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完了人，原也一如往常地确认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后，才把迷迷糊糊的黎璟带到浴室清洗。
黎璟任由自己软着身子靠在原也身上，放空脑袋，思绪却恍恍惚惚地突然飘到了别的地方。
“你你带回来的那些碎片还有液体我已经找人化验过了。”黎璟哼哼两声，把脑袋埋进原也的颈窝里，有些含糊地说道。
原也闻言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继续拿着花洒在他身上冲。
“结果呢？”
“确实是人造的信息素。”而且也确实是他的味道，还有，“你说的那个服务生我找人查过了，人没什么问题。”
家庭情况正常，身世背景干净，账户上没有奇怪转账，甚至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大概率就是个无辜被使的枪。
“不过黎家倒是有一个佣人说起夜的时候看到了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就是具体是谁没看清。”
按照这个佣人说的，如果真的存在这个人的话，那ta应该要么已经得到了钱继续在黎家工作，要么就是已经拿了钱离开。
两边都查，费了些功夫把在黎家工作的人的账户都找查一遍后，还真是被他逮到了一个了刚辞职离开A市的佣人。
抓到了人，之后的事就不难了，随便用点手段，那人就把全部的事情交代了。
“交代了什么？”原也在他的臀上拍了拍。
黎璟眯了眯眼睛，顺着原也轻拍他的动作抬起腿，继续说，“说是有人交给了她一瓶东西，让她放到我房间的衣帽间的门后。”
“是谁给她的不认识，放的东西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黎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人造的信息素即便是beta也是能闻到味道的，她很肯定，她当时拿到的那瓶东西，无色无味，绝对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但是把用那些碎片拼起来的瓶子给她看的时候，她又说当时拿到的那个瓶子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也没有上面带着的那些味道。”
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中间…到底是谁横插了一手呢？
答案嘛，黎璟心里早就知道了。
不过，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突然有些烦躁起来了。
“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呢。”黎璟把脑袋抵到原也的肩膀上，转着圈地用力蹭了好几下。
“黎琮那家伙没本事拿到我的信息素，那估计他原来放的东西也就是催情剂之类的，就算我什么都不顾，硬要追查到底，我爸那边把原来的瓶子再一放回去，最多就是一个使用违规药剂。”
黎宗贤可不是黎琮，想要抓到他的小辫子，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于“违规药剂”这点小东西，随便花点钱就能捞出来了。别说影响到他爹了，就是对黎琮，那都造不成任何影响。
这事儿纯粹就是成了大赚，没成也不亏。
“你打算怎么办？”
黎璟嘴里虽然是在抱怨，但原也瞄到他精光闪闪的眼睛，心里可不觉得他就会因此就认下这个闷亏。
黎璟眉目轻敛，嘴角露出泄出点意味不明的笑，“我啊，打算请我亲爱的哥哥吃个饭。”
毕竟他哥这次虽然做了“替死鬼”，但谁叫他最后还是受益人呢？
…
“有什么事就说！”
见面的第一句，黎琮说地很不客气。
“先吃饭。”黎璟神色不变，随手用公筷往自己面前的锅里放了几块肉。
锅里氤氲出的水汽把他的眉眼渲染得有些模糊，“就算有什么话，那也得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黎琮的视线顺着黎璟的动作落到桌面上。
桌面上摆满了菜，两个人面前各自放着一个不大的锅，黎璟那边的水已经沸腾了，自己这边大概是因为刚打开电源，水面上就是零星的附着几个小泡。
吃火锅还得分锅，黎璟这个死洁癖这么不干脆自己带套餐具出来。
黎琮在心底嗤笑，打心眼里，他并不想在此刻和黎璟产生什么交流，但又想到黎璟刚才电话里提到的“想不想知道卧室里那东西的化验结果”什么的，干了坏事的人又控制不住的心虚。
所以，他最终还是来了。
即便他非常不情愿。
“有什么话就说。”黎琮没动筷子，还是那句，就是语气更加不耐烦了些。
黎璟不说话，牛肉下锅就熟，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的碗里就已经堆满了肉。他就像是没有听到黎琮地话一样，夹着牛肉，悠哉悠哉地往嘴里放。
黎琮本来就是匆匆赶来，结果“威胁”了他的人却又不理会他了。
他本来就烦，现在看着黎璟这副悠闲自得，像是掐住了他什么把柄的从容模样，心底更是一股无名火直接就窜了出来。
这小子是故意td的故意在跟他玩心理战呢？
当他是他的员工啊？
还拿官威压他？
“靠！”黎琮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也顾不得自己这边的水还没有烧开，随手夹了一筷子东西，就要往自己锅里放。
吃吃吃！吃你爹！
“吃完了赶紧说，别在这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
“哥，水还没开呢。”黎璟突然出声，用筷子拦住他，“不用这么着急，您下午应该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工作要做。”
艹！这小子…
“你管我呢！”黎琮一把拍开黎璟，本来心里就窝火，被黎璟这么一挑衅，他更憋不住了，“我不仅要放，我还要吃呢！”
他直接端起了面前的盘子，一股脑的全倒进了自己锅里，估计就在锅里滚了几秒，他就直接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
黎琮其实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片得很薄，又被店家极为有创意地卷成了玫瑰花的形状，但反正能吃。
他随便嚼几下就直接咽了下去，然后把筷子往旁边一丢。
黎璟真是被他弄笑了，“哥自己放的东西，您自己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吗，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黎琮冷着脸不说话。
他就是知道才奇怪，那点催情剂就算查出来了黎璟也没办法把他怎么样，怎么就能做出一副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和我没关系。”
“你要是一定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也不会客气。”
“这可不是我给你扣的。”黎璟哼笑一声，眼神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私自使用他人的信息素制作诱导剂，哥以前也上过学，应该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吧。”
“信息素诱导剂？”黎琮瞳孔猛地一缩。
他自己也是alpha，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东西一旦被抓住了，那可是三年起步。
“是啊。”黎璟眼底的最后一丝假笑也没了，眸色暗沉，山雨欲来。
“其实我叫哥哥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要面对面地告诉哥——”
他微微一顿，眸子的翻涌的东西已经恢复平静。
“如果哥一定要把我们之间弄成水深火热的关系的话，我也一定不会跟哥客气的。”
“哥你说，你是怎么‘拿到’我的信息素的呢？”
丢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黎璟就直接当着黎琮的面，把碰过他的那双筷子丢进了垃圾桶，起身离开。
黎琮：…这话什么意思？
他皱紧了眉头，也从凳子上站起来，打算去找黎璟问清楚。余光扫到桌面，却突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只见桌面上大概是肉的东西，突然立了起来。
两片肉一左一右。
“嘿，你好，我是佩奇，哼哼～～”
“我是佩奇的弟弟乔治，哼哼～～”
然后两片肉就一起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oiiaioooooiai——”
“oiiaioooooiai——”
…
似有天雷当头劈下，黎琮只觉得天旋地转，仅剩的理智让他抓起了餐桌旁立着的桌牌，定睛一看——
“菌子火锅。”
*
与此同时，地下车库。
“黎总。”坐在副驾驶的许霁尘回头看着后座上的黎璟，想笑又觉得有些不合适，“需要给黎琮先生叫救护车吗？”
“不用。”黎璟面无表情地回道。
吃蘑菇中毒了而已，何必占用公共资源。
都让他等水开再吃了，活该。
“走吧。”
原也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哦。”许霁尘点点头，让司机启动车子，想想又有点不理解，“但是这样有什么效果吗？”
黎璟：“没什么效果。”
他请黎琮吃饭，一方面，他还是想试探一下黎琮到底在这件事里参与了多少，又知道哪些，另一方面，就是纯粹为了解气。
菌子中毒会导致永久性的神经损伤，很难说后面会给黎琮这个年近半百的人开出什么样的盲盒。
黎璟在心底啧了声，“但我开心。”
许霁尘：…
合法下毒，不愧是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