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紫色拳影临身,尸傀化作一道血光不断逼近。
苏绝尘浑身金芒绽放,却依旧挣脱不了玉牌的束缚。
情势,万分紧急。
见状,杨无恙大笑出声:“小子,想夺宝,却遭反噬,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一旁,血无殇目中闪过一丝喜色。
只要杀了苏绝尘,他就控制尸傀偷袭杨无恙,趁其洋洋得意时,一举将其覆灭。
如此,山海珠就能回到血狱宗手里。
有此灵宝,重回瑶光洲南域霸主之位,是早晚的事。
正当二人心思各异时,一道紫色刀芒突然破空而来,随之响起一声大喝:“住手,敢伤我缥缈宗之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嘭!
拳影被刀芒击散,尸傀凭借本能横向避去。
苏绝尘抬眸看去,只见一紫一白两道流光划破天际,眨眼便至身前,来人正是李神渺及云留迹。
“苏道友,可无碍?”李神渺开口问道。
苏绝尘微微摇头:“无妨,还请李宗主为我阻挡片刻。”
“当然。”李神渺点头答应。
说罢,转身横刀在苏绝尘身前。
“血无殇,你若现在离去,我可饶你一条狗命。”
“饶我一条狗命?”血无殇抚额大笑,“谁饶谁啊?”
李神渺见其神色癫狂,不由面色一变。
对方区区一名金丹中期,何以说出此话?
还未来得及深思,噗的一声,一道利物刺穿血肉的声音传来。
李神渺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看去,一柄冷白长刀透胸而出。
“师父,我有一问,藏了好些年,今日,想要一个答案。”身后,传来云留迹幽幽的声音。
“你……”李神渺话未说出口,一嘴猩红噗地吐出。
他满脸不敢置信,万万没想到自己弟子竟然会背刺他!
不由沙哑问道:“为何?”
云留迹却不管不闻,仍自顾自开口:“师父,当初你救走师兄,可曾后悔放弃了我?”
“原来,你始终都在怪我。”李神渺惨然一笑。
当年突入血狱宗包围之地,他已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只能带走一人,而大弟子伤势相对较轻,云留迹已是弥留之际。
就算带在身边,也撑不到杀出重围。
情急之下,救了大弟子。
他,也是无奈之举啊!
若有选择,他也不愿放弃云留迹。
但身为宗主,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止损。
李神渺伸手拭去嘴角血迹,嗓音悲怆:“的确,身为师父,我当年有愧于你。”
“这一刀,你捅得应该!”
“但现在,你若收手还能回头。”
“回头?哈哈哈……”云留迹嘶声大笑,神情癫狂,“我已被魔血灌体,转修魔功,怎么回头?”
“师父,你还不明白吗?”
“当你放弃我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注定回不了头!”
“现在,我只想要你死!”
说着,云留迹用力一拔手中长刀。
噗!
猩红血迹喷涌而出。
“留迹……”李神渺痛苦得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眶缓缓滑落。
他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个选择,竟然造成如此恶果。
不由想起当初自己收下云留迹师兄弟二人,两位少年跪在身前奉茶的场景,想起两位少年围着他询问修行难点的场景。
往日种种景象浮现眼前。
就在他陷入回忆之际,云留迹再度开口:“师父,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李神渺睁开双眼,目中满是痛惜。
“告诉你,师兄是被我暗中杀害的。”说着,云留迹伸手抹去刀身血迹,似要抹净其上沾染的罪恶。
听见这话,李神渺胸口涌动的血水更加汹涌。
“为何?”
“为何啊?”
他声音发颤。
“所有抛弃我,害我被抛弃的人,都该死!”云留迹面目扭曲成一团,狞声喊道。
“所以,师父,请你去死!”
他擦掉刀上最后一丝血迹,手腕一翻,长刀直刺李神渺另一侧胸口。
此刻,李神渺仍陷在痛苦之中,身体又受重伤,无力回击。
而刀尖离其胸口只差三寸,森寒刀光破开他身上紫衫,露出里面孱弱的皮肤。
见状,云留迹癫狂的大笑声响起:“终于雪恨了!终于雪恨了……”
他双手猛地发力,就要一刀贯穿自己师父的胸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散发金芒的手从旁伸出,紧紧攥住刀身。
这一刻……
刀,不得寸进!
云留迹宛如野兽般的眸子顺着手掌、手臂往上看去。
但见苏绝尘那张宛如石雕一般的漠然脸庞映入眼帘,双眸冷冽似冰。
“苏绝尘!”
“你敢阻我?”
“你又要阻我?”
云留迹嘶声怒喊。
自从苏绝尘来到缥缈宗,他就没有顺利过,无论是炼器还是争夺柳如歆,没有一件成功。
苏绝尘就像个魔咒,罩在他头上,让他事事不成。
“你着魔了。”苏绝尘淡漠道。
“我已是魔,何来着魔之说?”云留迹声音癫狂。
他认为自己所行就是魔道。
殊不知……
苏绝尘下一句话便将他打入无底深渊:“我见过不少魔,似你这种,还不配称魔。”
“你不是魔修,凭什么放此狂言?”云留迹满脸不服之色。
“我不是,我也不屑是,但今日,你之所为,注定要死。”苏绝尘捏刀之手一紧,五指发力。
嗙仓!
一柄下品法宝,就此折断。
苏绝尘双指夹住一片破碎刀身,猛地拍向云留迹。
“峰主,救我!”云留迹大声呼道。
血无殇却只是冷冷在旁看着,不为所动。
噗嗤!
是利物穿透血肉的声音。
云留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破开一道裂缝,那片他刺穿自己师父的碎裂刀身,此刻没入他的血肉中。
冰凉之感透过炽热的心脏,传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消散。
“为何?”
云留迹看向血无殇,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为何他又被抛弃了!
血无殇冷笑道:“你只是血狱宗的一条狗啊!既然已经失去作用,留着干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云留迹惨笑一声,仰面看天,“天道,你何其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