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周围不断有人惊呼,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天上巨大的黄金瞳。
有人顶不住那目光带来的威压,都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
那些宁死不跪的普通人则是爆成了一团血雾。
尖叫声再次四起,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人们现在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余年感受到了身上巨大的威压,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身子。
怀中的陈可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身体不断的颤抖。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哭出声,默默承受着已经被余年减弱过的威压。
余年咬着牙,周围的灵性纷飞,形成一层保护罩。
这次我可没有惹你啊,都没烧你的树,看我做什么。
他奶奶的,余年从口袋中拿出吊坠攥在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感觉到压力骤减,已经能够正常站起身了,才松开了陈可可。
现在的天色因为黑日被遮住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那些一无所知的群众,依旧不敢抬头,尽管已经感受不到威压了,但还是身体颤抖着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像是个虔诚的信徒。
呼。
余年长吁一口气,没去管周围跪倒在地的人,站起身子拉着陈可可的手就要带她离开下一区。
下一区已经被花海占据了,希望下二区没事吧。
巨大的闸门并没有被打开。
余年拉着陈可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闸门。
按理来说,应该是是被打开的才对,下城区之间的互通并没有那么麻烦,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些镶在高墙之下的闸门是不会关闭的。
无处可逃了么?
陈可可拼命的忍着眼泪,时不时抽抽鼻子。
现在该怎么办?他现在还带着陈可可,就这么小一个小女孩,一开始余年选择要管了,现在怎么可能放着人家自生自灭?
还活着的人都来到了闸门前,不少人都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闸门被关上了,不就说明他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吗?
这时,余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灵光,好像他一念之下就能召唤出什么一样。
“余年,你可以找个没人地方,用灵性聚成的光团载着你飞到高墙之上。”
幽灵小姐出声了,清脆的声音如同山泉水在余年的耳边荡漾。
有道理啊,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是确实值得一试。
将变成光团之后,灵性就具备实体了,理论上能够承载东西。
御剑飞行么?有点意思。
于是他拉着陈可可穿过绝望哀叹的人群,向远处走去。
“大哥哥,我们要去哪?”
陈可可带着哭腔询问,被余年握紧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看来还是吓得不轻啊。
余年低头看向眼眶通红的小女孩笑了笑。
“可可,我带你飞起来好不好?”
“飞?”
陈可可有些疑惑,歪着脑袋看向余年。
真可爱。
余年揉了揉她的脑袋。
“对,就是飞。”
他放慢了脚步,向周围看去。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应该都聚集在闸门那里。
确认自己的身形已经被建筑物彻底遮住,不可能有人能够看见之后。
他在身前聚起了光团,将它尽力捏成了一个毯子的模样。
消耗有些大啊。
余年额头冒汗,咬着牙带着陈可可走上了发着金光的飞毯。
陈可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是故事里的超人吗?
但是她很懂事的没吱声,默默跟着余年踩在了飞毯上。
随后飞毯缓缓升空,速度并不快,堪堪能比得上余年没成为超凡前全力奔跑的速度。
随着飞毯升得越来越高,建筑物自然已经无法遮挡他们的身形。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远处缓缓升空的光团。
因为天色过于暗淡,自然没人发现光团上还坐着人。
众人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人吭声。
已经见到了花海的诡异还有天上巨大的眼睛,现在出现什么东西,他们都不会再次感到惊讶了。
他们都已经有些麻木了,看着自己的朋友、爱人、亲人在眼前变成一棵棵扭曲可怖的枯树,没人能不绝望。
他们甚至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惊吓,现在终于还是有人开始落泪了,啜泣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余年没去在意太多,眼前的小女孩因为害怕,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抓住余年有力的大手,这样好像能给她带来不少的安全感。
余年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感受着灵性的消耗。
嗯,还够他们在飞十分钟。
要是十分钟之内还是没能到顶,可能会死得很惨。
不过有幽灵小姐做背书,就证明一定没事,他肯定能够在灵性消耗完之前到达顶部。
所以他只是有些戒备的看着周围,心中默默的感受刚刚出现的灵光。
这是什么?余年感觉到体内好像出现了个什么有些变扭的东西。
像是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器官,他能感受到身体对那个玩意有些轻微的排斥感。
什么鬼玩意出现在了我体内?这样真的不会因为排斥反应给我干死吗?
余年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拉入了一片云海之中。
!!!
开会了?
余年双手十指交叉,双肘支于月白色的长桌之上,下巴靠在了手背上。
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似乎与之前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变化,长桌的两边并没有出现其他人。
现在这片云海之上,月白色长桌前,只有他一人。
他座椅似乎出现变化了,余年发现好像椅子坐起来舒服多了。
他扭头看了看,才发现,之前像是太师椅的月白色长椅似乎变成了王座。
而那些排列在长桌两旁长椅并没有变化。
是因为他得到了李成的能力而出现的变化?
余年还没来得及思考些什么耳边就传来了声音。
“首席。”
依旧是沙哑的声音。
第一位来人还是坐在他的左手边,身穿黑色长袍,帽兜遮住了面孔。
余年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随后将身子靠坐在了王座上。
黑袍人看着余年坐着的王座有些感慨。
“首席,您成功拿回属于您的东西了吗?”
余年大概听懂了,这应该是幽灵小姐借着怀表还给他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取回了一丝罢了。”
黑袍人点点头表示了解,就没在开口。
其余的人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但他们刚刚并没有打扰首席与第二席之间的对话。
听到首席取回了部分的力量还是有些开心的。
这次余年并没有让场面陷入沉默。
扫视了一圈之后将目光放在了他右手边与他隔着五个座位的黑袍人。
是上次掉头回来向他询问燧人的那位。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余年开口,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位黑袍人。
其他人见到首席盯着第十三席,于是目光也跟着投向了十三席。
十三席有些沉默,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坐在余年左手边的那位则是在帽兜下皱起了眉头。
“十三席!”
沙哑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这片空间回荡。
十三席低下头,有些慌张。
“对不起,首席,我没能办好,现在燧人出了点麻烦。”
嗯?这么说燧人发生的事情确实与我有关了?余年没有开口,而是等着那位所谓的十三席开口。
十三席么?余年大概用目光数了数座位,明白了席位与座位的关系。
这样的话就说明坐在他左手边的是第二席了?
那他大概懂怎么称呼了这几位了。
除去作为首席的他以外,五位分别是第二席、第七席、第八席、第十三席、第二十一席。
“是盖斯亚神教。他们的突然介入打乱了我的计划,导致索拉求斯王朝与伊塔库亚密教渗入了燧人中。盖斯亚神教还主动牵引了他们的圣火降临。”
余年静静的听着十三席的汇报,并没有吭声,食指在长桌上有节奏的敲击。
“而且伊塔库亚还将投影空间中的那位给引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小问题?”
余年还没发话,坐在他左手边的第二席就率先出声了。
似乎有些愤怒。
余年扭头将目光投向这位第二席,感受到首席的注视,第二席低下了头。
“请首席责罚,十三席的失误也有我的一份责任。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是我们太过松懈了。”
余年摆了摆手,目光投向转向十三席,“继续。”
语气听不出情绪。
十三席也有些紧张。
“请您不要担心,我会解决被伊塔库亚密教引来的那位。但是苍焰的事...”
十三席抬起头来艰难的开口。
这时,坐在余年右手边隔着两个座位的第七席开口了。
“小十三,你还想要开口求首席帮忙吗?当初首席将燧人交给你负责,可现在你的成果呢?
身为‘渊’的一员,连区区苍焰的事都解决不了?”
渊?余年皱起了眉头,猜错了吗?不是白昼?
十三席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首席,请允许我来燧人帮忙。”
坐在几乎另一头的第二十一席开口了。
余年有些沉默,无法解决苍焰不配称得上是渊的一员么?“渊”的实力似乎有些超脱想象啊。
算了,能解决就是好事。他还需要时间去了解这个世界的更多事。
“可以,一天时间解决。”
余年点点头淡漠的开口,他的目光投向了第八席。
至始至终那位第八席都从未开口,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
“首席,关于索拉求斯,他们的主似乎最近在找您。”
第二席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余年的耳边响起。
索拉求斯?没听说过的新名词。
“还有,来自群星的使者到了,只要您给个地址,它们就会去找您。”
来自群星的使者?熟悉的味道,余年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记忆要复苏了,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地址的事情,下次吧。”
“好的。”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余年的左手食指继续敲击长桌。
几人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啧,你们这样我怎么获取新情报?
“散会。”
余年也没过多纠结了,他一挥手站起了身子,云海顷刻消失。
他又回到了飞毯之上,看来他猜得没错,时间没有流动。
余年扭过头向城堡的方向看去。
昏暗的天色下,古朴的城堡显得狰狞,像是巨大的怪兽趴伏在地上。
随后他就看到,那片花海冒出了火星,随后瞬间燎原。
整片花海都燃起了火焰。
下一区变成了火与花交织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