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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三年的雨在京城下了整整半月,江南一带泛滥成灾才算是止住了。

朝中。

武全帝神思哀痛,罪几召已下。

盛世见天灾,是上天对在位者的不满。

朝中一片压抑,所有大臣均是垂目颔首,不敢声动。

“诸位爱卿,近来城中出现不少江南一带的难民,沿街乞讨,朕心甚忧。”

“回陛下,确有此事,此次暴雨冲淹良田,损坏房屋,受灾之面极广,还请陛下尽早镇灾救济,以慰民心。”

朝中百应。

武全帝点点头,“工部尚书、户部尚书。”

“微臣在。”殿内出现二人,拱手垂目。

“江南水患还未疏通,工部尚书先行,疏通水患,让当地的守官送来灾情,户部拨银子。”武全帝望向下首的几位皇子。

轻声道,“此次江南水患,太子也一道去吧。”

独孤瑜抬头望向龙座上那人,一瞬之后又低下头来,拱手道,“儿臣遵命。”

独孤瑜是皇帝众多皇子之中最看重的一个,否则也不会立为太子。

“此次让独孤瑜参与此事,分明,就是为太子造势。”

窗纸映出一片模糊的身影,屋内,宋青脱了鞋袜踩在木地板上,一手拿着扇子晃个不停,一边道,“王爷,这独孤瑜心思重,小小年纪为人狠辣,往后不一定是位明君。”

“陛下所出,良莠不济,太子算是出挑的了,有心机总比没心机的好。”

独孤辰抿一口凉茶,消了消暑气。

“这倒也是,不过且得看看这太子将心计手段用在什么地方了。”

话音刚落,屋门骤然被敲响。

两短一长,是独孤辰身边的心腹暗卫特有的识人标记。

“进来。”

屋门哗的一声打开又阖上,将短暂照进来的阳光又隔断在门扉外面。

暗卫闪身进来,瞧见宋青也在,没说话。

“都是自己人,说罢。”

“王爷,朝中有人借城外军队安置流民一事,趁机让陛下收回王爷的兵权。”

宋青“嘶”的一声,“他们也忒不要脸了,阿辰才回来,这边撺掇着收回阿辰的兵权,他们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那犬戎不会来犯?”

独孤辰还算镇定,道,“陛下怎么说?”

暗卫垂首,“陛下并未回应朝中大臣的意思,将此事压下了。”

宋青讪笑,“你看,你那皇兄比他们明事理多了。话说,城外那些流民你打算如何安置?”

独孤辰挥手,暗卫随即退下。

“太子已经去了江南受灾区,待水患得以疏整,他们自然会离开。”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得需要多长时间?三个月?还是半年?阿辰你要知道,这些流民饿着肚子,时间长了,盘桓在京城脚下,是会生乱的。”

“本王何尝不知?”只不过,他困在京城如鸟雀困于金丝笼,纵然有心又能做到几分?

——

太子独孤辰出京的前一天,武全帝急召残王进宫。

大殿上,斗深的脊廊金碧辉煌。正中,武全帝正在伏案批阅奏折,他未着朝服,未穿鞋履,侍人径自将独孤辰引进去。

十二扇山水镂空屏风处,轮椅轱辘声响。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不在百官面前,不在有所谓的君臣之前,他们二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哥哥与弟弟。

“皇兄。”

“嗯。”武全帝撩开眼皮看他一眼,削瘦沉稳的面上饱经风霜,眼神却似鹰隼一般锐利,“朕把沈家的草包小姐许给你,可是心有不平?”

“臣弟不敢。”

武全帝轻哼一声,“这又没有外人,还说什么敢不敢的?”

独孤辰想了一瞬,才道,“起初,确实不知皇兄是何用意,但后来想想,皇兄许是不想让我在被朝中势力裹挟?”

武全帝没说话,静静看着手中的折子,朱笔横批在那墨色的字迹上,简短又利落的下达命令。

帝王之仪,不怒自威。

“朕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同瑜儿一道去江南救灾,瑜儿年纪小,朕怕他应付不来这等复杂的局面,关键时刻还得有高人坐镇。”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这个皇叔最适合了。”

独孤辰只短短思考了一瞬,随即便点点头,“以臣弟之躯,能为大盛的百姓在做些什么,再好不过了。”

残王府内灯火通明,下人们忙忙碌碌的从院内进进出出。

门廊下,沈星月坐在一方软垫子上,手里头拿着块咬了一般的糕点,手边还一字摆开着许多吃食。

“就不能早说两天吗?”

“你看看这,我衣物不用收拾的吗?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对面,独孤辰的目光穿过那些来来往往的侍人,道,“下人们的事,交给她们做就行了,时候不早,何不早些休息?”

沈星月指了指手边的东西,“可是明日一早,这些铺子都未开门呢。”

“早说了江南一带发生了水患,这一路颠簸,到了江南不比在王府,既没有梅花糕也没有卤猪蹄,就算这样,你也非要跟去吗?”

沈星月站起身来,“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身上的龙气。

再说了,京城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别处说不定有。

沈星月回身噔噔噔的进门了。

月色倾斜洒下,墨色深了又浅。终于天光大亮。

独孤辰从府外进来,手中提着个油纸包,管家早早备好了马车,守在府门外。

“王妃可起身了?”

“回王爷,下人们叫了三遍,已起身了,眼下许是再用早膳,王爷要不要...”

“不必,我再此等她就是。”

说罢,便背对府门转过身去了。

沈星月只让素桃简单梳了个发髻,匆匆出了府。府内,闻声而动的两个侍婢出来,神色担忧,“听闻殿下也要去江南?”

“那里可危险的很,殿下已然伤了腿,陛下何故还要在差使殿下呢?”

“奴家的心都快疼死了。”

沈星月打了个哈欠出来,“心都疼死了,怎么也没见你要跟着去呢?”

春花嘴一撇,“王妃,殿下身边有您,奴家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