着她心疼不已,护国军和将军府固然重要,但宁宁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也不愿因朝堂之事,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

贺宜宁莞尔一笑,握住他们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阿爹阿娘,女儿并非天真之人,谢知砚虽为人冷淡,但女儿也知他不是无情之人,即便他一时无意,女儿也有信心能让他看到我的价值。”

贺钊无奈地叹息一声:“你既想得如此周全,我们也不再阻拦,只管放手去做便可;只是宁宁,朝中风云变幻,你务必小心行事,切莫让自己陷入险境,令我与你阿娘担忧。”

贺宜宁笑着应下,不管前路如何,既然老天让她重来一世,那她势必要改变前世困局。

这一次,她绝不会输!

......

谢府。

谢知砚与谢奕辰一同踏入正厅,还未站定,便听到大哥谢知恒质问的声音:“二弟,陛下当真给你和贺小姐赐婚了?”

谢知砚微微颔首,淡淡地应了一声。

谢知恒蹙眉冷哼:“今日奕辰是去和将军府退婚,我和母亲是让你帮忙劝解陛下答应,你反倒让那贺小姐在朝堂上闹得满城风雨?你可知外面是如何议论我们谢府的?”

谢知砚还未开口解释,坐在正上方的谢老夫人已经语气严厉道:“贺小姐与你侄子有婚约在先,还是你侄子不要之人,你怎能应下了这门婚事?这不是存心让外人看奕辰和咱们谢府的笑话吗?”

谢知砚站在原地,眸光微垂,早已习惯他们不分缘由的偏颇和指责。

自从父亲和阿娘去世后,无论他从小到大如何努力和谨小慎微,这位嫡母和大哥对他总是不过尔尔。

谢知砚微微俯首:“母亲,大哥,此事并非我所愿,贺小姐在朝堂上主动请陛下赐婚,陛下答应了,我不敢也无法推辞。”

一旁的谢奕辰见状,故意走到谢老夫人面前蹲下,委屈道:“祖母,今日之事实在让孙儿难堪,如今京中人尽皆知,那与我有过婚约的贺小姐要嫁给我小叔,我这探花郎的脸面往哪儿搁?”

谢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看向谢知砚的目光更加阴沉,拍桌道:“谢知砚,你身为长辈,无论是何缘由,今日之事必须得给奕辰一个交代!”

“就是,我儿刚中探花,如今任职的旨意还未下,万一因此事受到影响,你担待得起吗?”谢知恒也连忙附和。

谢知砚抬眸,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陛下旨意不可违,说到底,此事也是由奕辰先挑起的,陛下为何要同意将军府与谢家结亲,奕辰可以好好想一想这个中缘由;若是母亲和大哥有异议,大可上奏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三人皆被他的话噎住,一时间无言以对。

谢知砚微微躬身,语气淡漠:“若无其他事,我先告退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正厅,背影挺拔却透露着一丝孤寂。

谢老夫人见状,气急败坏地举起手边的拐杖想要打他,却被谢家父子双双拦了下来。

如今谢府还得靠谢知砚撑着,他们还不能太过得罪他。

谢奕辰连忙倒了杯茶递过去,“祖母莫恼,小叔一向如此,往后孙儿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