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官兵都退出了福满楼,慕容悦回到雅间,看着已经昏死的顾姝,轻哼一声,随即让谢奕辰送自己回宫。
他们走后,贺宜宁才从三楼下来,让人将顾姝扶到床上,又给她请了大夫诊治。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一番诊断后,开了药方,又留下几帖药,嘱咐贺宜宁如何煎服,便告辞离去。
贺宜宁特意多给了大夫一些银子,让他将顾姝的事儿守口如瓶。
贺宜宁守在顾姝床边,悉心照料,终于,在傍晚时分,顾姝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虚弱地环顾四周,看到坐在一旁的贺宜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贺宜宁见她醒来,轻声道:“顾小姐,你终于醒了。”
“是你救了我?”顾姝张了张嘴,声音微弱,片刻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今日之事都是你的手笔,对吗?”
贺宜宁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不错,是我;我本想教训谢奕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并没有打算隐瞒,毕竟从之前的伴读生活中,她看得出顾姝是个聪明人。
不然也不会在慕容悦和徐娇娇身边平安相处,还和谢奕辰偷偷摸摸了这么久。
顾姝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强忍着泪水,“怎么?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可怜?很可笑?”
贺宜宁将她扶起来做好,又把一旁熬好的药端给她。
“如何可怜可笑都是你咎由自取,但经此一事能提前看清谢奕辰的真面目,难道不好吗?有时候,及时止损总比日后后悔要好。”
顾姝闻言,泪水夺眶而出。
她想起今日谢奕辰那冷漠绝情的模样,以及慕容悦的羞辱打骂,心中满是悲凉。
可她对谢奕辰,却是实实在在付出过真心的。
贺宜宁看出了顾姝眼中的那一丝不舍,坐下说道:“曾经我也如你一般,对一个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但当我真正看清那人的本质时才明白,有些感情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就像飞蛾扑火,看似壮烈,实则只是自我毁灭。”
顾姝听着她的话,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但眼神中却渐渐有了一丝动摇。
贺宜宁见状,继续道:“你好好想想,你和谢奕辰在一起的日子,他真的给过你安稳与幸福吗?
他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又在你和承安公主之间摇摆不定;他的世界充满了权谋与算计,又怎会有真心留给你呢?
顾小姐,不要为了眼前不值得之人而迷失了自己,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作何选择。”
沉默片刻后,顾姝咬了咬牙,对贺宜宁说:“贺小姐,多谢你对我说这些,你说得对,我必须要及时止损。”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随即坚定道:“这孩子,不能留。”
贺宜宁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顾姝能如此当机立断。
她轻轻握住顾姝的手,说:“今日之事也因我而起,你若日后有需要,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顾姝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贺小姐,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今日之仇,我会自己报;
这笔账,我一定会让谢奕辰和慕容悦偿还,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你今日之恩。”
贺宜宁让人安排马车将顾姝送回家,临走时又嘱咐道:“谢奕辰与承安公主都不是好相与的,往后的日子要当心。”
顾姝点点头,“多谢提醒,保重。”
望着离去的马车,贺宜宁心中感慨万千,回到将军府时,竟然没发现谢知砚在院中等她。
谢知砚见她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上前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贺宜宁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他,“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一旁的春眠解释道:“姑娘,谢先生酉时就来了,一直等你到现在。”
贺宜宁闻言有些惊讶,随即拉着他在院中石凳坐下,“等这么久,怎么不让人告诉我?春眠也是,也不知道来福满楼说一声。”
春眠撇撇嘴,小声嘟囔:“是姑娘您说今日有好戏要看,谁都不许去打扰你......”
贺宜宁故作生气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说:“我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准备点吃的来。”
春眠点点头,立刻去办。
谢知砚看向贺宜宁,有些委屈地叹了口气,“唉,瞧着也是要成亲的人了,看好戏也不知道叫上我,宜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被他这么一问,贺宜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谢知砚,你这是在吃醋吗?”
谢知砚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对!我就是在吃醋!我可还记得某人之前可喜欢听那谁弹琴了,叫什么......清淮公子?”
贺宜宁没想到谢知砚会直接承认吃醋,还提到了清淮公子。
她赶紧握住他的手,解释道:“我都很久没见清淮公子了,今日去福满楼的确是看了出好戏,不过因为涉及他人隐私,我不好与你明说。”
为了顾姝的清誉,贺宜宁离开福满楼时,特意嘱咐了刘允,让他封锁今日之事。
至于谢奕辰和慕容悦那边,他们为了自个儿的名声,怕是更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半点儿风声。
“好,我知道了,”谢知砚见她笑了,也反握住她的手,“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一些关于谢府的事。”
贺宜宁歪了歪脑袋,示意他继续说。
谢知砚缓缓开口:“你我成亲在即,有些事我提前告诉你,免得你日后嫁过来受欺负;
你也知道,谢老夫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亲生母亲是父亲的妾室,他们感情很好,在世时对我也不错,因正因如此,谢老夫人和我大哥对我很不待见;
你嫁过来后,他们可能会找你的麻烦,但是你不必为了我忍气吞声,我也会尽全力保护好你,我已经向陛下说了,打算成亲后我们分府别住,只是碍于谢家颜面,成亲后还是得委屈你在谢府住一段时间。”
“就是这件事?”贺宜宁有些不以为意,毕竟在她心里,这些都是小事。
谢知砚点点头,“我也是怕你不习惯,更怕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
贺宜宁朝他眨了眨眼,笑着说:“放心吧,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
前世她已经深深领教过谢老夫人的手段,当时她不想让谢奕辰难做,所以一直忍气吞声。
但既然重来一世,该报的仇自然是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