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莹见状,心中更是得意,愈发口无遮拦。
“怎么?你以为六皇子就偏爱你这一款?还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我说啊,这边关的女子比你有味道的多了去了。论长相,骆玖语可比你强不少;论风骚,你还能比得过那茶馆的媚娘?那日我就见六皇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说不定今晚他的‘要事’就是那个媚娘呢。”骆思莹的话语如同利刃,直刺骆思梦的心窝。
骆思梦的脸色彻底扭曲,她怒视着骆思莹,那表情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骆思莹被吓得连连后退。
“骆思莹,你最好管好你的嘴。现在立刻滚回你的房间去!”骆思梦怒喝道。
她苦练多年,运筹帷幄两年,终于引起了六皇子的注意。为了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她更是找了青楼头牌学习媚术,用尽浑身解数才得到他的专宠。这场赌局,她把自己当做赌注压在了桌上,因此她决不允许失败。
“行行行,我走就是了。”骆思莹知道骆思梦此刻已被激怒,不敢再挑衅。
走到门口,她仍不死心,又怯生生地开口道,“但是,你之前答应我的,让我接近瑾王。可我们都出来这么多天了,就只见过两面,瑾王还不搭理我。你得帮我,我不管。我就算当不了瑾王王妃,至少也要当个侧妃才行。”
原本骆思梦还只是生气,但听到骆思莹这番话,她一时间竟忘了愤怒,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那是谁?
那可是皇上独宠、大名鼎鼎的瑾王殿下!
就凭她这样的容貌和才情,即便是万般筹谋,都不敢肖想,这才转而投向了有钱有权的六皇子。
而这个要什么没什么、做什么都不行的妹妹,竟然还想入瑾王府?做侧妃?
她是疯了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我只说瑾王要来这里,你跟我一同前往可以接近他,我可没说能让你入了他的眼。你能不能回去照照镜子?”骆思梦的话语中满是嘲讽。
骆思莹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不配吗?
“怎么?就你配跟皇子勾搭?骆思梦,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把你那些勾引人的龌龊事说出去,看到时候你还如不如我?”骆思莹威胁道。
“你——”骆思梦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被亲妹妹拿捏。但现在她最关注的不是这里,也懒得再争。
“行!骆思莹,距离回京都还有十几天,我会给你制造机会接近瑾王,但是能不能抓住那是你的事情。现在你给我滚回房间去,不要再惹我。”骆思梦冷声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骆思莹也不再耽误。
“那行吧,我回去睡了……”
看着骆思莹插着手离开的模样,骆思梦真是后悔带她出门。可眼下她已无暇顾及这些。
一切好不容易都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却不料此刻却有了变故。哪家男人不贪腥?她爹有了妻妾,还不是三天两头往花月楼跑。
那个媚娘最多算是西南的一道特色菜,六皇子尝尝鲜也就罢了,总不至于会把她带回京都去。
但骆玖语就不同了。
料想到骆玖语可能会成为她的变数,所以一路上她在六皇子面前,没少给骆玖语使绊子。
可仅仅是在茶馆的一面之缘,骆玖语就把六皇子的心给搅乱了。
为了打消六皇子的念头,趁着将军府无人,她让碧桃动了手脚。
原以为这样一来,骆玖语就没脸见人了。
却不料,她竟不按套路出牌,如同清水芙蓉一般,大大方方地去了大堂。
骆思梦十分自信:她这个堂妹,不过是个野丫头,定是不会发现她所做的事情。
但六皇子对骆玖语的态度,却让她心生警觉。
景国皇室为了避免皇子结党营私,多年来有不成文的约定,一府不得有两女嫁做正妃。
若是骆玖语得了先机,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至于侧妃,她骆思莹都敢肖想的东西,她骆思梦根本不稀罕。
所以如今之计,她只能彻底把自己绑到六皇子这条船上,让他弃之不舍、放之不下。
在床边坐了许久,骆思梦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从衣柜最底层拿出一件薄如蝉翼的正红色抹胸襦裙,换到了身上。那裙子穿着好似未着寸缕,她却毫不在意。
之后,她又重新上了一个更加娇媚的妆面,戴上香囊,才趁着月色披上斗篷,出了门。
......
很快,骆玖语闺房的门扉被轻轻叩响。
“小姐。”惜竹轻声步入,她晚饭后便遵从小姐的吩咐,前往客苑守候,果然有所斩获。
“情形如何?”骆玖语虽已料到几分,但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正如小姐所料,今夜她出门了……”惜竹将今晚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呵,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骆玖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堂中的那一幕,本就在她的算计之中。她原还在思量如何搅乱她们的阵脚,却不曾想她们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既然她如此渴望得到垂青,那她便助上一臂之力吧。
“那碗汤?”骆玖语微微挑眉。
“已送去了,我亲眼见她饮下的。”惜竹答道。
历经两世,骆玖语对骆思梦的脾性再熟悉不过。六皇子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自己言辞间的反驳,她怎会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故而,这些日子大家赈灾辛苦,骆玖语便让惜竹熬了甜汤,赠予将军府的每一个人,以示犒劳。她如此懂事体贴,又怎会有人怀疑她别有用心呢?
“只是……”惜竹面露犹豫。
“被发觉了?”骆玖语心中微惊,毕竟这是在自己府中行事,她难免有些忐忑。
“那倒没有。我躲在暗处,骆二小姐经过时并未察觉我,只是她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气。那香气,小姐您曾专门教我辨认过……”惜竹的耳根泛起一抹绯红,羞涩地低语道,“便是那助男女欢好的……”
“哦?”骆玖语闻言,不禁挑眉。
虽身处边关,但骆玖语对京都后宅的那些腌臜手段亦有所耳闻。因此,她曾教惜竹辨认过一些香料,以备日后能自保。没想到骆思梦竟如此豁得出去,给自己用了这等东西。
如此一来,今晚有好戏要上演了。